烈焰腾起冲击无边的束缚,饿狼脑海中的立方被一个繁奥的法阵给笼罩着,它的光芒腾起,很快就被压盖了下去。
“被封锁了,那只能这样了。”饿狼收回目光,一手猛地将罗成的脑袋按在圆桌上,随手将一酒瓶子敲碎在他的后脑勺。
贝卡皱着眉,很是心疼,可是毫无办法。
“醒醒,老罗。”饿狼将昏倒在桌上的罗成扶起,拍打着他的脸。店内人员都看了过来,无一例外的眼神凌厉。
他们摩拳擦掌,下一秒仿佛就要扑上来与他厮杀。
莉利丝也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那个年轻人在一堆被荷尔蒙吞没的男人中显得格外醒目,她勾了勾嘴角,踩着妖娆的舞步,跨过一干男人的头顶去向饿狼的眼前。
她轻轻避过那些来客伸出想要抚摸她的手,踩落在饿狼所在的圆桌之上,蛇般上下扭动,展露着无比妖娆的曲线。
“怎……怎么了?”罗成神色茫然的缓缓睁开眼睛。
“你还是再睡会吧。”饿狼又是一发力,狠狠按下罗成的脑袋,碰撞的声响里,罗成再度昏迷过去。
“真是贱啊!”贝卡的声音从齿缝中钻出。
伊莉丝没有理会她,她的姿态愈发销魂,天生的媚骨。
愣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的饿狼也开始有些心神荡漾,眼前的女人一口饮尽了白兰地,酒水肆意从嘴角淌下,她媚眼如丝,伸展起笔直匀称的大腿。
饿狼稍稍闭目,稳定心神,他倒是要看看这女人能有什么花招。就这样伊莉丝可谓是围着饿狼使出了浑身解数,看得在座包括店员在内的男人都是血脉偾张,而饿狼却甚至开始打起了哈欠。
“这家伙!”
“真是该死啊!”
一干人咬牙切齿。
“别丢人了,你这下三滥的手段不是对谁都有用的!”贝卡讥笑。
“我只是发挥了我的长处,为什么就叫做下三滥呢?”伊莉丝也是停下了舞动,站在圆桌俯视贝卡,“哦,原来是管不住老公啊,那可真是可悲啊”
她轻笑着,连声音都十分的妩媚。
“鬼知道你使了什么妖术!”贝卡脸色阴沉。
“是嘛,那这位小兄弟怎么一点也没被影响,人家可是特别照顾了的呢。”伊莉丝可谓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如石子一样塞入贝卡的喉咙。
贝卡欲言又止,身体不由得站起又坐下,最后无话可说。她着实没有理由,要么开怼,要么掀桌怒起,每一样都显得她可悲可笑。
“人们往往出于自己的无能而去肆意谩骂怨声载道,你能忍住,倒也不错。”
伊莉丝女王般在上,贝卡无力辩驳,愈发自觉渺小卑微。
“你们应该是靠吸食人血为生的吧。”饿狼摆弄着几个玻璃杯,语气平缓。
还处于挫败对手的快感中的伊莉丝猛地眉头紧皱,杀意流转在眼底,所有店内人员都将目光锁死在了饿狼身上,舞台上的乐队也是停下了奏唱。
“小兄弟可真会说笑。”伊莉丝眉眼中的杀意内敛,转而又妩媚动人。
“你这店里血腥味太重了,虽说比不得地狱,但也有它十之一二了吧,这些年死在这里的人得有上万了吧。”
“骨酒吧是正常营业,我们是合法经营的,小兄弟我看你们的面孔是一副亚洲面孔,我们这边和你们那可不一样。”
“哦,我看,你这副皮囊下也不知藏着什么妖魔鬼怪吧。”饿狼微微笑着,看向伊莉丝的脸。
“连你身上都有洗不掉的血腥,你是泡在血里长大的吧!”饿狼一把握住伊莉丝的手,冷笑,发力。
“小兄弟想要可以在演出结束后,何必这么着急呢。”伊莉丝漫不经心,那股巨力压迫在她的每一根神经。
“你,很不错。”饿狼收回手来,在配合着流水岩碎拳的技巧之下,伊莉丝的指骨甚至都开始发裂了,而她却依旧保持着那份端庄妩媚。
“谢谢。”
伊莉丝微笑着说,她每一个举动都透着独特的韵味。
逆着人群,她走回了火焰窜动的舞台,音乐基调开始变得古老庄严,店内人员像是觐见神明那般肃穆,酒吧一下就安静了下去,静得让人心生畏惧。
“叫醒他。”饿狼凝神注视着高台上的那个女人。
他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哦……好。”贝卡显然还处在伊莉丝的阴影之下,除了那妖娆的艳舞,她的端庄举止都是那么优雅高贵,让她都自惭形秽。
熟练的几个巴掌,和上一句冰冷的“罗成”,后者几乎是弹坐起来,下意识地低头认错。
“丢人。”贝卡瞥了罗成一眼。
“怎么了?”罗成抓着脑袋。
“你被那个女人迷了心窍,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哪敢啊,老婆,刚才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脑袋里一团浆糊。”罗成的记忆停留在伊莉丝登台舞蹈前的一个瞬间。
“要是敢有想法,我……”贝卡一下语塞,连自己都为那个女人的魅力所折服,更何况自己的老公,“算了,反正是个游戏。”
罗成有些发懵,但也没有过问太多,同所有人一样,他看向火焰升腾的高台。
伊莉丝背对着他们,伫立在高台中间,仰面张开着双臂。
光照亮了猩红大幕后的景象,那是用尸骨垒起的庙宇,森森的白骨铭刻着繁奥的纹路。
“搞什么?”罗成瞳孔收缩着,他听到那女人用未知的语言开始吟唱起赞歌,身旁的来客都如着魔一般,跟着诵唱起来。
一股诡异的力量操控着他们的心魂。
“你刚差不多也这样。”贝卡摊了摊手。
“就说了,我不适合这个游戏。”罗成心底冒着寒意。
如今他们就像陷入了一个邪教一般,身边的人崇尚着地狱的魔鬼。气氛愈发的诡异,那些来客们裸露出的肌肤开始出现猩红的纹路,密密麻麻从心脏蔓延出去。
饿狼就坐在椅子上,神色漠然,石像一般。从地狱归来之后,他的心性可谓是老僧入定。
那白骨庙宇开始颤动,骨与骨摩擦的声音刺耳的嘶叫,繁奥的纹路一点一点点亮,伊莉丝嘴唇开合,声音沉重,“先祖至大!”
“先祖至大!”
声音的潮浪在下一秒掀起,来客们的心脏剧烈跳动,鲜血迸发,受着那呼声的牵引,冲撞在每一寸肌肤,他们痛苦的嚎叫起来,鲜血沿着爬满身躯的纹路溅射,像是装满了水被刺得百孔的气球。
视野被猩红遮蔽,地狱仿佛倒映人间。
啊!!!
女强人贝卡在此刻也是被恐惧吞没,她尖叫着,躲到了圆桌的底部,罗成身体颤抖,站不稳路了,纵使知道是游戏,可他们还是万般惊骇。
“怎……怎么会,这世上还会有这样的事嘛!”罗成声音剧烈颤抖,加入游戏之后,系统的提示,时刻告诉着他,一切都真实存在着。
看到了光,便以为全世界都是光。人们总愿意相信那些美好的东西,而去质疑那些潜在黑暗中的残酷。不到临到头上,人们总抱有侥幸心理。
“看来你们都太小看这世界的残酷了啊,也是,活在盛世中,哪听得到那么多悲歌。”饿狼自语着,他缓缓地站起,眼角拉起冷冽的纹路。
万家灯火,总有人在没有星光的夜里负重前行。
“这就是今晚最后的演出吗?”饿狼看向高台上的伊莉丝,温热的血悬停在她的周围。
“不,”伊莉丝面若寒霜,她在一片血液中回身,尖利的獠牙异常逼人,“演出才刚刚开始!”
店内人员终是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一个个青面獠牙,扑食着还未死绝的来客,鲜血顺着尖牙源源不断的抽离。打着节拍的乐队也是显露了本身,他们那炫酷的电吉他竟是半截男人的身躯。
“吸血鬼,”罗成艰难地挪动步子,站到了饿狼身旁,“我在欧美电影上看过,它们依靠吸食人血为生。”
“该死!”他止不住自己颤抖的身体,“不是简易吗?起码也能勾上普通难度了吧。”
“我对付那个女人,喽啰交给你们了,不用怕,都是游戏,它们也该死!”饿狼一个健步冲上了高台,拳风嘶鸣,砸落伊莉丝。
伊莉丝旋身飞转,在空中急退。
这些吸血鬼其实并没有什么恐怖,相较于常人只是更加凶猛有力,心理上不害怕,就不至于惨死。而眼前这个女人,倒是比普通吸血鬼强了不少,而他饿狼也不是常人能比肩的。
“就不懂怜香惜玉吗?”伊莉丝到此刻也是那般优雅。
“那只是针对于人,”饿狼再度发力,与其在高台上激战,“你是人吗?”
“难不成只有你们人类值得怜惜吗?”伊莉丝接下饿狼一拳又一拳,每一次相接,都震的她虎口生疼,“我们同样是生存在这世界的物种,凭何只许你人类在这世界作王?”
“从来没有作王,人类只是团结在一起,生存下去,仅此而已。”
“说的好啊,你们人类最擅长的就是编织美好的谎言去粉饰残酷的事实吧。”
“那是我们所向往且在努力的,我们从来没有去刻意掩饰什么,人们都愿意相信美好的东西。”
“自欺欺人嘛。”伊莉丝冷笑。
“总得有走下去的理由,人类不想你想的那么不堪。”
“你们生在光里的人,永远不知道黑暗里的孩子有多么渴求光亮!”
“你们渴求的是鲜血。”
“难道我们就该死吗?”
“我们又该沦为你的食物嘛,你对这个世界存在着极大的误解,和我从前一样,看到黑暗就以为全世界都是黑暗的。”饿狼拳风呼啸,雨点般落下,密集的攻势里,伊莉丝胸腔瘀血,终是招架不住,在饿狼的重拳之下,砸落白骨的庙宇。
庙宇崩塌,伊莉丝被白骨吞没。
另一边,罗成挥舞着一把寒芒大放的利剑,这是他从上一个副本中侥幸拾取的,有B级品质,砍翻这些吸血鬼就如切菜一般。半分钟前,就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吸血鬼被他拦腰斩断,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来啊,畜牲们,来啊!”罗成和贝卡背对背应付着潮水般的吸血鬼。
店内人员有十几名再加上那些被吸干同化站起的就有将近百位了,他们忌惮于老罗手中的利剑,没有人敢再打头阵。
“老婆没事,我保护你!”罗成感受到颤抖着的贝卡,轻声说着。
“有我在。”
贝卡一下有些恍惚,她竟是像少女一般腼腆,轻轻点头。
“吸干他们!”僵持的气氛被打破,起先那被爆蛋的吸血鬼终是按耐不住,他嘶吼着,冲了上去,化作吸血鬼的来客紧随其后,野兽般嘶吼着向前。
一时间喊杀如雷,吸血鬼们露着獠牙,面孔狰狞的从八方扑杀过来,他们有的跃起,有的冲锋,天上地下满了杀机。
无路可退自当踏尸舔血而行!
“杂碎们!”
罗成挥出凌厉的剑锋,乍起的寒芒卷起淋漓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