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疑点归咎于冯水,这就是一场他自以为是双重保障的作案,但仍然错漏百出。他杀人设计冯氏,更是冯氏提供了疑点证据让案子不至于草草了结为自尽。
那是她第一次买疮疤膏药,因为以往一贫如洗买不起。怎料第一次用就做了打破了恶夫杀人伪造自杀的罪证,天意使然。
“你还想狡辩什么吗?”夜星影浑然沉静。
到此为止,推理呈现,不管承认与否,凶手都已经无所遁形,冯水竟问道:“为什么不让我休了她,那样我就不用动手了,我是被逼的!”
“你个禽兽……”魏玠恨不得狂揍他一顿被夜星影制止,冯水却自以为是地反问他,“你也是男人,让你跟一个丑女人过一辈子,成为旁人的笑柄,就算你家财万贯也只能对着一个丑妻朝朝暮暮,生同衾死同穴,你愿意吗?”
“你没有资格也不配与小王我相提并论!”魏玠其实心虚。
“还有你啊!”冯水转而冲着他的新欢撒气,“你为什么不做妾,非要我休妻,要不然我也不用非走到这一步不可!”
钱财迷了双眼,情分便不复存在了。
冯水杀人是任何人逼迫的吗?路上或有荆棘陷阱,但走路的是人自己。
冯氏难道是因丑而死吗?并非如此,即便她是个容貌正常的寻常妇人。一旦丈夫始心生恶魔,她也逃不过这般悲惨命运。
案情告一段落,犯人必将受到律法公正严明的审判。
几人稍事歇息,魏玠的愤怒经久不息,被魏俊一杯又一杯茶浇灌,“你想小王我喝死吗?”
“俊不敢,世子别生气。”
“谁生气了,案子都破了还有什么可气的!”魏玠明显口是心非。
因为他对此事的义愤填膺,反倒显得夜星影从容不迫许多。毕竟两个人,一人外放便得有一人收敛。只是夜星影忍不住问道:“魏玠,我问你一个问题,夫妻的含义是什么呢?”
魏玠回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回答:“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小王我又没有娶妻。”
“那你刚刚还说得有板有眼的?”
“对付坏人当然要占领道德高地,唇枪舌剑。字字珠玑了,不然容他巧舌如簧狡辩是非吗?”魏玠理由得当。
夜星影并不深究追问何为“夫妻”之道,转而安慰道:“你也不要这么生气了,死者已矣,坏人也会受到惩罚。”
“谁生气了,小王我不知道心里多刺激,能够将此等禽兽逮捕归案太有成就感了!”魏玠强行升华,“没有一个坏人可以逃得出小王我的手掌心!”
不料一旁的魏俊直言点破,“好像世子一开始还断定是自杀,后来也都是阿星抽丝剥茧查出真相的。”
还没等魏玠恼羞成怒,夜星影便赶紧说道:“不是,我们是一伙的,一起查情破案,平冤昭雪,就连魏俊你也有帮忙不是吗?”
“俊也有?”魏俊不禁一乐。
虽然魏玠的的情绪上升到一半便被夜星影压制,但他这张嘴才不会承认,“谁跟你们一伙的,小王我就算一个人也可以精准破案。夜星影只会冲动行事,杀人动机还是小王给她解释的。就算非要说,也应该是小王我是你们的靠山。”
郭大人带着一份记录的册子来到魏玠跟前,上边是今日前来登记领取衣物的名单,大人小孩,男人女人,总计愈百人。
“还请世子定夺,衣物从何而来?何时发放给穷苦百姓?”
“这不是夜星影出的昏招为什么要本王善后?”魏玠全然惊愕。
“因为……”夜星影与魏俊相视一笑默契回答,“你是我们的靠山!”
好一句责任重大的靠山,魏玠收下一本册子犹如千斤重担拍在夜星影脑门,“你做的好事!”
“我可以把我的钱拿出来买衣物。”夜星影大方道,却遭到无情质疑,“你一个丫鬟干了才多久,能有几个钱!”
“反正这事已经发生了,而且他们穿得的确很破烂,力所能及地赠衣之事还是可以做的。我的钱不够,你也拿点?”夜星影好心邀请。
魏玠却不假思索,完全抗拒,“小王的钱凭什么拿出来?他们穿得破烂那是他们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小王我看有不少手脚完整的不少,赚钱买件像样的衣服都做不到吗?”
“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看他们没事做或许跟长相有关吧。大力不是也说过,相貌有缺陷的人在魏都很难找到谋生。”夜星影不禁感叹,“听说很多地方招人,都要雇工长得好看才行呢。”
“这本就是人之常情,我威王府什么都好,就差一点,父王居然说什么招工不以丑拒,应该改一改,不美不收!”魏玠故意说道,魏俊还附和,“那等世子之后上位了,就改规矩!”
“也就是因为你是王府世子,就算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也可以锦衣玉食,怎知人间疾苦,他人苦难。”夜星影感慨深沉。
“小王我以前的确是这样的,但现在你凭什么还这么说,当司安官这么久我都晒黑了!”魏玠不服地撸起袖子。
“我不是说你不好,我也看得出来你在努力做一个司安官。就是这个说好的衣物,你就当为难民谋福祉也给解决了吧?”夜星影弱弱地举起名册。
“休想!”魏玠一口回绝。
白日时辰尚未结束,魏玠乐意给自己早退,便巡逻着街道往府上回去。走过河岸水廊,夜星影的目光便往对岸酒家望去。
这个时辰,潘岸的酒栈竟然开着门,而且人头许多。
“不应该啊?”
魏玠听到夜星影的嘟囔才朝着对岸看去,蓦地翻了一个白眼。他也不知潘岸的酒栈为何今日此时开门,否则他就不会走过这条路。
只听清脆的“啪嚓”声从对岸传来,夜星影即刻有所起势,被魏玠速速喝止,“你要去哪儿?”
“是东西砸碎的声音,一定是潘岸那里出事了!”
“对面又不是我们的区域。”魏玠一脸无理取闹地说理,“发生任何事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