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篱院离开的魏玠遇上了自行回府的俞琅华。远远地她看见他,便直奔过来,“夫君,我回来了,之前都是我冲动行事,我知错了……”
俞琅华想着夜星影交给姐姐想办法对付,她便只需要讨好魏玠,坐等唯一世子妃的时代到来。
“回来的正好,今晚,小王我去你那。”魏玠一脸生无可恋。
这番话却让俞琅华受宠若惊,她分明才低头认错,道了个歉,竟有如此果效!
东篱院里,夜星影渐渐恢复了力量。她走出来呼唤“阿美”却不得回应,只能出院去找。她只记得自己在埋香园的事,然后就是方才醒来的不堪回首的事。至于怎么回来的,一无所知。
“姬慷一定帮阿美恢复了容貌,说不定她又跑去跟阿萍她们炫耀了吧。”夜星影如此猜想觉得合理。
此时此刻,夜星影心里更为杂乱无章的还是魏玠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说,“到底是我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正迷茫时,夜星影不经意瞥见了小苗带了一个丫鬟来到花园里摘花。小苗仿佛也看见了夜星影,便故意走到她面前的花坛,“一定要摘最香的花瓣给世子妃沐浴用,今晚世子会到世子妃房里就寝。”
这话显然就是说给夜星影听的,她的心突然“咯噔”一下,有一刹切割的痛觉。
她甚至还没有弄清楚魏玠为何那样,他就因为被自己拒绝转身去找了别的女人。
情理之中啊,世子和世子妃,本就该比翼连枝,水乳交融。正如沈氏所言,本就是她一个妾室霸占了太多。
夜星影转身归回东篱院,闭门不出。
今日二膳时,都是阿萍来给夜星影送膳。说是阿美所托,她的脸刚恢复不能见光吹风。
夜星影丝毫没有怀疑,只是这两顿膳食,阿萍送来的是怎样,收拾回去的还是怎样,“阿星你一口都没吃?”
“我吃不下,你收了吧。”夜星影说话的口吻毫无生气。
阿萍在回过厨房之后即刻去房间里追问躲起来的阿美,究竟发生了何事,阿星看起来心情十分异常。
“还有,我听到世子妃院里的丫鬟还到处说今晚世子会去世子妃那里。”
“世子怎么可以这么做?”阿美一时激动,又仿佛能够理解,“发生这种事情,以后阿星肯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萍追问。
阿美就是为了防止自己说漏嘴才选择暂时躲开夜星影。纵使是守口如瓶的阿萍她也不能多言一句,以免惹火上身。
“阿星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应该一起商量帮她呀!”阿萍不由得着急。
“这种事,还是不说比较好!”阿美将自己埋进了枕头下,闭口不言。
晚膳,魏玠陪着沈氏。所谓知子莫若母,沈氏岂能看不出儿子一脸写着不高兴?
于是她便问道:“玠儿怎么了,琅华都自己回来了,也没有继续找事。是阿星又惹你不高兴了?”
“娘,您吃菜!”魏玠夹菜的力道恨不得夹碎它。
“琅华都知道回来认错了,阿星难道还敢有所不满?”沈氏恼得撂下筷子。
“跟此事无关。”魏玠一个劲儿地给自己塞饭,将怨气吞下去。
“那是什么事?无论什么事,她都不能跟你置气!”沈氏越提,魏玠便越乱,“娘能不能别说了?”
气氛僵住的正当时,小苗求见,问道:“世子妃不知世子何时过去,便让奴婢来问个时辰好做准备?”
“小王我想什么过去就什么时候过去!”魏玠毫不和气。
但对沈氏而言,却是才知道儿子回心转意今晚要去完成世子的任务,跟世子妃圆房,“玠儿你想通了?不会是因为……”
沈氏欲言又止,心想难道是儿子跟夜星影吵架才有此决定,而非开窍懂事。
“孩儿吃饱了,先退下了。”
无论如何,沈氏都觉得今夜之后,三人的稳定局面总比儿子对一方女子爱的毫无保留来得要稳定。
从母亲那离开的路,去向东正院本该更近,可魏玠还是不知不觉走到了东篱院。
此刻的他应当是冷静的,扪心自问自答,“埋香园神秘的主人,为何偏偏对你有求必应?如果你不是跟他……为何要拒绝我?为什么连一句爱我,你都说不出口了?”
魏玠终于硬下了心转身而去,当真没有踏进一片漆黑的东篱院。
东正院,烛火浪漫的房里,俞琅华用指尖沾起香粉拍在玉颈耳后,还有纤纤手臂。一身过于轻薄的绣花丝衣若隐若现曼妙身姿,魅惑无边。
“夫君到底什么时候来啊?”俞琅华急不可耐得问小苗,她也说不准,“世子只说,他要来就来了。”
“他不会突然改变主意不来了吧?”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俞琅华即刻起身去开门。
一面明亮一面暗,俞琅华极尽媚态的眸子勾引开门可见的魏玠,他却波澜不惊地走了进来。
“小苗你退下。”俞琅华吩咐。
小苗出去之后,俞琅华便落了门栓。魏玠看见自己原来的房间被装饰得如此花里胡哨,并没有心思去计较。
转眼之间,俞琅华不知何时已经侧身卧于撒满花瓣的床榻上。眼神妩媚,姿态妖娆,“夫君,过来啊!”
那一刻,魏玠只感觉背后发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夜星影从来不会穿那种不伦不类的衣物。
同房的夜,尽管夜星影也会与魏玠调节情趣,但绝不会像俞琅华这般叫人不忍直视。不是因为她丑,不是因为她姿态不好,只是因为魏玠眼里容不下她,便看一眼都觉得毛骨悚然。
“你站起来!”魏玠一声令下,心中矛盾:她怎么这么讨厌,我只想走。可夜星影都能不知检点跟别的男人共处一夜,更何况小王我这是合情合理,理所应当!
俞琅华缓缓地起身,趁着魏玠思绪混乱之时便赤脚跑了过去将他紧紧拥住,“我抓到你了!”
魏玠猛地反应过来挣脱俞琅华,比当日还无情决绝,直接让她摔在地上。这一摔除了疼,还脱开了俞琅华的衣裳,更加暴露。
“夫君你好坏啊!”俞琅华趁势做作,“都叫人家摔疼了,衣服都破了,赶紧抱人家到床上去啦!”
魏玠听得这般矫揉造作忍不住翻了一记白眼 ,他万分确定自己做不到,转身便早走。
“夫君!”
门内最后一步,魏玠并非被俞琅华唤住,却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