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靖安府给的地图行走,一天下来还没到达标志的瀑布处。魏玠与夜星影骑马,而前辈神出鬼没地飞行。
黄昏的溪水旁,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恐怕只能露宿。魏玠给夜星影盖上御寒披风,“山林野地,等会夜里应该会很冷。”
“很冷的话光穿衣服可没用,两个人抱紧一点比较暖和。”前辈鬼魂一般出现,“怎么样,是你们两个抱团,还是前辈我来?”
“前辈你想抱谁啊?”魏玠急了。
“当然是,冬夜的冷风!”前辈的幽默直叫魏玠笑不出来。
趁着天黑之前,前辈带两个后辈捡拾柴火,还得寻找一下有没有野味加餐。
彻夜需要许多柴火,魏玠与夜星影一同看到一根树枝。手与手触碰的刹那,魏玠抓住一切机会,便握住了她的手。
目光一瞬交集,好不容易含情脉脉却被干扰声道:“丫头,鸡飞了!”
天尚未黑,夜星影抬头看见一只长尾野鸡被前辈追得直飞。她随即脱开魏玠的手原地腾飞,一把抓鸡。
尽管指尖滑离的一刹,魏玠下意识抓空了,但看到夜星影这般厉害,手到擒来,他还是欢喜不已。
“还是年轻人厉害!”前辈气喘吁吁地走来。
“你们那里的人都如此擅长轻功吗?”魏玠终于问道。
“我们可厉害了,会的可多了!”前辈大胆自夸,“你这臭小子除了长得好看,在大魏身份不赖,哪里配得上我们丫头?”
“前辈你突然说这些话,是想挑拨离间吗?”魏玠慌了,被前辈一语中的,“是不是担心这丫头正好忘了你,然后认清你也不过如此把你抛弃啊?”
“夜星影你千万别听前辈的,他不正经!”魏玠转而占据夜星影。
气氛良好,夜星影蹲在水边为野鸡送终脱衣的时候发现了飘零的孤叶。这红叶不与附近林子的秋落叶一样,反而是靖安府收拾到的求救红叶同类。
这一夜,他们只能风餐露宿,干粮和烤鸡,前辈还带了一壶酒。
“来吧小子!”前辈邀请魏玠陪自己喝酒,令人感叹,“前辈你先前明明表现得很在意夜星影失忆的事,这会儿又跟出来游玩似的逍遥快活。”
“唉,我的确很在乎。”前辈忍不住叹息,“很重要,很重要啊!”
“什么很重要?”魏玠问,“喝酒?还是夜星影?”
“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的。”
夜星影大概猜测前辈感叹的是潜移默化变美的事,不过她如今也不清不楚了。
漫天星辰,夜星影却只能凝望篝火。不明情况的魏玠坐在她的身边,竟突然想起来二人看星星的约定。
“夜星影你看,天上好多星星,璀璨夺目,烨烨生辉。”
夜星影抬起头来望见一片漆黑天幕,然而凝视魏玠的眼里却容纳星辰大海。自己该有多在乎他才会牺牲一半的光明给予了他,但是他的眼眸,的确格外美好。
“那颗……”魏玠指着天空却发现夜星影所注视的乃是自己,转眸相对,目光互相照映,“你不看吗?”
“我看到了,在你眼里。”夜星影并不后悔。
“你想看多久都可以。”魏玠睁着眼睛直面夜星影,眼中的星火点燃心中的悸动。
魏玠缓缓靠近夜星影,她也不再闪避。但就在二人就要亲吻上的一刹,彼此突然都停顿了一下。望去同一个方向,前辈居然连人带鸡消失无踪。
“前辈人呢?”魏玠居然心慌意乱做了坏事似的,“我还以为他会偷看。”
“他可能一个人躲起来吃鸡了吧。”夜星影微微害羞地猜想。
“那我们……”魏玠小心翼翼地问,“方才,可以继续吗?”
恰到好处的发乎于情却戛然而止,计划继续难免错失气氛。可夜星影却点头说道:“或许会想起些什么也不一定。”
“好!”魏玠差点要激动坏了。
魏玠并不激进,重新酝酿情绪。撩开夜星影嘴角被风吹来的头发丝,手掌落在她的肩膀,缓缓靠近。
夜星影闭上了眼睛,疏忽了魏玠解开了她的披风。蓦地披风一甩飞扬,盖落二人头顶,彼此的吻终于到达。
记忆虽然隔绝,熟悉的吻却令人沉醉。夜星影的确会不由自主地融入其中。
远处的前辈坐在树上,吃着烤鸡都不香了。他不禁摇头感叹道:“居然看都不让看,真是小气!”
一吻休止的时候,彼此蒙盖的温存之中,夜星影与魏玠彼此依偎着额头,流连感受。
晚间的威王府,沈氏得知魏玠不辞而别已经生了一整天的气。临睡前她也不忘向威王埋怨,“玠儿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不要娘了!”
“玠儿既是为了正事出去查案,又怕你担心才不告诉你!”
“他不告诉我难道我这当娘的就不会担心了吗?他这一走了之,万一遇着危险可如何是好?”沈氏操心没完。
“不是有阿星嘛,她可是你亲自选的保镖,定能护玠儿周全。”威王放心信任的样子直叫沈氏不悦,“跟她在一起才让人不放心,王爷也应该知道,我是绝对不允许阿星生下玠儿的孩子的!”
“怎么又生孩子,玠儿此行是为查案!”威王简直无法理解妇人的思路。
“万一查案只是幌子,他们就想溜出我的眼皮子底下逍遥快活?”沈氏思虑过度。
威王稍稍偏移话题,“本王怎么听府上最近都说,阿星变漂亮了?”
“有点改变,也只是不像以前一般丑陋不堪了而已。还是配不上我们的玠儿!”沈氏骄傲。
“他们都已经这般了,你还恼什么配不配得上?不论出身相貌的话,阿星的品格与本事配玠儿绰绰有余。”威王毫不客气地说。
“这世上哪有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父亲?”沈氏气得难受,“就阿星的长相……”
说实话,沈氏见过夜星影肌肤洁净之后便好像想不起来她曾经如何丑陋了,唯独记得自己嫌弃她丑陋而已。
“王爷可还记得阿星一开始的样子?”沈氏问。
“这一个个人长什么模样不应该是你记得最清楚嘛?”威王竟也想不起来,“本王怎么觉着,阿星其实没那么丑。一开始,我们难道是因为玠儿的过激反应而先入为主了?”
“你赖玠儿!”
“总之,本王不觉得阿星连传宗接代都不配。每个女子天生都有为人母的权利。”威王中肯表示。
“不行,绝对不行!”沈氏坚决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