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影从靖安府出来去了宋宅,钟氏十分欢迎她的到来,还关切问道:“夜姑娘你那位俊俏的夫君呢?他怎么没陪你一块过来。”
“他……不说他了,宋老爷在吗?这次我来是为了林好被杀一案。”夜星影直言来意。
“那李木不是认罪伏法了吗?案子也有了判决。”钟氏不解问道。
“凶手是入狱了,但真相可不是如此。”夜星影一脸严厉。
钟氏带了夜星影去见宋老爷,他这几日都在祖宗祠堂待着,也不用钟氏陪伴。
二人来到时,宋丁还跪在香火缭绕,供奉不断的牌位台。
“老爷,还记得这位夜姑娘吗,在我被冤入狱的时候,她帮过我。”
钟氏的介绍后,宋丁开口便知是经验老道的生意人了,“十分感谢,姑娘如此年轻就能在靖安府为民申冤大有作为,实在令人敬佩。”
“查案抓凶是靖安府每个人的指责,查明案情真相更是我坚持的目的。不过宋老爷处心积虑,不惜花费大量钱财干扰靖安府破案,可是要论罪的!”夜星影面不改色地话锋一转。
夫妻二人的反应截然不同,钟氏望着夜星影一脸疑惑,而宋丁则是一刹被揭穿秘密的慌张,而后故作镇定,“我不明白姑娘在说什么。”
“林家人爱财如命,宋老爷给他们钱,他们就毫不犹豫答应帮你做供。同样的,他们也会为了钱不假思索地供出真相。”
的确,轻易得来的更容易失去,用钱稳固的支持未必绝对牢固。
“老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花钱做供,什么供出真相?”钟氏握着宋丁的臂膀,他却说,“夫人先回房吧,让我跟她说。”
“钟氏不用走。”夜星影继续说下去,“还有啊,来这里之前,李木也对我改口了。他说是夫人失手杀了林好,老爷为了洗脱夫人的罪名,保住夫人的名誉让他背负杀人罪名,并承诺有钱能使鬼推磨,能够为他降到最低的惩罚。”
那一下,宋丁才是真的慌了。钟氏却摇头否认,“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
“不是?”宋丁一脸茫然。
“她怀了你的孩子,我怎么可能痛下杀手?”钟氏满目慈悲,“就算你要纳妾,传宗接代,我也不会阻止你!”
宋丁果真是一时糊涂,为人利用。他以为钟氏嫉妒杀人,才不曾了解便做出为妻子洗脱罪名的决定。
因而,宋丁被李木耍了。是李木斩钉截铁地说夫人杀人证据确凿,更是他自己主动要求顶包,但是要让老爷为他不惜一切将罪罚降到最低,并在他得到自由之后给予一定的钱财补偿。
李木愚蠢,又自作聪明。大胆,又丧心病狂。
“我查过了,他最近欠了很多赌债,以他的能力还不清的。”夜星影说,宋丁也不再隐瞒,“是,他让我代为偿还。”
“其实人就是他杀的,而且他根本就是准备威胁钱财,甚至杀人取财,而不是失手杀人。”
首先,李木选择林好,因为林好是他推荐进府的,却在一人得道之后拒绝借钱给自己救急。
夜星影的推理是,李木知道林好午睡的习惯,院里的丫鬟又都会躲开,他便预备午后动手。他大概带着匕首之类的利器进入林好的房间,搜刮走了值钱的金银首饰一类。
取财之后,或许是因为李木内心的病狂,或是林好的言语刺激到了他,竟让他生了杀人灭口的心。又或者是他根本就准备好了杀人。
凶手唯一清晰的考量,是看到桌上的铁簪子,知道那是夫人常戴的,他便想到了栽赃嫁祸。
如此一来,没人看到李木他杀人窃财,他自己就无需为了杀人躲债而逃亡。
后来,就算被派遣出去报告老爷家中的突发情况,他也不需要借机跑路。
甚至李木还为自己铤而走险,计划出那么一场好戏,把自己这个杀人真凶送入监牢。他杀人一不用偿命不用亡命天涯,二还有宋老爷为他还债,三还将在出狱获得补偿逍遥快活。
一个人连杀人都做得出来,还怕在牢里蹲几天或者承受点皮肉之苦吗?
经过夜星影一番推理,宋老爷逐渐清晰深信钟氏并非恶毒女子,只是他自己心虚害怕过头,才误以为她会动手杀人。
“倘若真相当真如你所言,李木就应当杀人偿命!我也愿意承担妨碍公务的罪名。可是,如今案子已结,决断已下,还有什么证据证明李木就是凶手吗?”宋老爷问。
“当然有,李木相当诡诈用了入室盗窃为名,但是上缴靖安府的那一袋珠宝不是属于林好的吧?”
果然如夜星影所料,那是宋丁随手从库房取的假罪证。毕竟,李木可不能供出自己将真正偷窃所得藏在了哪里,那才是不留余地的自爆。
“贪财怕死,作恶多端,自作聪明,他能把自己送进监狱,也一定会自己走上绝路。”
青天之下,罪恶昭彰。
这天,俞琅华又一次入宫求见皇后姐姐。自然又是为了诉苦,关于魏玠为夜星影奔波在外,不归家中的事。
“姐姐说得不错,那个狐狸精果真是手段毒辣,夫君这几日都不在府上过夜了,一定是被她勾去了魂儿!”俞琅华徒有愤怒而无力作为,“就连王爷王妃都留不住人,我更是连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看来那个夜星影的确比你我想象的还要厉害。”俞琇华眼中思量。
“再这样下去,威王府可能就没有世子了,徒留世子妃的虚名,我还要来做什么?”俞琅华早已心神大乱,“这种世子妃,不当也罢!姐姐不如向皇上请旨,让妹妹跟魏玠和离算了!”
“放肆!”俞琇华皇后之势威严摄人,“皇上赐婚之男女岂能和离?你应该想尽办法博得夫君的欢心。既然那个夜星影是真的一定要独占魏玠的话,那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姐姐想好如何对付她了?”俞琅华满心期待。
俞琇华自然不会向任何人透露,计划杀人者,最重要的就是把自己瞥得干干净净,借刀杀人还得不露痕迹。
宫墙深深,云嫔待在寝殿里。她的思绪定格在镜中倒映的这张脸上,这张脸为何会在自己脸上的缘故,夜星影当日在桃花潭救她之事。还有过往许许多多的事情,都让云嫔这心绪剪不断,理还乱。
“皇后娘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