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杀案便是发生在富家宋宅,被杀的是一个丫鬟林好,被一支硬铁簪刺中腹部流血而亡,另外,死者已经怀孕两个多月。
嫌犯便是钟氏。
首先,簪子属于她。其次,死者腹中怀的是她的丈夫的孩子,钟氏多年无生养,她有嫉妒成仇的杀机。
公堂上,郭大人按例问话夜星影,“证人昨日跟嫌犯从什么时候开始到什么时辰在一起?”
“午时到申时大概三个时辰的时间。”夜星影如实回答。
这个时间不足以作为钟氏的完美不在场证明,死者的死亡时间推断在昨日午后到夜里的午时到子时之间。
“是怎么发现死者的?”夜星影面不改色地问其他仆人。
“再如实回答一边。”郭大人配合。
死者本来也是丫鬟,但半个月前,家主宣布她怀了自己的孩子,便让她移居清静的院落,还安排了其他丫鬟伺候。
“她午后便要睡觉,一睡都是几个时辰,她躺下之后我便躲得远远的,绝不能吵到她一丝一毫。因为怀孕,她食欲也不好,不愿吃晚饭是常有的事。所以昨天差不多酉时我去问她晚饭要吃什么,她没有回答我还以为她又不吃了,老爷离开前嘱咐过只管听凭吩咐,她既然不叫我,那我就……”丫鬟重述一遍。
“所以你就不管不顾她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发现人死了?”夜星影实在无奈。
“因为她脾气不好,一不小心就会挨骂……”丫鬟以为死者不支使自己就是谢天谢地的好事,岂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即便有夜星影的到场,也不能证明钟氏的无辜。但是夜星影看着这柔弱妇人,想起彼此之间的谈话,还是觉得她是个柔软心肠的女人,不像个杀人凶手。
那时夜星影听了钟氏的故事,觉得宋丁与别的女人有染根本就是个出尔反尔,销毁承诺的臭男人。
夜星影以为钟氏根本没必要为了讨好这种男人忧虑成疾,还想通过变年轻赢回他的心简直是为难自己。
可钟氏却替宋丁说好话,说其实他的心好像没有离开自己,甚至对她比以往更好了。夜星影只能说那是因为心虚,做贼心虚!
“郭大人,案子还有疑点,我想去案发现场看看。”夜星影当堂请求。
“当然可以!”郭大人求之不得,并且安排,“把嫌疑人先行收押,听候审判。”
从靖安府去到宋宅,案发的院子已经封锁起来,果然清悠安静。现场除了凝固的血迹便没有可疑之处。
如此看来应该是熟人作案,否则再怎么样也应该有挣扎的痕迹。熟人作案,也分谋财与害命的区别。
为老爷怀上孩子的丫鬟,尸体本身摘下来的金银玉饰都不少,这房里却几乎被掏空了层层叠叠的妆匣。极其有可能是被凶手杀人取走。
“府上的所有下人都还在吧?”夜星影问。
“一早查过人,没有不见的。而且已经下令案情明了之间,谁也不能辞职,否则以嫌犯论处。”
这房间里的东西几乎都是新的,夜星影便接着去了死者之前住的地方。与她同住的丫鬟打开了柜子,搬出了一些东西。
“林好搬走的时候说,这些东西她都不需要了我们要就拿走,不要就扔了。”丫鬟说,“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们还正考虑要不要这几天把东西烧了。”
的确,这遗物里是一些不值钱的破布烂衫,夜星影一边检查一边问道:“死者是什么进来当丫鬟的?她跟你们相处得怎样吗?”
“我们跟她无仇无怨!”丫鬟们都这么说,并且彼此心照不宣,模糊不言死者生前的性情。
命案当前,为了撇清关系,任谁都会如此明哲保身。
至于其他的情况,死者来做事也就半年时间,是由一个叫李木的仆人引荐并通过甄选进来做事。
“找那个叫李木的。”夜星影随即转移目标。
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命案突发,家中无主,管家好巧不巧就安排了李木外出通知老爷家中生变。
“发现情况报了案,行李都没让收拾就让出发去通知老爷大事不妙了!”
夜星影只怕万一李木就是凶手,岂不是直接给了他机会逃之夭夭。夜星影即刻吩咐下去,“马上画出李木的画像追人,他与死者有联系未必能摆脱嫌疑!”
魏都之外的倾城,魏玠与蓝陵走进这座禁城。其中早已不见旧城模样,尸骨无存,徒留不朽的焦石,火化的尘泥,野蛮生长的草荡。
徒步走过倾城,毫无活人生存的迹象,顶多飞起来几只乌鸦,只是吓人而已。
“这座城里到底埋葬着什么样的故事呢?”蓝陵甚是好奇。
没有找到夜星影,魏玠的眼里映照这城里的苍凉。
“魏玠,别这么快失望啊,这里只是倾城,又不是那个什么倾城星,说不定那是附近有个村子呢?我们出去周边打听一下吧?”蓝陵鼓舞魏玠打起精神来,“真找不到就回魏都,说不定她根本就还在那里。”
“无论她在哪里,我都要找到她。”魏玠坚定心志。
二人步出倾城,许是从未见过如此大范围的荒芜,魏玠竟觉得空荡的风中似有人声在呼唤他的名字。
回头之间,城门洞也只有阴风拂面。
“怎么了?”蓝陵问。
“总感觉有人叫我,要不就是叫魏什么。”魏玠感觉诡异。
“魏什么?你要改名叫魏什么吗?”蓝陵打趣道,“你肯定是没休息好出现幻听了,还是赶紧走吧魏玠啊魏玠!”
“魏偈……”
周遭的村落都在很远之外,二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打听“倾城星”这个地名,实在无人知晓。
但是说起倾城,人心惶惶。听说那里闹鬼,偶然路经之人听到里头有古怪的叫声,像女人,像老太太,像女鬼!
“危言耸听!”蓝陵一言以蔽之。
“我们可没有胡说八道,这十里八村都有人听到过,鬼叫唤好像是喂鸡?”
“那倾城里一只鸡都没有还喂什么鸡?”蓝陵一概否决,“心中清明,无惧鬼神。”
魏玠压根对鬼神之说不感兴趣,只是问道:“这附近真的没有倾城星这个地方吗?那有哪儿的村民姓夜的吗?”
“姓夜的,这十里八村没有。”
既寻无果,二人决定暂时沿路返回魏都。
魏玠尽管不再是一开始整个人沉沦的时候一样,但仍会丧气,“夜星影到底在哪儿?”
“先回去吧,说不定回魏都就找到人了呢!”蓝陵乐观开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