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里面呆着干嘛?为什么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眼前出现的人不是那个血肉模糊的丧尸,而是一个看起来温柔贤惠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件碎花洋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盘在后面,看起来一丝不苟。
她皮肤很白,但是看上去没有什么血色,眼睛很大却没什么精神,眼角周围有着淡淡的细纹,但还是一个很标致的女人。
她眼里带着怒气,把图南一把从楼梯间里拽了出来,甩手就给了图南一巴掌。
图南的脸火辣辣的疼,不过女人这一巴掌倒是彻底把自己给扇醒了。
这个女人,就是这家别墅的女主人,黄秀君!
而自己,已经不是图南了!准确来说,自己现在已经是这家的小儿子郑颜旗了!
图南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图南“看着”“自己”摸着脸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战战兢兢地到餐桌旁吃饭。
他站在那里,瘦弱的手小心地扯着面包,他的正对面也坐着一个男生,男生穿得干净整齐,正在慢条斯理地舀着粥,女人不断地往他碗里夹着菜。
“自己”快速吃完以后,就赶紧端着碗盘到洗手池洗碗去了。洗手的时候,图南感觉自己的手腕部分冰冰凉凉的,心里堵堵的,似乎是难过的情绪。
原来自己还是能感受到郑颜旗的感觉,只是不能控制这具身体。
图南知道自己现在相当于“附体”在了小儿子身上,估计就是刚刚撞到铁笼子后的一系列连锁效应吧,也算是打开剧情的一个情节了,俗称回忆杀。
砰——
一个碗飞过来,砸到了“自己”的头上,碗掉了下来,滚了几个圈,并没有碎掉,图南只感觉被砸到的地方有种迟钝的疼痛感。
“出去!不要在这里碍眼!滚出去!”
女人拍着桌子,边咆哮边哭道,而大儿子低着头,始终没有抬起来过。
郑颜旗没有哭,只是目光呆滞地回房间去了,图南只能顺着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来窥视这个家。
这个家比起现在游戏中的样子看起来要更明亮些,客厅里的所有物品也摆放的很整齐,铁笼子也放在旁边,里面睡着一只大狗狗。
看来这个大铁笼以前就是这家人拿来养狗的,只是后来关着的,就变成了郑颜旗。
图南在郑颜旗体内感觉到了这个家庭给他带来的恶意。
郑颜旗扶着自己的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坐在地板上趴在地板上慢慢抽泣,然后他的哥哥郑颜青就进来了。
“疼吗?”郑颜青轻轻地摸着郑颜旗刚刚被妈妈扇红的脸,动作十分轻柔,图南感觉就像有一片羽毛缓缓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看来这对兄弟还蛮相亲相爱的?
不对,图南在郑颜旗体内感受到了极大的恐惧,他在害怕郑颜青。
郑颜旗睁着他的大眼睛,眼角有着刚刚哭过残留的眼泪,沾湿了长长的眼睫毛,像一只纯良的小鹿。
郑颜青看着这样的郑颜旗,神情有些恍惚,青春期刚刚明显的喉结动了动,靠在郑颜旗身上,摸着他刚刚被砸的头,说:“疼吗?很痛苦吧,嘘,别怕,我来帮你。”
这句话怎么那么熟悉,这不是那个丧尸说的话吗?
既然那个丧尸才是哥哥,那么也就是说,去虐杀小女孩的,也是哥哥?或许把整个家灭门的,就是他哥哥郑颜青?
这么说之前自己和云生的推测一直是错的?
图南竟然莫名其妙地想到,这么说是我赢了打赌?
郑颜青温柔的拉着郑颜旗的手说:“你来,我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郑颜青从床底拿出一个透明的盒子,里面有好几只黏黏答答的水蛭。
他把透明盒子放到郑颜旗眼前,神经质地笑道:“你看,是不是很可爱?”
郑颜旗害怕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靠!不是说郑颜青对虫子有恐惧症吗?
怎么感觉对虫子有恐惧症的不是哥哥郑颜青,而是弟弟郑颜旗!
看来病历也有问题!
郑颜旗像是早就习惯了一样,慢慢地平躺下来。
只见郑颜青慢慢地把郑颜旗穿着的衣服脱掉,给他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就是跳楼少女的那一件!
郑颜旗止不住地发抖,郑颜青却慢慢地把一只水蛭放到郑颜旗的身上。
水蛭因为被抓起来而上下摆弄着,底部的吸盘也在一收一放,着实有些克鲁苏。
嘶,图南感受到了一阵疼痛,和好几阵的恶心。
两只、三只……
慢慢地,郑颜青把所有的水蛭都放到了郑颜旗的身上。
郑颜旗害怕地大哭了起来,他不敢乱动,只敢哭喊着求饶道:“哥,不要,求你了,不要,我害怕。”
图南感受到了郑颜旗的恐惧,心里一揪一揪的疼,但除了恐惧之外,图南好像感受到了一阵别样的感觉。
“别怕,哥哥在这呢,哥哥会保护你的,小旗,不怕。”
郑颜青又慢慢地把水蛭一只一只地拔下来,每拔下一只,都会留下被水蛭吸吮的血迹,郑颜旗开始崩溃地大哭。
终于拔完所有水蛭之后,郑颜旗的哭声都渐渐沙哑了起来。郑颜青慢慢地抱着郑颜旗,抚摸着他的背,像哄小孩一样,轻轻地安抚着他,就好像郑颜旗刚刚所承受的痛苦不是他带来的一样。
“乖,小旗不哭,哥会保护你的,哥会保护你的,乖。”
“哥!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不要!不要!”
图南能感受到郑颜旗心中莫大的恐惧和痛苦,但除此之外,图南竟然还能感觉到一丝丝的,喜悦?
哥哥郑颜青对弟弟郑颜旗的关切是真的,对他的暴虐也是真的。
图南在郑颜旗体内承受着他矛盾的痛苦。
郑颜青如同鬼魅一般的声音蛊惑着郑颜旗,郑颜旗渐渐地恢复了平静,慢慢地睡了过去。随着郑颜旗缓缓地闭眼,图南的世界也像关机了一般,只是图南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郑颜青缓缓地吻了郑颜旗的额头。
图南似乎明白了郑颜旗的心中除了恐惧还有什么。
这是……
斯德哥尔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