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落坊早上比往常早开了半个小时。梓落坊做生意一向很守时。这些年来,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过去曾有权贵下令梓落坊变革,但都无疾而终。然而,今天梓落坊突然发生了变化。改变的原因是梓落坊最美少女琴姬莳月伴奏的嘉宾饶无双。
--来自异乡的客人。
一个宽敞,明亮,精致的房间,房间隔绝了室外的大部分声音,而室内只有一种声音--琴声。
莳月正在用那种优雅的方式演奏一首从未被演奏过的钢琴曲:梅花三巷。
莳月只知道梅花三农是饶无双开唱的,而每次她播放这首歌,饶无双都会陷入漫长的沉思和回忆。她学会这首歌后,再也没有在外人面前演奏过这首歌。近年来,能一睹这首歌风采的除了饶无双,就只有梓柔了。
但何赋,邬铮和创立衔砂的章启天孙子何赋的密友章朗都没有机会看到。这首歌对莳月来说有着独特的意义。事实上,关于这件事,她不愿与任何人分享的是一个秘密。
饶无双不是听钢琴,而是梦,一个恍如隔世的梦,一个想抓却抓不到的梦。
饶无双靠在木榻上,闭上眼睛听着耳熟能详,却很久没有演奏过的梅花三农。
琴声悦耳,原本热闹非凡的梓落坊被这首钢琴曲静了下来。很多人下意识地压低声音,甚至闭嘴,停下来闭眼倾听。
邬铮杯里的酒在颤抖。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莳月播放这首歌。他看了一眼站在窗前的梓柔,就像一块完美无瑕的玉雕,问道:“这是平沙落雁,还是梅花?”
梓柔笑了,转过身来,不笑而笑地看着邬铮。而是反问:“你怎么不觉得这是四面埋伏呢?”
邬铮冷冷地说道:“四面埋伏,顾名思义,就是杀机百出。这首曲子虽如江水流淌,浩瀚汤汁,却毫无杀机。反而有一种柔情在里面。莳月已经深陷泥潭。“
“连况觉大师都很崇拜的莳月自然明白这首歌的含义。我以为她只是饶无双的附属品。现在看来,她是深植于饶无双情窦初开。不然她怎么会对你和何赋无动于衷呢?不然怎么能演奏这样的音乐呢?“
邬铮冷冷地哼了一声,盯着梓柔:“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梓柔笑着在邬铮面前坐下:“你担心莳月会把衔砂的秘密泄露给饶无双吗?”
“是的。”很直接的话,不留任何改变的余地。
梓柔一点也不惊讶,但她脸上的笑容已经一点一点地消失了。她用邬铮从来没有听过的冷冰冰的口吻说:“莳月是一个懂得分寸的人。即使深爱着,她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饶无双,即使他做了他能做的一切,也绝不会从莳月那里窥探出任何他需要的信息,所以你不必担心。“
这番话真是冷冰冰的,确凿无疑。此话也给人一种不容讨论的口气。此言甚至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愤怒和杀气。
邬铮和梓柔相识多年。他从来没有见过梓柔如此冷酷和愤怒。这种愤怒可以被抑制,但他仍然能感受到那种极度火山的愤怒和一种几乎无法抗拒的危险。
--龙有鳞,碰它必杀!
也许这就是梓柔的规模。
邬铮没有再问任何问题。没有必要再问了。他相信莳月不会有什么差错,但还是起身朝小屋外走去。
梓柔放下茶水,看了邬铮一眼:“你要去看他吗?”
邬铮没有回头,冷冷地说:“我不该看到他?”
“你们迟早会见面的。你为什么要急一会呢?“梓柔望着窗外逐渐被黑暗吞没的街道,淡淡地说:“我相信还有很多人比我们更焦虑。我也相信,今天的梓落坊一定比以前更加热闹。“
邬铮也相信,他停下来坐了下来,淡淡地说:“何赋应该很快就要来了。”
“是的,九公子快来了,季无叶的人估计也快来了。”梓柔轻轻一笑:“也许有何毓。”
饶无双希望睁开眼睛,看到西门吹雪,叶谷城或者谢晓峰,甚至慕容秋娣,萧飞宇,金灵芝!如果这还不够,他还希望看到这个世界,就像它是一个梦一样。他也希望看到那些在梦中仿佛见过的人,如藏镜人,黑白老公,红羽信长,凤凰蝴蝶,乔如来等人,或是极其诡异的世界。一些极奇的人如素真,蝶王,儒圣思莫清池,缥缈月,叹奇,任平生。
当然,如果是灯红酒绿的世界,也未尝不可。
不幸的是,或者说幸运的是,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钢琴弹完后,拿着一杯酒的莳月。
饶无双接过酒,抬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他悠闲地念叨着:“这是什么地方,今夕何年,我是谁?我经常思考这些问题,但一直没有得到答案,莳月,你能告诉我答案是什么吗?“
莳月不止一次听到这个问题。饶无双在五年前不时地问自己,但从来没有自大过。
5年来,她无数次回忆这些问题,无数次思考答案,却始终没有答案。但今天再看到饶无双时,她脱口而出。
莳月说:“这些对公子很重要吗?”
饶无双大吃一惊,看着杯中的酒。过了很久,他慢慢地说:“一个有疑问的人,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解决。我的生活中有太多的疑惑。也许今生很难彻底解决它们,但我不得不去做。就像莳月追求钢琴艺术的高峰一样,学无止境,高峰没有到达,但你还是会去的。“
莳月点点头,她用如明月般清秀的眼睛盯着饶无双:“也就是说,公子这次出现在梓落坊是为了寻求答案。”
饶无双闪烁:“我是来看你们两位老朋友的。”
莳月的嘴角勾起了相当俏皮的笑容,这在莳月上确实很少见。
饶无双又笑了:“我一向以诚待人,从不虚报。”
莳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本来有些矜持,但此刻一点矜持也没有了。相隔数年,他们虽然经过了最初的矜持和立场的对立,但仍能谈笑风生,无所顾忌。
只是突如其来的一阵风破坏了愉快的气氛。
大门突然被推开,门口站着一个人影。
饶无双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