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其实心里已经知道,女儿不可能在这里了,可是她不敢让自己这样想。没有见到人之前,她是不会死心的。
她在外头等了一会儿,就见房间里走出了两个人——谭铃音和唐天远。
“你们当真没有看到雅诗?”李夫人神色凄凄,冲进房里看了一圈,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藏人。
谭铃音好奇问:“雅诗不见了?”
丫鬟红袖点点头,道:“李大小姐的丫鬟小玉从昨晚上就没有看到她了。”
“先去问问门房,有没有看到人出去吧。”唐天远道。
一群人一路去了门房那里,门房吓了一跳,发誓赌咒道没有看到有人出去,他一整晚都守在门口。
“不会被歹人给掳走了吧?”有个小厮小声嘟囔道。
声音虽然小,可是在场众人都听到了。
确实,没有出府,府里也没有看到,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嘛。
雅琴不知为何,听了这话,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先前她被贼人盯上了,被娘亲和大哥等人责骂是祸害,现在轮到雅诗了吧。
谁又比谁清白呢。
李夫人急了,要求唐天远安排搜查府里各处的院子。
内宅一向都是太太管着的,唐天远也不好直接安排,就带着人去了太太那里。
太太正在用朝食,上好的鸡汤还没有喝几口,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顿时脸色一沉:“李家真是没一个省心的!传令下去,在府里各处搜查。”
下人们听令行事,府里各处都动了起来。
秋霜院里安安静静,几只麻雀在枝头叫唤蹦跶。本来这就是一间客院,等闲少有人过来。
唐茂林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么“厉害”过了,昨日他足足坚持了大半个时辰呢。
神清气爽的翻了个身,他爱怜的搂住怀里的女子,摸了摸她年轻的脸蛋。
雅诗被这陌生的皮肤与皮肤接触的温暖给惊醒了,原来昨夜的一切不是一场梦吗?
她慢慢睁开眼,满怀期待的看向眼前之人。
突然,她瞪大了眸子,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眼前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唐天远!
虽然他面容与唐天远有几分相似,但是看上去年纪大多了,这年纪,估摸着都能做她爹了。
“你、你……”她颤抖着手,几乎说不出话来。
“好姑娘,本辅自然不会亏待你。待我禀明夫人,定给你个名分。”唐茂林爱怜的说道,他很满意昨夜的一切。
雅诗死死抓着被子,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
“快穿好衣服,有人过来了。”
唐茂林耳朵动了动,他有武艺在身,远处杂乱的脚步声听得一清二楚。
雅诗心中一慌,可千万不能被人知道这事。
她脚步踉跄,不顾浑身撕裂般的疼痛,抓起地上的衣服就要往身上穿,只可惜昨日战况激烈,那外袍竟然被撕裂了。
捏着破碎的衣衫,她有些不知所措。
“别哭,你就在这里呆着,我去打发了来人。”唐茂林道。
他久居上位,声音里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雅诗穿着内袍,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就连头也蒙到了里面。黑暗里,她死死咬住唇,她知道,她这辈子算是完了!
唐茂林整理好衣衫,这才出了房门。此时院子外面已经有好几个仆从护院候着了。
他们见到来人,俱都恭敬弯腰:“老爷!”
“吵吵闹闹不成体统,太太就是这样管家的?!”唐茂林沉声道。
几个仆从护院都低头不敢答话。
“发生了什么事?”他问。
其中一个头领恭敬答道:“老爷,是李家大小姐不见了,太太让我们在府里各处查看。”
“李家大小姐?你且说说她的来历。”唐茂林有些拿不定主意,难道他睡了不该睡的人?
头领不知老爷是什么意思,只得如实说道:“是!李家大小姐是太太的远房亲戚,本来,是打算给少爷纳的妾。不过后来因为李二小姐,太太又打算让他们一家都出府……”
听到说是给儿子准备的妾,唐茂林放下心来,看来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了。不过老子抢儿子的女人,总是有些不那么自在。
“下去吧,不用找了,她在我这里。”唐茂林挥了挥手。
几个仆从护院不敢多言,只得去松涛院传消息了。
“什么?!”听了护院的传话,太太喝茶的手一顿,茶盏的盖子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过这盖子没有碎,而是滚了滚,滚到了李夫人的脚边。
李夫人一时又是惊,又是喜,她真没有想到,女儿竟然攀上了首辅大人!
虽然唐首辅年纪是稍微有些大了,不过可比唐公子有权势多了!毕竟是他爹!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女儿还有这本事的。
方才从唐天远的院子里出来时有多失落,现在就有多狂喜。但是她看着太太暴怒的神色,完全不敢表现出来,只紧紧咬着舌头忍住情绪。
她战战兢兢捡起那盖子,讨好笑着递到太太手边。
太太毫不留情挥手,打落了她递过来的盖子。
一时之间,场面很是尴尬。
“这是做什么?”一道威严的中年男人声音从外头响起,来人正是唐茂林。
太太眼睛都气红了,指着唐茂林,一时说不出话来。
唐天远和谭铃音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视一眼,都感觉有些一言难尽。
子不言父过,两人也不好说什么。
“你安排安排,择个日子让李小姐进府。她已经是我的人了。”唐茂林不管太太的表情,径自说道。
“唐茂林,我给你生儿育女,你就这样对我?”不顾堂下众人,太太哭着质问道。
“本辅官居一品,纳个妾还要你的允许?你这妒妇!”唐茂林毫不留情说道。
太太没想到他竟然会指责自己,一时急火攻心,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娘!”唐天远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扶住了太太。
谭铃音也立即安排人去请了大夫过来。
大夫开了药,施针过后,太太醒了过来。
她握住儿子的手,哭道:“天远,你爹他真是狠心啊!我操持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唐天远也觉得爹这次真的有些过分,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只得安慰道:“娘,不过一个妾,玩物罢了,你身子要紧,何苦因为这样的人,气坏了自己?”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太太就是心气不顺。
看到伺候在一旁的谭铃音,她骂道:“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让李家姐妹过来!”
谭铃音心中一阵无语,关自己什么事,太太还真是会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