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远含笑看谭铃音满足地吃着鱼片。
“你怎么不吃?”谭铃音吃了一会儿,见他迟迟不动筷子,停下来问道。
“我吃什么都无所谓,你先吃。”唐天远笑着又给她夹了筷鱼片。
大婶看他们这样,笑着道:“小夫妻可真恩爱!尽管放开了吃,吃完了我可以再做。鱼多的是!”
两人都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吃过了鱼片,两人给了大婶一大锭银子作为谢礼。
大婶笑嘻嘻接了过去,咬了一口,确认是真银子,眉开眼笑市侩地感叹:“哎呀,我真没看错,你们果然是富贵人家!”
谭铃音哈哈一笑,觉得这大婶莫名还挺可爱的。
偷偷摸摸回了房,几个丫鬟正着急地张望着。
“少夫人,你们去哪里了,我们到厨房也没有找到,可急死了都。”雪梨说道。
“幸好想着您肯定和少爷在一起,所以我们才没有声张。”甜橙也说道。
谭铃音微微吐了吐舌头,面带笑容道:“是我们疏忽了。我和相公出府去了。有些晚了,你们都下去睡吧。”
几个丫鬟听话的退下了。
他们这边温馨和气,另一边,李家人住的院落里却是整个晚上都闹腾不休。
“来,上药了。”李夫人坐到床边,拿着郎中给的药膏,对雅琴说道。
雅琴背过身去,转头不理她。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李夫人也失去了耐心。
“我闹?你看看我的脸,都是李晋鹏害的!你们都给我走!”雅琴愤怒地把小引枕摔在地上,哭喊道。
李夫人听到这话,心又软了下来。
“先上药好不好,虽然大夫说了可能会留疤,但是万一不会留呢?你不用药,不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她继续劝说道。
雅琴根本不理她,脸上的血已经有些凝固了,留下骇人的长长一道伤口。
“雅琴,你别任性了。哥哥也不是故意的,你这样只会让大家都难受。”雅诗走上前,想要接替李夫人给她上药。
雅琴瞪了她一眼,烦透了她的惺惺作态:“说得轻巧!”
她转身把床头的药碗狠狠砸在地上,捡起一片锋利的碎瓷片,看着雅诗道:“来啊。我也给你划一道。看看是不是像你说得一样!你也原谅我,不要让大家都难受!”
她逼近雅诗,雅诗看着她手里锋利的碎瓷片,吓了一跳,脚步不自觉后退。
李夫人看她癫狂了一般,只得护着大女儿退出了房间。
两人走后,雅琴忍不住抱着枕头大哭起来。咸咸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刺得伤口一阵阵疼痛。
她一边哭,一边自己对着铜镜敷药。
她算是看透了!
哥哥划伤了自己的脸,娘还护着他,什么惩罚都没有。
自己不过拿瓷片威胁了姐姐一下,娘就立刻带着人仓皇跑了。
这个家里,她还能指望谁对她好呢?
脑海中浮现一个清隽的身影,也许,她应该尽快嫁出去。可是,看着铜镜中自己敷完药看着有些可怕的脸,他真的能不介意吗?
不知不觉间,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走出雅琴院子的母女二人,去了李晋鹏的房里,他正捧着红袖买回来的新话本,聚精会神看着,看到精彩之处,激动得两眼冒光,嘴角都裂到了后槽牙。
“哥,你还有心情在这看话本。”雅诗轻蹙眉头。
李夫人理了理自己微乱的鬓发,给儿子倒了一杯茶,又示意丫鬟红袖去厨房端些糕点来。
“你哥哥又不是故意的,他如今受着伤,也不能动,你说他能做什么?”李夫人分辨道。
雅诗沉了沉嘴角,终于还是没有继续说什么了,只是难免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意。若是今日受伤的是自己,娘和哥哥也是这样吗?
李晋鹏看她似乎有些生气了,把话本翻过来放在一边,笑着说道:“那我就不看了。”
又偷偷给李夫人使了个颜色。
想到早先商量的让雅诗去求情的事情,李夫人拉着雅诗的手道:“如今家里你们兄妹三人,我也就只能指望你了。你生的好,琴棋书画俱是细细学了的,讨人喜欢。你明日去求求太太,让她再容我们呆一段时间!”
雅诗有些犹豫:“娘,可是太太都派人来说了,咱们还去求,是不是有些……”
不大好。
“你难道不想嫁给唐天远了?”李夫人堵住了她未说出口的话,“咱们之前做了那么多努力,好不容易邵家安排妥当了——”
说道这里,李夫人心中咯噔一下,先前光顾着女儿的伤了,都没有想到,万一邵家人看女儿破相了,要退婚怎么办。
“雅琴她如今破了相,邵家会不会有意见啊。”雅诗显然也和她想到了一处。
“都答应了的事,还想反悔吗,雅琴就是死了,也是他们邵家的鬼。这事先瞒着,等行了礼,进了洞房,他们也只能认了”李晋鹏道。
李夫人点了点头,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这事情,还得瞒着。
“娘,我明天一大早就去见太太。”雅诗道。
几人又商量了一番明日该如何行事,这才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