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短短时间,已经交手了十几下。沈宜的鞭子缠绕在他的刀柄之上,一瞬间两人有些僵持。
“为什么杀我?蛇是你引来的?”沈宜问道。
男子冷冷扯了扯嘴角:“自然是你该杀!你黑水寨灭了我虎啸寨,我报仇也是天经地义!”
沈宜没有再继续废话,确实,土匪之间的纠葛是说不清楚的,自己寨子里也有很多兄弟是死在争地盘上的。
“大当家!我来助你!”方才的疾呼已经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二当家住得近,立刻就敢了来。
“先送夫君去看大夫!他不能再等了!”沈宜焦急说道。
二当家低头看去,田子铭脸色乌青,似乎真的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他有心想让着小白脸死了一了百了,可是想想沈宜,却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急忙跑出去找大夫了。
沈宜和刀疤脸男子从屋内打到了屋外,一时之间难分难舍。
“少将军!”一个人影悄声进了屋,抬手验看了田子铭的伤势,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瓶药。
倒出一粒,塞进了田子铭嘴里。
很快,田子铭就醒了过来,嘴里熟悉的味道让他很快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给我吃解毒续命丸了?”
“快走,免得被发现了。”田子铭推了推来人。
那人叹了一口气:“少将军,你……罢了,我自己想办法光明正大的来!”
来人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夜色中。
二当家骑着马,一路疾驰下山去了。山上只有一个懂点医术的半吊子大夫,自然是不行的。
走到半路,正好看见一个郎中挂着布帆,身后还跟着一个小药童子捧着个药箱。
“这上好的蛇药,可要拿稳了。”那郎中看到二当家,大声对药童交代道。
二当家一拉缰绳,停了下来:“老大夫,你说你有上好的蛇药?”
“是啊,如今蛇鼠泛滥,老朽配置了一些蛇药,很是管用。怎么?家里有人被蛇咬了?”老大夫摸了摸胡须,问道。
二当家看他神色坦然,不像那夸大之人,说道:“是啊!”
“那可等不得,你速速带我去!这有些毒蛇稍微一耽搁,可就没救了!”老大夫正色说道,言语里带了几分救人的急切。
二当家见状,立刻带着老大夫和书童往黑水寨去了。
这边厢沈宜还在与那刀疤脸男子打斗,动静很大,寨子里的兄弟们也都围了过来,一群人围攻之下,刀疤脸男子很快就被砍伤了一条手臂,败下阵来。
“韩大哥!”小虎子看到男子受伤,扑到他身旁,大声嚎哭起来。
“小虎子,你?”沈宜叹息了一口气。
“大当家,怎么处理?”有人问道。
“刀疤脸不能留,至于小虎子……赶出去吧!”沈宜看了一眼小虎子说道。
虽然蛇毒已经大部分被田子铭吸走了,可是其实还是有部分毒素在她体内。刚才一阵打斗,全凭着一口气撑着,现在那股气散去,她整个人感觉很是有些虚弱。
大口喘息着,她脚步有些踉跄进了卧房。田子铭已经被钱婆婆安置在床上了。
“你可千万不能死!”沈宜握紧了他的手,低声说道。
躺在床上的田子铭心中百感交集,其实,吃过解毒续命丸之后,他就已经好了,现在的身体估计比沈宜还要好。
不过,他又暗暗后悔,其实方才如果他不救那沈宜,剿匪黑水寨的计划就能更快完成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鬼迷心窍了!那一瞬间,竟格外慌乱,生怕她就这么倒地不起了。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其实,你已经爱上这个女人了吧,所以才会舍命救她……
不,作为雷家军的少将军,他绝对不能爱上一个女土匪,绝对!
“这位就是病人了吧?”一个田子铭熟悉的声音响起。原来,是二当家带着白胡子老大夫回来了。
“正是,大夫,你快来给他看看!”沈宜让出床边的位置,示意大夫过去给田子铭看看。
老大夫上去把了脉,叹了一口气:“姑娘,公子这是被眼镜王蛇给咬了!老朽的蛇药只能救治一些普通的蛇毒,这么霸道的可是不能解。”
沈宜愣了愣,心瞬间凉了,急忙追问道:“那老大夫可能配置新的药?”
“能是能,只是还缺一味药引。”大老夫沉吟了片刻说道。
“不知是什么?”
“是幽谷莲的莲心。因为这眼镜王蛇和这幽谷莲是相依相伴而生,可以说,若是有了幽谷莲,公子就有救了。”
“不知何处可以采到这幽谷莲呢?”老大夫话音未落,沈宜继续追问道。
“听说三十里之外的云雾山中可以寻得,要快,公子这毒,三日之内,没有解药,就没救了。”老大夫一边写药方,一边说。
“好!”沈宜站起身,欲要骑马出去。
“大当家,我和你一起去!”看到沈宜似乎状态不好,二当家扶了她一把。
沈宜点点头,“大夫,夫君就拜托你照顾了!”二人踏出门槛,沈宜回过头补充了一句。
“安副将,你诓骗她去云雾山做什么?”房间里的人都走了,田子铭睁开眼睛有些不悦说道。
“少将军,我看你是被美色迷晕了吧!我都已经查验过了,分明是有人下药想要害那女土匪,你是替那女土匪吸毒才会中毒吧?”
田子铭沉默,无言以对。
“剿匪这件事已经拖了太久了,我们必须尽快展开行动。我已经让富二哥他们在云雾山设下埋伏了。少将军,你下不了手,我来替你下。”
“你们不要轻举妄动!”田子铭坐起身,看着扮作老大夫的安副将。
“对不起了,少将军。这黑水寨的地形图我们早就拿到了,若不是你再三拖延,我们说不定早就拿下黑水寨了。”安副将冷声说道。
田子铭闭了闭眼,沉声说道:“好,明日一早,攻下黑水寨!只是吩咐下去,切莫伤及无辜。”
“无辜?少将军,这些土匪哪有什么无辜的?”说罢,摔门出去了。
田子铭有些头疼,其实他也理解安副将的情绪,因为安副将的爹,正是在一次剿匪中没了的。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他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