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在想什么呢。”洛时年嗔笑了一下,“他怎么可能被策反。”
萧焱点点头,没再说这个话题。
“爸爸已经放出来了,你呢,是不是也不用躲着了?”洛时年很关心这个问题,自从出事,萧焱一直躲着,刚开始非常艰难,最近因为约翰住院,他才轻松了一些。
“我想试探一下。”
洛时年点头,又问道:“那个护士怎样了?应该没什么事吧?”
萧焱平和地说:“没事,她已经离开这里,又换了一个身份,应该安全了。”
没错,从一开始他们就算计了约翰,上次萧焱来见洛时年的时候,不仅给了她一把枪和子弹,还给了她一样东西,那就是伤寒病菌。
第二天早上段启泰来抓她,她没带枪,但带了这个伤寒病菌。中间去了一趟监狱,马叔叔要把她保护起来,幸好约翰还是来把她带回了他们的影子人机关。
被关起来的那两天是真的非常难熬,头天晚上半夜的时候她让自己染上了那个病菌,第二天一早正好让约翰发现她晕倒,给她进行了治疗。
后面她住院的那家医院有个护士是萧焱他们的人,在她的帮助下,洛时年才写下了那张纸,并且把病菌涂在了上面。约翰染上伤寒之后,也是那个护士把他的药给换了。
这次差点就把约翰除掉,而且洛天闻在洛时年得病之后,约翰非常愧疚,加上没查出证据和商会那些人的抗议,他最终决定把洛天闻放了。
萧焱本来想让洛时年把病菌散播到约翰手底下那些士兵里面,害怕传播太广,导致群众也被传染,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才只把目标放在了约翰身上,但约翰命大,竟然死里逃生了。
当然这跟他能接受高质量的治疗有关系,如果那晚能阻止那位主治医生去医院,说不定现在结果就不一样了,那时萧焱就已经起了策反约翰的心思,所以才没做到这一步。
洛时年回家之后,就收拾了一些自己的东西回了洛公馆住,一方面是想跟洛天闻多一些时间待在一起,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约翰这次吃了大亏,应该不会放过她吧。她把马叔叔帮她的事跟洛天闻说了,洛天闻就亲自带着她去马叔叔家里致谢,马叔叔看到他们父女好好的,非常高兴。
回家的时候,在车里洛时年问洛天闻,马叔叔是不是也加入了他们,洛天闻否定了。
洛时年就把自己在监狱里看到的和心里的疑问告诉了洛天闻,“马叔叔看起来是好人,为什么不好好管理他手底下的人员,规范他们的言行……不过也可能只是我遇到的那两个人太坏。”
“你马叔叔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现在他们这些做事的都不容易,哪方面都不敢得罪,一个监狱里面都分好几个派系,跟他不是一路人他自然不愿意得罪,也不愿意管,不过正经事还是不会含糊,他能平衡各方面的关系,已经非常厉害了。”
“原来是这样。”洛时年不禁在心里唏嘘,说现在世道乱,外有法新国人强抢霸占,烧杀戮掠,自己人也互相倾轧,矛盾重重。
回到家之后,想起约翰说的他不相信洛天闻能抛弃一切跟着梅姨逃亡,她和洛天闻闲聊的时候就问他:“爸爸,如果你没加入青光堂,你跟梅姨没有因为这个原因捆绑在一起,你会抛弃一切陪着梅姨逃跑吗?”
洛天闻看着她笑了笑,没说什么。
“你真的很爱梅姨吗?”说完,洛时年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在为母亲打抱不平,我只是想问一下。”
人们都很含蓄,轻易不会谈论感情这种事,何况她现在是跟自己父亲说起,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洛天闻笑道:“怎么,你遇到情感方面的困惑了?”
洛时年脸红了起来,摇了摇头,说出了实情,“没有,就是约翰当时说你如果跟梅姨不是一个阵营,没有相同的信仰,是不可能抛下你拥有的一切跟她逃亡。我说你非常喜欢梅姨,为了她你可以做到这一步。我就想问你是不是可以?”
梅姨出身于书香门第,又受过新式教育,在学校接受过爱国思想的熏陶,家里后来落魄了之后干脆投身于革命。
她为人知书达理,年轻时也是活泼开朗,惹人怜爱的性子,年纪稍大就沉稳了很多。她很有思想见地,也非常聪明,绝不是平时看到的那样浮华,这都是装给别人看的。
洛天闻说他遇到梅姨的时候不知道她是地下党员,梅姨接触他确实是为了隐藏身份,洛天闻出身不高,几十年的打拼,加上洛时年母亲家里的资助,他才有了今天。
洛时年母亲在她四五岁时就去世了,他一个人很孤独,认识梅姨之后,梅姨的思想见地和豁达正直的心胸影响了他,让他感觉自己的内心世界升华到了另一个高度,从以前只知道挣钱,到后来懂得了什么叫生命价值。
所以他跟梅姨之间的感情既有爱情也有亲情,更是精神层面的灵魂伴侣。钱这一辈子早就挣够了,什么荣华富贵也已经享受过了,就算抛下一切也没有什么遗憾。
听了洛天闻的讲述,洛时年明白过来,原来父亲跟梅姨之间的情谊如此深厚,父亲把自己的身份隐藏得很好,不走的话说不定还不会被法新国人抓走,但他还是毅然决定陪着梅姨,可是现在梅姨牺牲了。
“爸爸,梅姨走了,你现在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洛天闻不像她,她还年轻,如果遇到悲伤的事可以有很多办法发泄,可洛天闻这些天深居简出,公司的事也没有回去接管,精神状态都很正常,甚至有时候还会笑一笑,这样反而让洛时年有些担心。
“你放心吧。我这个年纪了,又是这个世道,什么没见过。在法新国人的囚室里那几天我已经想通了,你梅姨这样离去不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