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启泰笑笑,“不是不让你干,是让你先养好身体,不然落下病根怎么办。”
雪娘这才拘谨地笑了笑,“我是怕你想让我赶紧走,你能允许我干活,就说明没有那个意思。”
“我没有让你走的意思。你离开之后去哪,被那些人抓回去还不得受罪。”段启泰柔声说。
他是真的心疼这个女人,允许她干活了就不会赶她走,这种思想是在怎样的环境下才产生的,她过去都经历了些什么。
雪娘眼眶里凝结了泪水,她用手抹了一下,才说:“真是千恩万谢都报答不了你,我以后当牛做马伺候你,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含糊。”
“不不,不用,你就在这里好好生活就行。”
被雪娘这一通掏心掏肺的感激之词说得他反而不好意思起来,雪娘的话里多有暗示,他自然是听出来了,他心里有些许激动,急忙说了这句话就走了。
雪娘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又擦了擦眼泪,心情愉悦起来,她知道这个男人难为情了,更加相信自己能拴住这个男人。
晚上她就搬去了隔壁小院,这院子只有她一个人住。
要说这秋明山是个好地方,非常辽阔,是段启泰经营多年的大本营,上面房舍总有上百间,除了几千士兵居住,还空出了许多房子。
雪娘在这里不知不觉住了一个礼拜,每天还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没事就到处转悠,有时候段启泰空了还陪着她,几乎走遍了整个秋明山。
她一想到自己如果拴住了段启泰,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这么大的家业是她做梦都没想过的。
吃完晚饭,段启泰忙了一天就去了雪娘住的地方看她,雪娘正在抹药,身上只穿着一件自己针线缝的背心。
她没关门,段启泰就那样进来了,雪娘假装惊慌,扯过衣服捂在胸前。
段启泰一阵尴尬,连忙低头往外走。
“你……你别走。”
雪娘结结巴巴地说完,段启泰果真站住了,雪娘就羞怯地说:“我背上的伤都没抹过药,这两天还疼得厉害,你能不能……帮帮我。”
段启泰站了一会儿就进来了,他觉得自己根本不用有什么顾虑,雪娘是他救回来的,而且这些天跟雪娘在一起他感觉非常开心,他很喜欢她,雪娘也对他满怀感激和崇拜之情。
所以他们两个在一起就是天经地义的,他已经一刻也不想等了,跟洛时年的婚约他现在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他把门关上,走到床边看到雪娘满脸红霞,正用她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看着他,她颤着手把药油递给他。
他接过去,雪娘挪了一下,把背朝着他,他呼吸有些急促地慢慢掀起她背后的衣服,看到背上有几处很严重的淤青。
其实雪娘因为长期劳作,只是手看起来比较粗糙,身上的皮肤挺细腻白嫩的,这几块淤青实在太刺目,让他又是一阵心疼。
此时的洛公馆里,洛天闻在跟洛时年谈订婚的事,洛时年觉得父亲太着急了,谈好婚事才几天,怎么就开始考虑订婚了。
但洛天闻觉得现在世道乱,事情的变数也大,他想快点把婚事定下来,洛时年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结婚跟段启泰也只做形式上的夫妻,所以就觉得快点订婚也无所谓,就答应了洛天闻。
洛天闻就打算这几天就找媒人去跟段启泰谈这件事。
跟洛天闻谈完之后,洛时年在客厅踌躇了一会儿,就决定去找萧焱商量那份契约的事。
萧焱有事交代佣人,过了一会儿就来了,她小声叫住他。
“什么事?”萧焱也压低了声音。
“我找你有事商量。”洛时年看了一眼洛天闻半掩的书房门,对萧焱说,“你先回屋,我等下拿个东西再来找你。”
萧焱就回了自己屋,洛时年拿着自己写的契约去找他。
“给你看看。”她把自己几天前就写好的东西递给萧焱。
“这是什么?”萧焱看完之后说,“写给段启泰的?”
“对啊。”洛时年点头,“你看看合不合适。”
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很有兴致地又看了一次,“没什么不合适的。只不过你这上面有些字我看不大懂,是留洋的时候学的吗?”
洛时年一听就觉得很囧,她实在是不大记得有些繁体字是怎么写的,有些就用简体字替代,或者还有些写得不对。
她抓了下鼻子尖,“那个,是的,留学的时候遇到两个朋友他们提倡用简体字,我就跟他们学了一些,这样比较省事。”
萧焱从书桌上拿起毛笔沾了墨汁,一边在纸上面画圈,一边说:“还是改过来吧,正式一点,以免以后造成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