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吗?”洛时年歪头浅笑,满脸好奇,“我好歹也是这府中的小姐,你真的敢动手?”
“小姐。”丫鬟面无表情的说,“您何必这般执着?您再留在世上不过是连累相府,您若是真的为相府好,就该这么做。”
“怎么做?如你们的意去死吗?”洛时年起身,从旁边抽了个鸡毛掸子过来,毫不客气地就抽在了丫鬟身上。
“你们这群畜生,就会逼人自杀,能不能换点别的花样啊?比如,自己尝尝死亡到底是什么感觉,省得整日里起了这些子害人的心思!”
丫鬟被抽到抱头鼠窜,但不知为何,不管她如何躲都躲不过去。
最后,丫鬟被生生打了出去。
洛时年站在门口,一脸怒火的对着她道:“让你家主子亲自来,我倒要看看她怎么敢对我说那种话!”
丫鬟回去将此事一说,秦姨娘自然是不能看着钟昱敏那般嚣张,果然亲自上门。
“钟昱敏,你不要不识好歹。”刚进门她便指责洛时年说,“现在府里还给你留些面子,你若是乖乖遵照吩咐自我了结,我们双方都省事儿。若是等到动起手来,那面上就不好看了。”
洛时年坐在座位上,摆足了正房嫡女的样子,似笑非笑地说:“没想到秦姨娘的胆子这般大,竟然敢来这般辱骂我?”
“钟昱敏,难道你还看不清现在情况若何吗?”秦姨娘得意又嗜血得笑起来,“你早就不是先前那个钟昱敏了。”
“你放肆!”洛时年突然怒道,“你不过一个姨娘,竟然在我面前这般说话,难道连一点礼数都没有吗?我再说一遍,就算你们再怎么不愿意,我也是这相府嫡女!若真不想让我继续待在此处,就去让爹爹否了我嫡女的身份啊!”
在正房眼里,姨娘就和个奴婢差不多。
秦姨娘脸颊扭曲了一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她见了棺材也不会掉泪,只会把那棺材直接给踢翻。洛时年冷着脸:“你对我说这些话,已算是僭越。秦姨娘,你应该知道吧?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再说话,不要让人觉得你这般粗鲁。还有,想要逼着我自杀,你还是省省吧,我既然上次没死成,这次自然不会死。若是秦姨娘还这般不依不饶,我不介意找人评评理,看看哪家有妾室逼迫嫡女自杀的道理!”
以往那个蠢笨得让人一糊弄就吓得发抖的钟昱敏怎么突然开窍了?
秦姨娘疑惑地想,先前她可是不敢在自己面前摆什么嫡女的架子。但是现在看来,想要逼她自杀确实是行不通了。这个丫头现在口齿太过凌厉,又不管不顾。
此事若真的传出去,自己一定会被人指着脊梁骨的吗,连带着丞相府的威严和面子都要一起扫地。
想到此,秦姨娘也不敢再继续纠缠,撂下两句狠话转身离开。
洛时年则是直接找到了原主的爹爹,也就是丞相钟山,她要搞清楚这个钟山到底是什么性子的人?
一见面,洛时年未语泪限流:“父亲,女儿终于见到您了。”
“这是怎么了?”钟山皱眉问,有些不耐烦。
洛时年把手里的白凌递给钟山,哭着说:“父亲再不回来,女儿就被人逼死了。难道父亲就这般讨厌我,非要逼死女儿吗?”
钟山握着手里的白凌,手微微颤抖着,怒道:“到底是谁敢逼你?!”
“父亲难道真的不知道?”洛时年哭着说,“除了姨娘还能有谁?我没想到,我一个相府嫡女竟然落到如今的地步。父亲,难道母亲死了,我就不是您的女儿了?”
“胡说什么,你自然是我的女儿!”钟山连忙道,又呵斥身后的小厮,“去把秦姨娘找来,我要亲口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消息的秦姨娘已经赶了来,她怎么可能让钟昱敏在钟山面前卖乖。
“你到底做了什么?”钟山皱眉问秦姨娘,就算洛时年说了她欺压自己的事情,语气依然温和,不见火气。
洛时年心中一凉,怪不得原主要自杀,有这么一个爹爹以后还不知要如何艰难。
“老爷,您冤枉妾了。”秦姨娘扭着身子靠近了钟山,委屈巴巴的说,“妾只是与敏儿说了些话,谁知她竟然就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是想要逼迫她。”
因为顾虑着名声,再加上自己的正室妻子刚死没多久,钟山不敢现在就把秦姨娘扶正,但整个府里都把她当成了夫人对待。是以秦姨娘便有些无法无天,甚至敢逼原主让出院子、自杀。
“父亲,女儿有证人的。”洛时年忙唤来一个小丫鬟,这个小丫鬟是她原来院子里的三等粗使丫鬟,她给了些银钱出去,这小丫鬟就肯出面帮她作证了。
小丫鬟跪在地上,把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那些事情不管谁来听,都不会觉得只是闲话。
钟山自然也是听了出来,面对这指责,他又为难又心疼。
他不想惩处秦姨娘,但若真就这么放任自流,又对不起女儿。
想了想,他对秦姨娘道:“这些话确实过分了,你怎么好在敏儿面前说这些事?现罚你好生面壁思过,等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府。”
什么?她都直接逼着自己自杀了,竟然只是得个面壁思过的惩处?而且还只是不能出府?那和没罚有什么两样?
洛时年咬了咬牙,看到秦姨娘得意的模样恨不得上前给她两巴掌。
“父亲,难道女儿的委屈就这么白受了吗?”
“我想是你误会姨娘了。”钟山试着打圆场,“她并无恶意,只是说话直了。”
好一个并无恶意,洛时年指着还握在钟山手里的白凌问道:“难道连给我送白凌也是并无恶意?”
钟山烫手似的一把将白凌扔掉,说:“你不是并无什么事吗?”
“那现在她派人给女儿灌毒药,也是并无恶意吗?”洛时年质问,“白凌我还可以自己选是不是要使用,但是灌毒药女儿如何逃得过?若不是女儿命大,父亲现在见到的就是女儿的尸体了。”
“什么?竟然还有这种事?”钟山气的心口一疼,抬手给了秦姨娘一巴掌,“做事这般没轻没重,平日里的事情还可以当做是你一时糊涂,现在这话却是怎么说?竟然敢给人灌毒药?难道又是糊涂?”
秦姨娘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慌张又委屈地说:“老爷,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钟山怒道:“行了,自此以后你便每日吃斋读经,若是再犯错,我不会轻饶了你!”
秦姨娘连连应下,心里却委屈得不得了。
她知道钟山对这个女儿也并无多么上心,恩,现在洛时年也知道了。哪个疼爱女儿的父亲会在知道女儿差点被人害死之后,只是让凶手吃点子素材,连动一下都舍不得的。
总之秦姨娘觉得钟山对这个女儿根本不怎么在意,她和废太子有过婚约,想要再嫁个有权有势的人已经不可能。再加上她外祖家的事情,也没人敢随意和她扯上关系,所以钟昱敏基本上没有什么用处了。
现在竟然因为这个没什么用处的女儿惩处自己,而且秦姨娘觉得自己是在按照钟山的心意行事,他肯定也不想留着这个女儿的。就像原来的高氏,他的正妻,留下便是个祸患。
回到自己的院子,钟涟雨看到母亲这副失魂落魄又委屈的模样,忙询问事情经过。
得知洛时年竟敢直接找到钟山去告状,顿时恨得牙痒痒。
“娘,你有没有觉得钟昱敏有些不一样了?”钟涟雨说。
“哪里不一样?”
钟涟雨皱着眉头,拧着脸,说:“她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啊。以前她哪里敢就这么大喇喇去找父亲告状,还敢直接与我们动手?”
秦姨娘皱眉思索:“你这么一说,似乎真的有些不对劲儿。乖女儿,你觉得她是怎么了?”
“娘,你先前不是说,她肯定已经吃下毒药身亡了吗?”钟涟雨提醒秦姨娘,“你说会不会是活过来的根本不是钟昱敏?”
闻言秦姨娘吓了一跳,忙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若不是钟昱敏会是谁?我倒觉得她只是胆子大了些。”
钟涟雨提议:“娘,要不我们去试一试,看看她到底是不是钟昱敏。若是不是的,我们只要找个驱邪的借口,就能把她给赶出去了。”
“好主意!”
秦姨娘举双手赞成,两人便一起结伴又去找了钟昱敏,见她正在与宛乐说话,似乎在询问什么。对视一眼,两人不动声色地靠近洛时年。
“咳咳。”秦姨娘请咳两声,道,“敏儿啊,姨娘问你些事情。”
“什么事?”洛时年上下打量了秦姨娘一圈,“姨娘这是吃过晚饭过来的?这般有闲情逸致?”
秦姨娘也不理会她的讥讽,问:“前两年姨娘和你说过一件事情,让你千万不要告诉外人,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