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你好像很懂似的。”郁堂轻嗤一声。
“我是不懂，如果你懂可以带我一下吗？”洛时年走上前来，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眼神撩人地看着他。
郁堂把她手从肩上拉下来，“保持这个状态到拍戏的时候，别到时候一个镜头几十条都过不了。”
这话被郁堂说中了，真拍这场戏那天，虽然清场了，没有闲杂人等围观，但洛时年还是紧张得不得了。
这是一场在戏班后台的戏，洛时年演的阿九唱《贵妃醉酒》唱得好，那个时代就像今天追星一样，有钱没钱都喜欢看戏，没钱人只能意淫，有钱人就可以出钱捧，也可以见到优伶本人。
郁堂演的程策是高级汉奸，他潜伏在国党里，也是高官身份，捧戏子不是认真的，只是一种随大流掩饰身份的办法。
但他对阿九是真的迷恋，那天他包了场，这个包场是一个月之前就定下的，因为阿九太火了，所有包场都要提前三个月预定，这已经是在他官威压力之下给他走了后门的。
阿九唱完，他觉得意犹未尽，就独自去了后台，阿九被几个人围着卸妆，从镜子里看到他走进来，就让其他人退下了。
程策一身黑色中山装，戴着一副墨镜，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进的狠辣气势，皮肤苍白，嘴角紧抿，头发一丝不苟地往后梳着，给人禁欲又阴郁的感觉。
当初导演看中他骨子里独特的气质，但又觉得他年轻，跟角色年纪不符，所以初步定下了徐正则，后来徐正则出事，导演就还是选择了他。
经过化妆师的精心梳画，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十岁，当然也有他自身演技的加持，让他身上的少年气没有了，显得成熟老练，让他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权势的威压，而且因为复杂的身份，让他看起来每一根神经似乎都紧绷着。
阿九妆面已经卸得差不多了，这是程策第一次看见她的真面目，立刻因为她天然去雕饰的清新容颜和温婉平和的气质而动心。
“程长官好。”阿九跟他微微弯腰行礼，大概因为不知道他到底做着什么样的官，所以就这样笼统地叫了。
程策让她换了衣服，带她出去吃饭。
黑色压抑的车内，司机在前面开车，他们坐在后座，程策敏锐地感觉有人盯梢，就对阿九起了疑心。因为一直都有人怀疑他，那些人要不被他巧妙应付过去，要么就被他杀了。
最近很太平，已经很久没人跟踪过自己，可今天跟阿九一接触那些人就出现了，所以她对阿九产生了怀疑。他看向阿九的目光突然变得阴鸷，对司机说了一个地名。
阿九被蒙在鼓里，那些盯梢的不是他们的人，她什么也不知道。
到了弄堂深处，车子停了下来，程策领着阿九走进一座从外面看不起眼的洋楼，之后既是一场欲望发泄，又是一场刑讯。
程策让阿九在房间参观，她穿着贴身旗袍，身姿随着脚步摇曳。
程策这种人每天都活在压力中，神经无时无刻不是紧绷的，所以他非常需要发泄，之后他就像利剑一样贯穿了阿九的身体，同时逼问她的来历。
这时候阿九才知道自己被怀疑了，或者是他对一切跟他接触的人都心存怀疑，都要通过这种残酷的办法来审问，如果回答不过关可能当场就会被杀掉。
阿九接受过训练，在疼痛拉扯中她断断续续说了提前准备好的说词，许久之后程策终于放开她，她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扔在床上。
她觉得不管是身体也好，还是心灵都被洞穿了一个窟窿，紧紧攥住床单的双手显露出她是多么恨程策，然而第二天程策再次来到戏院，她还要若无其事地在台上唱着杨妃曲折的心事。
一上来就是这么劲爆的场面，洛时年接受无能，她默默地坐在休息处欲哭无泪。
助理郭新叫她去试装，她去了之后穿上全套衬裙衬裤，加上外面的旗袍总共三层，据说那时候的女子穿旗袍就是这样讲究，可不像现在内衣裤外面直接把旗袍一套。
之后是妆发，红艳艳的唇妆娇艳欲滴，弯弯的眉毛让她看起来少了两分强势，多了几分温婉，头发编了简单清新的发式，剩下的都披散在后背。
这妆容也是那个时代的流行，洛时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终于有了一点进入角色的感觉。
到了拍摄场地，看到郁堂已经装扮好了站在导演跟前听他讲戏，她走过去，郁堂转过脸来，她差点被他的样子吓一跳。
因为他看起来就是活脱脱她读了剧本之后想象出来的程策，整个人看起来阴鸷乖戾，还有点神经质的感觉。
“怎么样，是不是吓一跳？”郁堂变回自己的样子，笑着问她。
“我真的被吓到了。”洛时夸张地拍了拍胸口。
导演此时变得严肃起来，又给她们讲了一会儿戏就开拍了，而且就是拍室内用另类方式拷问的那场戏。
前面几条只是让他们找感觉，拍程策在阿九身后窥探的那一段，就这么简单的一段都拍了十几条才过，洛时年终于体会到了传说中的林导的严苛。
然后是重头戏，阿九身上的旗袍要被程策直接上手撕掉，结果这一撕就停不下来了，导演说：“不用怕，尽情撕，准备得很够。”
不知道郁堂怎么样，洛时年是被压制的那一个都感到筋疲力尽了，快被郁堂压断了腰导演还在喊：“郁堂你这时候就不要怜香惜玉了，要舍得用力。”
最后终于达到的效果就是郁堂必须要狠，眼里要充满暴戾和欲望，洛时年必须感到真实的害怕，连身体的颤抖和紧绷的状态，喘气和说话的声音都要达到要求，夸张一点连头发丝都要有戏才行。
这一天也就拍了这一场，因为是重头戏所以也不足为奇。
洛时年以前看演员采访，记者总喜欢问如果拍亲密戏时身体有了反应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