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是富人集中居住的地段,段启泰怕人看见笑话,就把雪娘拉到一家饭馆,点了好酒好菜给她。
雪娘会喝酒,而且酒量不浅,她说是以前过得太憋屈了,所以经常偷着喝酒来解闷,一来二去就把酒量给练出来了。
段启泰陪着她喝了几杯,就说先回去,等果断时间再想办法。
雪娘却“啪”的一声把酒杯摔在桌上,指着段启泰说:“我下山来就没准备回去。”
她本来想着洛时年虽然有钱,但他们成了婚段启泰就是一家之主,段启泰疼爱她,她在洛时年面前怎么也能跟她大哥平手,谁成想她竟然被吓住了,连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她怎可能甘心忍下这口气,对段启泰说:“我不回去,我要租房子住。”
段启泰见不得她受委屈就答应了,先在旅店住了两晚,用这两天找了一个四合院把她安置好。
他的几千人马还在秋明山,所以他只能两头跑。
雪娘住在城里,吃穿住行都要钱,而且她要学着城里女人打扮,花销就日益增加,他虽然有积蓄,但不舍得拿出来花用,所以就有点吃不消,又开始打主意把人弄进家里去。
洛时年自从成婚,也是打算深居简出,只偶尔跟陈赞玉出去见面或者约她来家里。但她住的这一片基本上都是政界的官员,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很快就认识了,就逐渐有人邀约她打牌,或者参加自己组的舞会。
被邀请的次数多了,她也逐渐了解了这些人的身份,除了政府官员的老婆,还能见到伪军官员的太太,她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会一起出现。
她很清楚这些太太可不是整日只知道组局在一起玩耍,她们是丈夫们的传声筒,代表着丈夫们的政治意志。
问了萧焱之后,他告诉她这些人就是墙头草,因为现在处于抗青最艰难和重要阶段,最后谁胜谁败都说不清楚,这些人为了自身前途就不断选择站队,他告诫她跟这些人在一起要小心应对。
洛时年对他们的行为自然是十分不齿,可人家邀约她她还是会去,因为她想了解更多说不定可以帮到萧焱他们。
太太们一来二去就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她虽然出身显赫,但她丈夫就是一个少校,而且还一直不被重视,作为军人,如果不能立下战功要怎么升职呢。
有的太太偷偷笑话她,有的就给她出主意,让她打通上面的关系,或者走法新国人这边的捷径。
像她家的情况,只要跟法新国人结交,职位至少三连跳。
没人知道她家的真实情况,她不可能为了段启泰去做这种事,所以人家说起来她也就答应着,但从来不去做。
竟然还有人劝她直接踹了段启泰,以她娘家的家世和她自身的条件,绝对可以找到更有前途的男人。
说这话的钱太太手指夹着一根女士香烟,妩媚地吐出烟圈,然后跟她说可以帮她介绍。洛时年只笑笑没有接话,对方觉得无趣也就不再说了。
这期间雪娘又来闹过一次。她经历多年折磨,心智和一般人不同,她用钱雇了一个混混,让他一直关注洛时年的行踪,得知她经常跟一群官太太聚会,心里又活泛起来。
这天,混混来报告她,洛时年今天做东,请那群官太太来家里。
雪娘就趁着官太太们三五成群的来家里时,跑出来跪在门口,哭喊着:“太太,你行行好,让我进家门吧。我怀了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启泰他要忙军务,我一个人住在外面没人照料……”
洛时年这时走到她面前,她抬起头看着阴沉着脸,不怒自威的洛时年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几位太太这种事见多了,自然知道雪娘是什么身份又是来做什么的,其中一个没等洛时年开口说话就多嘴道:“哟,这怎么回事啊?这女子是什么人啊?”
雪娘见有人问她,像是给她长了志气一样,她连忙去抓住那位太太的旗袍下摆,哭诉道:“太太生不出孩子,启泰就找了我,说我生了孩子会养在太太跟前,就跟她亲生的一样。我身世可怜,做这些事也只是想有个容身之所,我身子骨虚弱,在外面住着没人照顾……”
她边说边嘤嘤哭泣,不停用手绢擦着眼泪,又抬头看着多嘴的女人,可怜地道:“太太,你菩萨心肠,帮我求求我们太太吧。”
洛时年也不说话,谁让这女人多嘴,她倒想看看她怎么做。
那女人朝着洛时年尴尬一笑,巴拉开雪娘抓着她衣服的手,对她说:“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就不多嘴了。”
说完她就逃也似的快步走进了屋里,洛时年见她离开,冷笑着对雪娘道:“看看,没人愿意帮你。你不是说你一个人住在外面,你说怀了孩子,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段启泰的。”
雪娘差点被气得吐血,她捂住胸口,深吸了两口气才说:“当然是启泰的。他救了我,我不会辜负他的。”
如果这雪娘真怀了孩子,要是一口回绝了她,她回去有个三长两短,孩子最后没了,肯定会说都是她害的,到时候损失的是自己的名声,洛时年就犹豫了起来。
“你要是真有孕了,叫段启泰来跟我说,你今天先回去。”她使了个眼色,让下人把雪娘扶了起来。
“你是他的人,我就这样让你进门,他到时要有什么说道我一张嘴还说不清。”
这话表面听起来是在给雪娘解释为什么要让她先回去,其实是不想让她今日就这样得逞,否则让她觉得今天这招管用,下次还当着客人的面来威逼她。
雪娘见她退让了一步,抽泣着点了点头,“好,这几天启泰就会进城,到时候我会跟着他一起过来。”
送走了雪娘,洛时年走进客厅,连忙笑着对那些官太太道:“今天真是不巧,让大家看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