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不仅打开新世界大门,甚至开始研究自己儿子适合哪一款男孩,时常给沈木苏发男孩子的照片。惹得沈木苏哭笑不得。
沈木苏望着床上的魏槐序,笑的温柔。今天,小媳妇总算要见公婆了。
不过魏槐序公婆没见着,先见着了沈莺时,她和雨婷在走廊上碰见了,雨婷自然好心给她打了预防针,结果一时半会儿都没缓过劲。她让雨婷带着东西先进去,自己在门外开始理和魏槐序的关系。
屋里,沈木苏从雨婷手里接过东西,见魏槐序疑惑为什么沈莺时不进来,他平静同小孩解释,
“沈莺时是我的表妹,所以从今天开始她得适应你的新身份。”
魏槐序和雨婷双脸震惊,正巧沈莺时走进来,她小心翼翼同众人挥挥手,
“嗨。”
“嗨。”
除了沈木苏,没有一个人回应她,连魏槐序都是目瞪口呆。沈莺时一头雾水,她无辜的转向沈木苏,莫名就从他眼里看出端倪,眯起眼发问,
“你告诉他们了?”
“是的,毕竟多了层亲戚关系,和普通艺人是不一样的。”
沈莺时气结,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偃旗息鼓。魏槐序兴致勃勃朝她笑,就见沈莺时不适的侧开头,深呼吸一下直视他开口,
“这事就别外传了,出了这个病房可不是什么好事。”
雨婷和魏槐序一起点头,沈莺时就走到床边,将手里的水果放在桌上,看向小孩腰的眼神严肃起来,
“情况怎么样?”
“腰部轻微骨裂。”
沈木苏看见她的手悄悄攥紧,感觉挺奇妙的。他淡淡冷笑,心里刚熄的怒火再度被浇上油,还没有人能在欺负我沈木苏后全身而退的。
“脚踝也伤了!青的那么厉害看着都疼!”
雨婷愤愤不平的补刀,这把柴添的正旺。沈莺时气的火冒三丈,但上流社会堆砌的素养让她不能情绪外露。魏槐序想安抚几句,让她别冲动行事,但沈莺时只是安静的给自己收拾洗漱用品,并没有失去理智。
沈木苏给他倒杯牛奶,见小孩松口气,暗自好笑的看向沈莺时。初中时,爷爷想让他们走平民路线,上的是公立学校。
沈莺时只比他小两岁,校长就将他俩安排在一个班。那会有几个同学看不惯他们,放学不让他们走,还冷嘲热讽,甚至想调戏沈莺时。
眼见人围过来,他要阻止,结果沈莺时拦下他,含着笑扭伤了对方的手,
“还觉得我们好欺负吗?”
虽然现在沈莺时成熟稳重,温柔了很多,但骨子里的基因是不会变的。护短和狠是沈家刻在心里的法则,从祖辈传下来的,亘古不变。
果然,等沈莺时站起身,她看眼沈木苏,朝门外摆摆头,意思明显。魏槐序不解看向沈木苏,男人笑吟吟道:
“我们就在门外,谈谈事故后续,没别的事。”
说起事故,魏槐序腰又疼了,他哼了声,摆摆手,没心情细究。雨婷贴心的递给他一小碗水果转移注意力。
沈木苏轻轻带上门,沈莺时沉声开口询问,
“所以是人为的?”
虽然是疑问的语调,但其实是祈使的语气。男人靠在墙上点头,
“警察已经在调查中,相信很快就能知道真相。”
“和唐茹有关吗?”
女人的直觉向来很敏锐。沈木苏看她一眼,嘴角有点轻蔑上勾,当然这并不是针对沈莺时。
“最好和她无关,毕竟辞退还得多给她一个月的工资。”
“那如果不用我们辞退呢?”
沈莺时眼帘垂下,声音冷的掉渣。沈木苏明白她的意思,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太仁慈了。他调整着手腕上的表,半响才说,
“等丁晓晓的电话,确定与她有关,那就和下药的事一起发作。公司不可能与罪犯共事。”
“我还通过她现在的ID查到了她的小号,刚做田禹希助理的时候,她的言论非常极端。”
“过后一并发给徐羽洲,他知道该怎么做。”
沈莺时点头,聊完正事,她忽然想起什么,笑眯眯凑到跟前,放低音量问,
“哎,这事姨父姨妈知道么?”
沈木苏往旁边躲开一点,想起小孩,不由自主散发出温柔,
“我和他们说了,估计这会儿应该在过来的路上了吧。”
“啧啧啧,之前还说不搞对象,现在都要见家长了。”
沈莺时无情戳穿他,只觉世风日下,身边的人一个个脱单。自己表哥还搞上了自己的老板,简直是狗粮成几何增长,人心不古啊!
“嘿说好不搞内部消化的呢?”
沈莺时用降CP粉的那套说辞来怼沈木苏,抱着胸,一脸我看你怎么解释的表情盯着男人。
沈木苏笑了,笑的不屑一顾,
“我说了吗?公关稿是写给网友看的,不是给我看的。没有录音,没有我的签名,不做数。况且,稿子说的是没有内部消化这回事,没有说不允许。”
“行吧,你老大你说的算。”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人未到,声先至。
“老商,你拿稳了——嘿叫你拿稳啦别抖!”
“小点声,在医院呢!”
沈木苏转过身,就看见父母朝他这边走来,沈莺时到底是女孩,她已经兴高采烈跑过去迎接,
“哎哟小祖宗,轻点跑,在医院呢!”
刚烫了卷发的沈季夏化着淡妆,面带疼爱,保养得当的皮肤完全看不出年纪。她抚摸下沈莺时的手,目光却看向不远处的沈木苏。郑暮商眼里的紧张消散些许,他提着保温桶走过去,看眼周围的病房,
“他在哪一间?”
沈木苏没说话,看向沈莺时,沈莺时立时反应过来,她来不及同沈季夏多寒暄,就进到沈木苏后面的房间,沈季夏刚想跟进去,就被郑暮商拦住,
“他还不知道?”
“我也是今天才和他表明心迹。”
郑暮商点头,安抚的拍拍妻子的手臂。
里面一片兵荒马乱,魏槐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内心极度慌张,他看眼自己刚换好的病号服,开始思考现在换回自己衣服的可能性。
但现实是骨感的,他的腰不允许他这么做。
魏槐序从灵魂深处发出长叹,为什么要在他受伤的时候出柜呢?
雨婷扫眼沈莺时,放下水杯,急中生智,
“木哥,你的发型很好看——”
魏槐序伸出手,沈莺时将他小心扶起来,用枕头垫颈,他赶紧拿起梳子将头发梳顺,感激的朝雨婷点头,就见她语气自然的退到门前把住门把手,
“不用担心,您超级可爱。啊水喝多了,我去趟厕所啊,拜拜——”
话音刚落她就拉开门冲了出去,眼见老板一家子齐齐侧目看她,她尴尬笑着鞠躬,脚步不停,
“您好,再见!”
沈木苏望着她离开挑挑眉,有些无奈。沈季夏则看着她的背影含笑摇摇头,
“格女丫儿毛可爱嘞!”
郑暮商倒没在意这些细节,正色询问,
“怎么受伤了?”
“从舞台上摔下去了。”
“好危险侬——!”
郑暮商眼眸一缩,打量下儿子的神色,知子莫若父,
“很严重吗?”
“伤得不轻。”
母亲已经不由自主开始心疼,郑暮商和沈木苏对视一眼,暗自庆幸,还好没说是不是人为的,不然都该哭了。
在父亲家里,女孩最受宠,母亲作为独女嫁过来就一直被捧在手心里,原本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但奈何母亲喜欢研究厨艺。父亲只得纵着,每天都担心她受伤。
原本沈木苏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这么爱母亲,胜过爱他与妹妹,但现在他明白了。
“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郑暮商怕妻子等急了,开口询问,内里暗自纳罕能让儿子看上眼的该是何等优异。
沈木苏没听见里面的动静,觉得应该是准备好了,他点点头,探手轻轻推开门。
只见沈莺时噙笑站在一旁,床上的男孩卷发齐肩,笑的温软。沈季夏望着他,一瞬看痴过去。郑暮商则慈和的露出微笑,这孩子果然随了他妈,看人先看脸了。
“叔叔阿姨好,我是槐序。”
沈季夏被这声叫的收回思绪,有点恍惚的点头,只觉得他的名字很耳熟,完全忘了在哪听过,
“哎你好你好!”
混血长得果然标致,就没有不好看的。她拿过郑暮商手里的汤放到魏槐序面前,很直接的开始行驶为人母亲的职责,
“哎呀,伤的重不重啊?”
魏槐序和母亲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很少,但他大概明白老人家的心思。乖乖被握着手回答,
“还好。”
“哪里还好啦?阿苏都和我俚讲了,从台子上摔下来啦怎么这么不小心啦?”
魏槐序疑惑看眼沈木苏,见他无辜的朝他眨眼睛,瞬间没了脾气。他有点生疏的说,
“没有下回了,倒让叔叔阿姨担心了。”
“哎呦没撒西,阿苏都和我们讲啦。侬格桩小囡长得真标致唉!”
魏槐序没太听懂她的方言,抬眸求助的看向沈木苏,倒是郑暮商先笑着开口解围,
“哎呀!阿夏,人家小孩子听不大明白杭州话的。”
“哦哦——不好意思嘞。”
沈季夏这才反应过来,满含歉意的说。沈木苏含笑摇头,母亲就是这样,一高兴就喜欢说方言,不提醒能说好久。
“没关系阿姨,杭州话很好听,下回您教教我吧。”
“蛮好蛮好。”
沈季夏更喜欢这孩子了,她打开保温桶给魏槐序打汤,
“来,喝汤补钙,好得快。”
“谢谢阿姨。”
“谢什么傻孩子,这要是父母知道得多心疼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魏槐序神情一顿,有些五味杂陈。沈木苏怕母亲继续戳他的心事,及时开口阻止,
“已经报警了,估计明天就能出结果。”
“你报警了?”
魏槐序思维果然就被沈木苏牵扯住,他咽下口汤,惊讶发问。沈季夏和郑暮商倒觉得做的没什么不对,母亲心疼的拍拍他的手,
“调查是肯定要的,可不能让你平白受欺负。”
“是啊,舞台事故可大可小,但涉及到非自然情况,报警是必要的手段。”
郑暮商赞同点头,转而关切问道:
“医生怎么说?”
“骨裂,要静养。”
沈莺时适时插话,以示存在感。沈季夏这会已经把小孩当自己的干儿子,心疼的眼眶湿润,抚摸小孩的脸,
“伤得这么严重?!疼的接棍吧?”
魏槐序这回听明白了,他笑着摇头,凝视沈季夏眼中的疼惜,想到了沈木苏,男人的眉眼很像妈妈,很好看。
他继续喝汤,暗自感慨,原来这才是母亲啊!
感觉好幸福。
“傻小囡……”
魏槐序觉得这个称呼好亲密,有点不好意思的脸红。遗传自母亲的白种肤色染上红晕,就特别显眼。郑暮商都觉得这小孩可爱的紧。
“阿囡父母是哪儿人?”
沈季夏温婉笑言,魏槐序双眸水汪汪的,总惹得郑暮商忍不住看他。
“我妈妈是乌克兰人,爸爸是辽宁人。”
“噢!怪不得阿囡长得这么漂亮。”
魏槐序被夸的抿抿唇,有点手足无措的放下碗,紧张的大脑空白,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沈季夏看着他这副模样,打心眼里喜欢,她贴心的拿起碗添上米饭,给他夹好菜,
“来,光喝汤可怎么够,吃点饭。”
“谢谢阿姨。”
小孩接过碗,乖软的朝沈季夏笑,惹得女人止不住又抚摸起他的头发。沈莺时在一旁看着,又替他开心又有点醋意横生。
魏槐序吃着饭,眼眶发酸,他想念奶奶做的饭了。
女人心思最为细腻,她眼见小孩眼里盈泪,吓得赶紧抚上去擦,沈木苏心疼的递了纸巾过去,就被父亲拍了拍,
“出去说。”
郑暮商框着儿子的肩,回头看眼笑着安慰妻子的小孩,对沈莺时笑笑,转身带上了门。
走廊一片寂静,估计这会病人都在午睡,连路过的人都没有。
沈木苏站在墙边,淡定望着父亲,见他神色有点犹豫,才主动开口,
“想问就问吧。”
“他和你妈相处的略微生疏,能看出来很多话他都不知道怎么接。而且他似乎不适应女人触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