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下不停地抚摸小孩的头发,看着他睡熟,听着耳边轻缓的呼吸,满眼深情的轻唤,
“我的乖囝囝……”
沈木苏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轻轻给他盖好被子,起身开门,看见沈莺时,他眼色一变,走出去带上门。
“去西部茶餐厅。叫上田苗和雨婷。”
“好的。”
待人到齐的时候,沈木苏已经点好喝的。几个人走进隔间,田苗最后进来,挂上进屋敲门的牌子,才落了座。
沈木苏看眼手表,开门见山道:
“长话短说。你们拿到监控了吗?”
“拿到了,但是因为这个人伪装的太好,还没头绪。”
雨婷年纪小,这会就已经义愤填膺起来,
“魏哥平时对谁都很和善,人缘一直很好。他们怎么能使这种下作的手段!怎么敢!”
“这个圈子眼红他的人海了天,我倒真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
沈莺时眼里闪过锋利,这事必须扼杀在摇篮里,不然以后只会更过分。
“像化妆间,休息室这么私人的地方,节目组不会透露给无关的人,只会告诉你们或者直接告诉槐序。”
沈木苏一针扎中要害,将他们的情绪全部笼回正事。
“而且我问过余导了,他说了只公布了根据名次分配,但没具体到谁在哪个化妆间。况且比槐序资历深的比比皆是,他们都有专属的化妆师和房间,为什么只针对他?”
“对吖,如果说是不服气,这么久了他的实力有目共睹,这样也说不过去啊。”
雨婷的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田苗恍然大悟,他拿出手机打开当天的监控录像,
“这个时间正好是槐序比完第二轮,刚公布完保住A席没多久。”
沈木苏沉吟不语,太服气了所以想害他?但用这种方法也太毒了,不像一个思维正常的人所为。
“和槐序同组的,李声,薛瑶,张怀羽和田禹希。”
“他们私下相处的怎么样?”
沈木苏看向田苗,
“就是因为太和谐了,所以毫无头绪。”
沈木苏深入接触过的人有张怀羽和薛瑶,他们都演过黑曜的剧。
“张怀羽喜欢光明正大的行事。而薛瑶性格比较单纯,和魏哥有点像。”
田苗回忆起之前的相处模式,一字一句的说。沈木苏点头,表示赞同。
“不会是田禹希吧……”
雨婷有些惊讶的脱口而出。不想沈木苏摇摇头,
“虽然我不太了解他。但现在我觉得这次不是他,槐序教他唱歌,带他登台,给他露脸的机会。这会感激之情还不会这么快消退。”
“那就只能从身边的人下手查了。”
“槐序身边的人都是丁晓晓从直属下级里挑出来的,知根知底。不管为了什么,他们都没理由去害自己的老板。”
“是啊,还得靠魏哥的嗓子给公司赚钱呢!谁会这么傻!”
沈莺时和田苗同时咳嗽一声,沈木苏含笑道:
“是呀,所以下药的事得从助理查起。莺时,除了他们,还有谁知道槐序的休息室和化妆室的具体位置?”
“周泽一和谭园。谭园是歌剧演员,而且是魏哥的朋友,他不可能这么做。”
“周泽一没带过助理去,他一般都是自己过来找魏哥聊天。”
沈木苏有了考量,蹙眉思虑几秒,对田苗说,
“监控发我,原图。如果能知道这药在哪能买到最好。田苗,你带一个助理去查这件事,暗地里去查。莺时,后面一个月,槐序的饮食必须时刻小心。”
“好。”
就在这时服务员轻敲木门,沈莺时起身去开,只见服务生提着一盒沙拉和苏打水走进来,
“先生,您要的沙拉已经打包好了。”
“谢谢。”
沈木苏站起来接过,坦然面对一众疑惑的目光,
“槐序让我帮他带的。”
有些事还不是时候公开讲。沈莺时他们心里都装着事,没多想就离开,着手查这件事了。沈木苏看眼时间,去隔壁买了杯柠檬苏打水,就回到魏槐序房中。
这会儿魏槐序已经睡醒了,他眼见沈木苏走进来,有些慌乱的神色才安定下来。男人走近几步,看着他翘起的头发,探手揉顺,
“饿了吧?”
“刚刚你去哪了?”
“去餐厅给你打包吃的呀。我们阿序可不能饿肚子。”
魏槐序听到我们两个字,睡得红扑扑的脸烫的熟透了,可爱的沈木苏忍不住又摸摸他的头发,
“吃吧。”
魏槐序点头,乖乖的吃起沙拉。沈木苏温柔的看着,心里却渐渐结冰,这事得好好的解决。
“你吃了吗?”
小孩吃到一半,才反应过来,羞涩的开口。沈木苏笑眯眯的捋捋他垂下来的发丝,
“别担心,我不饿,一会儿再去吃。”
“好,可不能骗我噢!一定要好好吃饭。”
“好。”
沈木苏眼里的柔情蜜意似乎下一秒就能化成蜂蜜,甜的魏槐序砸吧砸吧嘴,心里丝丝缕缕的冒泡。
魏槐序很知足,等吃完饭,就主动开口,
“木苏哥有事就去吧,不用陪我。记得回去早点休息。”
沈木苏听着小孩甜脆脆的声音,心都化了。他留恋的抚摸下魏槐序的头发,站起身道:
“阿序也要早点休息。明天我过来陪你看电影。”
魏槐序惊喜的坐起身,满眼星光,
“你今晚要留在这?!”
“嗯,这几天都留在这。公司有别的高层在,我的工作忙的也差不多了。”
“嗯嗯。拜拜,明天见!”
魏槐序太乖了,他没开口挽留,只是满怀期待的盖好空调被,等待明天的到来。沈木苏心疼他的懂事,探手又揉揉他的头发,俯身轻啄他的额头,
“晚安。”
“木苏哥晚安。”
沈木苏轻手关上门,抚上唇角,笑的满足。
节目定档在每周六下午一点播出,今天是首播日。很多粉丝和网友都在网站上订阅了特别关心,搓手以待。
男人盯着手表,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再次在群里发出二级警戒预警,让公司的人做好应对措施,并提前联系上了阿加希的团队。
阿加希明白这是自己迟早要面对的,所以她二话没说就答应配合。倒是魏侠文担心居多,从阿加希手里拿过电话,继续细化播出后的事宜,
“这件事你具体打算怎么补救?”
“道歉第一位,有紧追不舍的,再采取刚刚所说的方法,然后就是放律师函。前辈身份特殊,这件事势必会把她牵进来。
如果影响到她在中的名誉,我们也会尽力化小,但也请转告前辈,要做好放弃大陆市场的准备。其余的如果有需要,我会找您。”
“所以说到底还是会影响到阿加希在中国活动?”
“是。”
沈木苏听到那头有些犹豫的沉吟声,心忽然就凉了半截。他知道小孩和父母关系不是特别好,但在这个关头,作为槐序的亲生父亲,最关心的竟然还是妻子的事业。
作为母亲,阿加希还是有良心的,她立即夺过电话,镇定坚决的说,
“这些都不重要,现在小序才是最重要的。就按你说的来,我和团队会全力配合。”
魏侠文这会已经后悔说出这样的话,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他此时内心无比内疚,也无比庆幸儿子没在跟前。
沈木苏不欲多废话,挂了手机,就直奔魏槐序的房间,他的理智随着这通电话土崩瓦解,7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小孩,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但当看见魏槐序时,他心突然就安定了。沈木苏不想让他生疑,只是注视着笑呵呵的小孩,温柔道:
“阿序,想看什么电影?”
“《乱世佳人》吧。”
沈木苏答应着,陪他坐在沙发上,看眼床头的手机,不由庆幸自己没让他怎么看过微博,那里太脏了,比ins脏百倍。
男人给他打开电影,趁人看的入迷,转手给沈莺时发信息,
「在舆论结束之前,不要告诉他微博密码。」
「好。」
沈莺时回复很快。沈木苏快速瞟了一眼,注意力就回到魏槐序身上,他看的聚精会神,还不停往嘴里丢着葡萄,情绪很好的样子。
下午一点,《音乐之声》准时开播,不过三分钟播放量上万,可以说十分火热,备受瞩目。魏槐序作为业内著名的演员,除却相貌和实力,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戴上光环。
所以大部分网友看到他的采访,还是忍不住炸开了锅。他说不愿意做星二代的片段在全网疯传,了解他的剧粉和路人不觉问题很大,但很多头脑发热,爱多管闲事的网友开始坐不住了。
舆论、恶评、谩骂如狂潮一样淹到魏槐序的微博底下。沈莺时看着不断增长的评论,冷若冰霜。
那些人理所当然的拿别人与魏槐序对比,说出的话犹如见血封喉的利刃,杀人诛心。
「如果没有星二代的光环,谁知道你啊!」
「就是,娱乐圈星二代这么多,从没见过这么sb没脑子的!」
「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嘴里说着不想靠家里,其实还不是靠了?说话谁不会啊!」
「真不知道应该说你耿直,还是说你蠢。情商有够低的!」
里面夹杂的理智评论被淹没的很快,沈莺时往回调了一下,仔细翻看,暗自叹了口气。
「可是他不属于娱乐圈啊!有一说一,我不觉得他说的有问题。他不都说了父母很反对吗?」
「父母反对?他说的你也信?就算是音乐剧演员,不都沉淀很久才能出来?他才多久就出来了?没父母帮助谁信啊!」
「话谁都会说,冠冕堂皇的,刚混出头就开始作死!还害了自己的父母,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没有良知的人。」
「也不知道《楚门的世界》导演是怎么选的角!幸亏只是提名而已!没真拿托尼奖。德不配位的人就应该糊掉!」
沈莺时不想再污染自己的眼睛,关掉微博的私信功能,就开始录屏。她很理智的小窗团队,
「顺藤摸瓜,查清楚ID后面的人。然后晚上我会发道歉的微博,阿加希的团队也会出马,到时候记得转发,多请些能说会道的,写多一点,发到各个平台。再有不依不饶的,直接甩律师函。」
「小报记者那呢?」
田苗抓紧时间问,他觉得自己手下的营销号该动一动了。果然此言一出,沈木苏就冒出头来,
「用,让他们都动起来。是时候该让他们干点该干的事了。告诉他们,只要能把槐序身上的脏泥洗干净,钱都是小事。」
「得嘞。」
等电影看完,已经下午四点半。沈木苏温柔的将桌边的水果捞递给魏槐序,
“吃点东西垫垫,晚餐我让雨婷去定了。”
“好。”
魏槐序吃了几块苹果,想起来《音乐之声》已经开播,但沈莺时什么话都没和他交代,这不正常。他有着类同猫咪的敏感,其中肯定有问题。
魏槐序抬头注视起男人,但沈木苏面不改色,完全没有给他发问的机会。他拿过手机,滑屏进入ins,男人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沈木苏余光扫了眼,评论大多还算理智,友善的劝告居多。小孩划拉着评论,耳根发烫,脚趾微蜷缩起来,他抿抿唇,眼里流露出些许迷茫和委屈。
男人关注着,心有点揪疼。他按在键盘上的手指摩擦发热,终于还是敲出了一行字,发了出去。
果然,下一秒魏槐序眼眸就亮了。花瓣木这回,没站粉籍,实话实说,
「你不属于娱乐圈,你是音乐剧演员,所以他们确实不应该以那一套要求你。但魏哥也有些鲁莽,这种问题你不应该直白的回答,他们会抓你的字眼,有心之人更会借此炒作。」
「对吖,魏哥现在火了,就会有黑粉和yxh出现,他们最擅长颠倒是非。」
「我看过魏哥的现场,也在追《音乐之声》,我不认为魏哥是他们所形容样子。虽然我不知道魏哥和母亲经历过什么,但我觉得哥哥这么说是非常容易被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