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苏闻言操心的嘱托。见小孩使劲点头,去了排练室,还是不放心的给人泡了陈皮茶送上去。还在门口听了半天,觉得没问题才离开。
第一场演出在五月十二号,依旧在熟悉的保利剧院。或许听说了这部剧的故事,首演第一排可以说是大腕云集。
不仅有大名鼎鼎的米兰名模安赛儿带着丈夫出席,更有王谭月和王窈尔结伴而来,更不消说曾经教过魏槐序的央戏老师,《创造》的导演了。
这天老天格外给面子,天气又暖又舒服。很多提早赶到的观众都在晒票与剧院合影,粉丝则在剧院里的演员竖牌和画报中寻找魏槐序的身影。
与此同时,后台的魏槐序正在疯狂模拟在舞台上演戏的过程,阿米紧锣密鼓的给他换衣服上妆,脸上的笑容也是罕见的浅淡。
阿米刚想给魏槐序上唇膏,就被男人拦了一下,只见他拿起水杯,狂灌了几口茶,深呼吸口气。才点头让阿米抹唇膏。
“不要紧张,就当你演《茶花女》一样,你一定可以的!”
“那你的笑容怎么也不像之前那样灿烂?”
魏槐序抬眼扫了下阿米的脸,无情戳穿。阿米闻言神色一愣,刚想生气怼回去,看到他眉眼间消散不下的忐忑,话就被使劲咽回肚子里。她调整下心情,露出灿烂的笑颜,假作无语的啧了声,
“这样总行了吧?加油少年!”
这时田苗敲门进来,看到上完妆的魏槐序,开口,声音比以往要轻柔,
“魏哥,到时间入场了。”
魏槐序朝他做了一个知道的手势,朝阿米温和的笑笑,眼底的意思复杂到女孩眼眸微震,不知该做何回应。
此时,沈木苏已经在第一排落座,手上的红绳明晃晃荡进周围人眼底,让所有窃窃私语的人都闭上了嘴。
就在这时台上的灯光打下来,将帘子上的花纹照的清晰可见。角落的音响突然放出消沉的音律,观众席瞬间安静下来,人们的目光聚焦到舞台上。大幕拉开,灰扑扑的街景映入眼帘。
只见魏槐序从台侧走上来,眼妆有些凌乱,散着的长发随意搭在肩上,衣着简单,甚至带着几分陈旧。活脱脱就是一个怀才不遇的少年郎。
他拿着空荡荡的酒瓶子,步履有些蹒跚的走在路上,肩上还背着把吉他包,拉链正随着他的步伐摇晃。
沈木苏凝视着他的脸,一脸认真和严肃。他什么都不担心,就担心他入戏太深,把嗓子一夜打回排练的状态,那样才是真的凶多吉少。
进了一扇门,音乐突然吵闹起来,一群年轻人正在里面跳舞唱歌,一脸的放纵不羁。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到阿尔瓦面前,熟识的拍拍他的肩,
“怎么?又被唱片公司拒绝了?”
阿尔瓦没回答,踉跄两步,坐到椅子上,把酒瓶子往地上一扔,脸颊通红的说,
“给我开瓶酒!不管是黑熊也好,白熊也罢!越烈越好!”
不想老板上手阻拦,笑着说,
“年轻人没有过不去的坎!你这酒已经够烈了,作为歌手,你不要嗓子啦?”
“去他妈的歌手!还有谁把我当正儿八经的歌手看?还说我的歌厌世嫉俗——”
观众看着魏槐序气愤填膺的模样,有种他真的喝醉了的错觉。也有人感叹这老板脾气是真的好,都这样了他还笑容慈和的哄着,
“没关系,我这敞开了门欢迎你!你想唱什么尽管去唱!”
阿尔瓦喝了一大口酒,迷糊着想了想,抬头认真的说,
“真的?我要唱我新写的歌!”
“去吧!”
老板拍拍手,让台上的乐队停下,笑着递给他一张纸巾,做了个请的手势,阿尔瓦终于露出开心的笑颜,接过纸擦擦眼睛和汗水,从背上拿下吉他,越过人群,两三步跨上舞台。
光芒照在他身上,引来所有人的注意,其中也包括扎格。看过简介的观众看到他眼前都是一亮,这可是改变阿尔瓦一生命运的人之一,角色分量很重。
有人不由自主望向第一排的沈木苏,其实如果按照现实来看,扎格就是沈木苏,如果不是因为太过打眼,或许总裁自己亲自出马也不是不可能。
阿尔瓦第一首就是发泄自己被压抑的心情,歌词确实有些愤世嫉俗,放在电视上是要被和谐的存在,
“没有人理解我,没有人了解我,这不公平肮脏的世道,只会奉行金钱至上!所有人都让我放弃,但我不愿,只要有人愿意倾听,我迟早会把这个世界翻个底朝天——”
观众看着魏槐序满眼愤怒与不屈,很容易就被他的情绪感染,满心愤慨。王谭月看着台上热情高歌,燃烧自己的男人,既欣慰又担心。
这个孩子太适合做音乐剧,但他这样透支自己的精神气,迟早会憋出病来的。
安赛儿也是咬着手指,一脸担忧,这真的是阿尔瓦吗?状态太不一样了。
一曲毕,魏槐序喘着气,嗓子开始隐隐发热。他赶紧咽口唾沫,闭上眼揉揉脖子,抬头就看见人群里注视着他的扎格。他抹抹嘴唇,朝扎格露出一抹肆意的笑容,满眼星光。
除了赫尔曼和沈木苏,大多数观众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觉得揉脖子是设计好的动作。
台上掌声雷动,欢呼尖叫此起披伏,真的给人一种身处酒吧的真实感。
阿尔瓦笑着站起身,就被群众团团围住,他们脸上写满了兴奋和喜悦,
“再来一曲嘛!”
“就是!唱的这么好,我们还没听够呢!”
阿尔瓦的视线约过人群,看到笑容满面的老板,心里一暖,坐回椅子上,嗯了声,又自弹自唱起来,那些曲子都是扎格从前没听过的,歌词背景新颖又节奏感极强。
他望着阿尔瓦,像看一颗沧海遗珠一般,满眼珍惜。从这之后,扎格就成为了阿尔瓦忠实的追随者,只要有阿尔瓦的演出,他都会去看。看的次数多了,阿尔瓦就与他熟识起来。
两人就此开始一起追逐梦想的旅程。期间他们遇到了捧高踩低的星探波波,阿尔瓦被质疑才华,被污蔑抄袭,被各大娱乐公司拒之门外。但他都没有想过放弃。
魏槐序因为是半路出家,曾经也被质疑过,被冷落过,所以他太理解主角的遭遇,正因为如此,他演的时候可以说是真假参半,代入了自己的情绪。
也恰恰是因为这样,他唱后半段,离实现梦想还有一步的独白时候,情感开始爆发,一不小心牵动到声道,空气中的细菌侵入,嗓子开始发痒。
魏槐序快速扫一眼注视着他的观众席,将尾音稍稍缩短一秒收尾闭声,用力把痒意咽回去。转身继续表演,所幸接下来的一场不用他出场。
他正松口气,光束适就时变暗,该换衣服了。
魏槐序无比庆幸这一刻来的如此之快。帘子刚拉上,他来不及顾及周围人的反应,就大步跑回化妆间换衣服,喝了好几口热茶,在阿米担忧的目光下,摸摸喉咙。
“嗓子疼了吗?”
雨婷走进来,就看见他的动作,满心忧虑却又不敢表现出来,生怕给他造成不必要的负担。魏槐序笑着摇头,又喝了口茶,贴心的安慰她,
“喝点茶就好了,我嗓子不疼,没事的。”
雨婷闻言只能点头,勉强笑起来嘱咐,
“就算是这样魏哥也要注意,毕竟后面还有很多演出呢!”
“知道了,放心吧。”
魏槐序看眼手机,起身回到舞台,开始扎格坦白身份,助力他实现梦想的重头戏。这场戏他倒是不用唱歌,基本都是两人和老师的对话。
沈木苏看见他回到台前,眼里的担心只增不减。
邻座的观众无意侧头,看见他的目光在魏槐序的喉咙上停了一瞬,神色不仅没有很高兴,反而有些隐隐的忐忑,心里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涌起。
她目光转回台上,阿尔瓦正与扎格高兴的拥抱,老师在一旁欣慰的注视着他们,满眼笑意,阿尔瓦终于熬出头了!
接着扎格带着阿尔瓦回到了自己父亲的娱乐公司,用自己继承公司换来阿尔瓦面试的敲门砖。因为扎格的保驾护航,再加上他的才华,阿尔瓦自然被百花音乐签约。
很快阿尔瓦就出了两首歌。这两首歌都是偏抒情向,所以音区在魏槐序的安全范围,他唱的还算比较舒服,痒和疼意也没有再发作。
沈木苏见状,紧扣的双手终于从膝盖上松开,他捏捏自己的手心,上面已经不知在何时布满了汗。但气还是不敢松,因为这后面还有一首摇滚曲,槐序之前练习的时候,就曾经栽在上面过,唱完咳了半天。
这回魏槐序唱到《巅峰造极》,果然喉咙立即感到生理性不适。但因为这是剧里最重要的一首歌,他强压着不舒服,有点强行的唱进高音区,同时嗓子也开始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