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岁岁2020-05-22 16:193,432

  临石隔着车帘道:“公爷,方才有人突然骑着马冲了出来,现今摔倒在咱们马车前了。”

  “绕过去。”谢仪向后靠了靠,声音懒懒的。

  “是!”临石毫不意外道。

  温拂忍着额头上的痛,透过了半开的车窗瞧了一眼那摔倒的人,那人应是女子,海棠红的披风遮盖了整个身躯,依稀可见鬓发间的一支步摇。

  马车刚刚绕过了那摔倒的人,温拂又大声哭了起来,哭声震耳欲聋。在马车外的临石和临闲都吓了一大跳。

  谢仪闭上眼睛,懒得去管温拂。

  谁料温拂膝行至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脏兮兮的鼻涕和泪眼看就要抹到了谢仪的黑靴上,谢仪睁开了眼睛:“什么事?”

  “公爷,您不用管奴婢,奴婢只是感觉大冷天有人倒在雪地里,太可怜了……”说着温拂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看着她似真似假的哭泣,谢仪饶有兴味地勾起了嘴角,道:“临石!去将方才摔倒那人带上。”他倒想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今日发生在国公爷身上反常的事情太多了,临石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跳下马车,走到那女子身边,女子似乎昏睡了过去,但马儿看起来尚且还有力。他扶起马,将那昏迷的女子绑到马背上,而后牵着马坐上马车。

  温拂胡乱抹了抹眼泪,眼眸透着狡黠,脱身之法,她找到了。

  御书房

  皇帝站在窗前,摩挲着一枚玉扳指。

  他望着窗外扫雪的宫人,语气平静:“谢仪为何这么轻易就将虎符交了上来?朕可不相信,一个卑贱的宫女能换回虎符。陆尹,你怎么看?”

  “陛下,臣以为,谢仪这是缓兵之计。在边疆的暗线说,此次平定叛乱,谢家军……”陆尹上前几步,轻声说了几句话。

  皇帝摩挲着玉扳指的手骤然停止。

  陆尹低着头等皇帝下令。

  皇帝眯眼,道:“先按兵不动,你去查查那个宫女,再做打算。”

  陆尹拱手:“臣领旨。”

  一直等在门外的李公公看到陆尹走了出来,赶忙行礼,道:“给陆大人请安。”

  陆尹一张笑面,道:“李公公客气。”

  待陆尹走了后,一个小太监问:“师傅,你怎么对这陆大人这么……”他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词。

  李公公拿着拂尘狠狠敲了敲小太监的头:“入宫这么多年了,也不警醒着点儿。那陆大人虽说官职比不上安国公,可你没瞧见,这几月来,他来来回回进出多少回了,可瞅准了,这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小太监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国公府

  “公爷,到了。”马车缓缓停到了国公府面前。

  谢仪起身,瞥了一眼邋遢的温拂,丢给她一方帕子:“出来。”说着他率先出了马车。

  温拂拿下盖在自己头上的帕子,只见帕子一片雪白,其上空无一物,极淡的雪松香气传开。

  还未等温拂擦一擦,车外的声音就响起了:“怎么还没出来?”

  听到谢仪催她,温拂也来不及用帕子擦脸,胡乱塞进了袖子里,便下了马车,只见谢仪立在雪中,拢着鹤氅,笑吟吟瞧她,声音清越:“虽然我疼你疼得紧,但你毕竟还是个新人,我不好特殊待你,所以你便先在外院伺候着吧。”

  温拂内心对疼她疼得紧这句话表示怀疑,但还是低眉顺眼:“是,公爷。”

  语罢,谢仪瞧也不瞧她一眼,拢着鹤氅便进了国公府。

  温拂看着他挺得笔直的背影,暗道了句:“虚伪!”

  “姑娘?”

  温拂回过头,茫然道:“叫我?”

  临石笑嘻嘻道:“姑娘,你看,这女子……”

  温拂瞧了眼马背上的海棠红披风,想了想,朝临石得体微笑:“劳烦大人替奴婢与这女子安排个住处。”

  临石被温拂大方的态度弄得一愣,等他回过神来,临闲朝温拂颔首示礼:“姑娘,随我来。”

  “多谢大人。”温拂自觉地牵起马跟在了临闲身后。

  待他们一前一后 进了国公府,临石还跟石头一般站在原地,反应过来后,后知后到,他们这就把他丢在这儿了?

  国公府的路可真复杂,温拂踏进府后脑中就浮现出这一句感叹,从她的角度一眼扫去,将近十条石子路弯弯曲曲地延伸。巧妙的是,这小路虽多,但安排得却合理恰当,让人不觉单调,只觉别有韵味。

  临闲带着温拂七拐八拐,才到了一处院子,温拂牵着马,看了一眼院子的牌匾——落花院。

  还未进院子,就听见叽叽喳喳的声音。临闲和温拂都停住了脚步。

  “你们听说了吗?咱们公爷今日在宴上,用虎符换了一个宫女!”头上簪着一支碧玉钗的婢女轻声道。

  “怎么可能?”其他的侍女都一脸不信的表情。

  “真的!我不骗你们!”这婢女一脸神秘,“好像是那宫女为了接近公爷,特意近身为公爷倒酒,谁知公爷一眼便瞧上了她,可这宫女竟说自己有夫君!”

  “什么?真是不知廉耻!”众侍女都露出厌恶的表情。

  “就是!”这婢女接着道:“可公爷不知被什么蒙了眼,硬生生拿虎符换了她!”

  她还在喋喋不休时,没发现空气已经安静下来。

  她边转身边道:“你们说这宫女还知道要脸两个字……”看到临闲带着温拂,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听了这些话,临闲依旧面无表情,他素来不沾惹麻烦事,他只对温拂道:“这儿便是了。”

  温拂面上也端得得体:“劳烦大人了。”

  临闲颔首,随即便出了落花院。只剩下那一群婢女与温拂大眼瞪小眼。

  “安排好了?”谢仪坐在书案前,以手支头,另一只手拿着一卷书。

  “是!已将她安排在落花院了。”临闲和临石站在谢仪面前。

  “嗯。”谢仪淡淡应了一声,垂眸看书。

  “公爷。”看着闲适的谢仪,临石到底还是按捺不住了,“您为什么要将兵符交予皇上?”

  临闲木着一张脸,并未阻止临石大不敬的问话。

  谢仪慵懒道:“你不是在宴上都瞧见了吗?”

  “属下不信,那宫女真值您用一个兵符去换!您也知道,谢家军……”

  听到这儿,临闲瞧了眼谢仪的神色,他依旧懒懒散散的模样,仿佛这世上的爱恨嗔痴都入不了他的眼,包括下属的顶撞。

  思及此,临闲的手落在临石的肩膀上,用力按,临石猝不及防,被按得屈膝跪了,临闲也跪在了他旁边。

  临石意识到自己逾越了,他心下发慌,低着头,不敢言语。

  谢仪放下书,瞧着窗外的积雪,仿若未听到临石方才的话,声线拉得悠长:“天气,真是冷啊……”

  “阿嚏!”温拂打了个喷嚏,她吸了吸鼻子,道:“诸位姐姐,不知这住处在哪儿?”

  簪着碧玉钗的婢女掩着鼻子,蹙眉道:“你便是公爷带回来的宫女?”

  “是的,姐姐。”温拂牵着马应到。

  “也不怎样嘛!”她目光扫过温拂凌乱的衣着以及邋遢的脸,讽刺道。

  温拂只觉额头上的伤还隐隐作痛,但还是好脾气笑笑:“那可不,怎抵得上姐姐天生丽质呢?”方才她只顾着下马车,还未来得及擦脸,帕子还攥在手中,她顺手塞了进了袖子。

  被恭维了一句,这婢女的脸色好了些:“还挺识相。”

  “那是。”温拂咧着嘴道。

  “跟我来吧。”婢女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温拂把马牵到树下,栓了起来。

  “那马上的人是谁啊?”婢女看了眼那海棠红的披风,问道。

  “那是公爷好心救下的女子,不知是谁。”

  婢女冷笑一声,她入国公府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公爷带女子入府,这还是头一遭,一带还带了俩。她开口:“那可就难办了。”

  “这空床只剩一个了,你们俩可是挤不开的。”

  温拂漫不经心道:“无妨,待我将那马上的女子送去公爷的院子,便只剩下我一人了。”

  “你!”婢女气结。

  “不知空床还剩下几个呀?姐姐。”温拂笑眯眯问道。

  婢女看着温拂软绵绵的笑意,咬牙:“还剩下许多。”

  “这不就好了吗?”温拂眉眼弯弯。

  婢女梗着一口气向前走,温拂紧跟着她,又道:“我叫红翠,不知姐姐名讳?”

  婢女本来不想理温拂,可听到温拂土得掉渣的名字,心下气顺了不少,颇有些得意道:“我叫画慧。”

  “哎……”温拂状似惊叹,“姐姐的名字可是真好听,人如其名,姐姐也长得挺好看。”

  画慧冷哼一声,推开屋门。

  温拂粗略看了一眼屋中的布置,三张床外加一个桌子一个椅子,那桌上还残留着半支蜡烛。

  画慧指着角落里的两张床道:“那儿有两张床,你们俩就住那儿好了。”

  温拂看了看旁边的一张床,问:“那张床上也有人吗?”

  画慧眸中似是多了些什么,道:“有人。”

  温拂不再多问,转而道:“那姐姐住哪里呢?”

  画慧下巴一抬,道:“我们住隔壁,但隔壁没空床了,才让你到这儿来。”

  温拂瞧了瞧这边三张小得可怜的破床,别有深意:“姐姐好福气。”

  还未等画慧说什么,温拂便又道:“姐姐,那我就先去将那马上的女子送到这儿来了。”说完,她就出了房门。

  画慧看着她的背影,面上浮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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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爷,夫人又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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