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要求高澄将他及他的属下们安全送往日本,再帮他成功登上若头之位后才会将宋微苓还回来。
高澄自然是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背地里自己打着小算盘啦。
“有没有查到地址?”挂断电话后高澄问身边的技术人员。
“报告老板,没……没有,那边应该用了特殊仪器屏蔽了。”
意料之中的事,高澄也没太失望。
环境空旷老旧,阳光不能照射……那必定是在郊外的废旧工厂里,窗户应该很少或是被封住了。
如果是空旷,那这个工厂原先应该不是做重工业,可能是轻工业类似服装厂或是纺织厂。
短短两句话,高澄已经得出许多信息,他想,他应该能找到微苓被关在哪了。
安排山下等人回日本的事在两天后,而这两天,宋微苓被山下逼迫着压榨她最后一点劳动力。
“你今晚进中居的梦看看,看他又想搞什么鬼。”
宋微苓都要哭了,她真的不想再穿梦了,她真的不想再“自杀”了。
“好……我试试。”然而拒绝是不可能拒绝的,小命不要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在又一次身心疲惫的入梦后,宋微苓已经佛了。
她现在特别想立地成佛,遁入空门,再也不沾染这些血腥暴力,在这次成功获救后再也不穿梦了:)
现在再看最初知道有这么个特殊技巧后那么开心兴奋的自己,就像个傻子,一个被卖了还给人数钱还认为自己特别了不起的傻子。
三小时后他们将启程飞往日本,这两天山下的人看护宋微苓很紧,但可能是马上就要回到他们熟悉的故乡所以松懈了,也可能因为他们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三小时后的飞机一行中。
总之现在守在工厂外的不过只有两个年轻大汉,这俩年轻大汉还对自己被分配到这个任务很不满意。
“啧,真是倒霉,怎么就抽到我们哥俩来看这个小娘们。”左边黄头发杀马特的小哥靠在墙上撇了撇嘴道。
“不过这娘们姿色那真是绝了,俺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哎川上君,你说要不我们哥俩趁这个机会,品尝一番。”右边的男人猥琐的笑着,眼神示意川上,显然对接下来一番“大餐”渴望得很。
“这不好吧松岛君,毕竟若头可是吩咐了……”
“嘿这你就不懂了吧川上君,我看这女人反正最后肯定也会被若头或者中野老大等人享用,那时候我们这些小咯罗想分一口都分不到,倒不如现在就……就算我们先享用了,也最多是自断一指,若头不会杀了我们的。难道你觉得就你那小拇指比得上这么漂亮的美人儿么,以后都没机会了!”
川上被说动了,他犹豫了许久还是用力点了点头:“那成,我们小心点。”
两人打定主意,先偷偷摸摸四处观察了会,见四周确实空无一人后才迅速溜进大门里,猥琐的笑着朝角落里那个窈窕的身影走去。
宋微苓本背对大门蹲着,她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些碎玻璃片,应该是黑帮人没有清理干净留下来的。
彼时她正从玻璃堆里选出几个最锋利的玻璃片藏在袖口中,却突然感觉到大门被打开。
慌乱的将玻璃片藏好,宋微苓转身一看,竟是两个没见过的男子。
一瞧那两名男子脸上的神情宋微苓便知道他们想来干嘛,一颗心不断下沉,她不自觉握紧了手,下意识抚了抚藏在袖口的玻璃片。
那两人话也不说直接冲宋微苓来,一人打算直接按住她的腿,一人打算扑上来解。她的衣。服。
宋微苓吓坏了,可就算她想站起来反抗,她的双手双腿都被绑不好操控,得想办法让他们帮自己解开手上的绳索才行。
“stop!Plese,myhands!”配合这句话她还楚楚可怜的摇了摇头,眼神示意自己手上的绳子并又做了几个求他们帮自己解开绳子,自己绝不会逃走反而不会挣扎的表情、动作。
那两人显然是懂了,互相对视一眼接着嘿嘿地笑着解开了绳子。
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解开手上的绳子而已,那女人腿上绑了绳子逃不去哪儿,而他们兄弟俩还能好好享受一番。
再加上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罢了,翻不起什么浪来。这百利而无一弊的事,为什么不做呢。
手上的绳子被解开后,宋微苓确实表现得像是不会再反抗,认命了一般。
而正当松岛淫。笑着俯身撑在宋微苓上方,准备张着他那恶心的嘴巴来亲她时,宋微苓垂在身侧的右手却以闪电般速度快速朝他脖子大动脉扎去。
“噗——”鲜血似终于找到出口,喷泉般喷涌而出,大沽大沽喷洒在宋微苓的脸上,将瓷白的脸蒙上一层血色。
松岛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瘫倒在地。
宋微苓微微颤抖着手,分明心中已经害怕到极点,分明手上滑腻腻的血已经让她快握不住碎片,可宋微苓仍是死死的紧握着,不愿放手,就算白嫩的手掌被锋利的玻璃片扎得满是血珠。
“八嘎!”川上见松岛就这样突然被宋微苓杀死,他也愤怒地站起身,抽出别在裤腰带上的枪,直接对准宋微苓呆愣愣的脸。
看来自己狗了这么几天,最终仍避免不了落入如此下场。
宋微苓放弃般闭上了双眼,这下是不想死也得死了吧,可惜是死在这种人手里,好不心甘啊……
“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然而宋微苓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愣愣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川上的尸体,还有……
宋微苓顺着那双笔直的双腿向上看去。
还有满脸焦急惊恐的高澄。
“微苓,微苓……”高澄单膝跪下将傻坐在地的宋微苓紧紧抱在怀中。
紧得像是想把宋微苓与自己融为一体,紧得宋微苓后背生疼,可她却没有开口叫高澄松一点。
她和高澄都太需要这个怀抱了,太需要确认对方是否是真实的。
宋微苓慢慢攀上了高澄的肩膀,慢慢回过神来把脸埋在他怀里,用力感受他的气息。
天知道她这几天有多么煎熬,每日每时每刻都命悬一线,她真的很怕,很怕再也见不到他,很怕她真的被那两个人轻薄了……
而且……她刚刚杀了人。
不是在梦中,而是在现实世界中,杀了人。
她是那么狠绝的一刀扎进了那人的大动脉,那喷涌的鲜血,在她脸上,手上,身上印下了永远的血色。
多日来的担惊受怕,刚杀了人的慌张恶心,差点被轻薄的恐惧无措……
脑子里一直紧绷得快断掉的那根弦在看见高澄的一瞬间骤然松懈下来。
她终于能放松了……宋微苓脑袋一歪,晕过去了。
半晌没听见动静的高澄不放心松开了她,见到她没有知觉时他的呼吸下意识停止了,颤抖着手试了试鼻息,发现她只是晕过去而并无大碍后高澄才放下一直悬着的心。
高澄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对身后的路阳等一众人说:“走吧。”
一众人步履匆匆的走出工厂,然而迎面却撞上听见枪声后带着部下匆忙赶来的山下等人。
山下一愣,见此场景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高桑,你这是要毁约吗!”
“前辈,我们什么时候有过约定了。”高澄嘴角一勾,漫不经心道。
两边的气氛紧绷到极点,双方都握紧手中的兵器,跃跃欲试,就等着自家老大一声令下,拉开战斗的帷幕。
宋微苓苏醒时已经躺在了医院,入目是大片大片刺眼的白。
她缓了缓晕眩的头,慢慢坐起来,病房里没有人。她记得她晕倒前被高澄抱在了怀里,那高澄呢?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宋微苓听见动静赶忙看过去,原来是宋谨。
“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宋谨见宋微苓醒来,双眼一亮大步走来。
与宋谨开心的反应不同,宋微苓见到宋谨反而恹恹的。
宋谨知道姐姐现在最想看到的人不是他,他也不在意,腆着脸嘿嘿一笑:“你醒了真是太好了,高澄哥去处理公事了,可能得过会再来。”
听见高澄没事,宋微苓由衷的松了一口气,终于把注意力放到弟弟身上了。
“你怎么在这,不用军训吗?”
“姐你不舒服,我怎么还有心思军训呢,当然专门请了一天假来看你。”
不舒服……宋微苓暗暗思忖着,不知高澄又找了个什么借口混过去了。
“我晕过去多久了?”宋微苓又问。
“一两天吧。不过姐,你怎么会突然身体不舒服晕倒啊,还晕了这么久?”
“没事,可能有些低血糖,前几天太忙了没怎么好好吃饭。”被人绑架谁还有心思吃饭啊:)
“原来是这样,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一日三餐不能落,你还是医生呢,怎么能这么不爱护自己呢!”宋谨小白兔完全没怀疑话语的真假。
“恩恩知道了,我饿了去帮我买点吃的,对了把手机留下我和你姐夫打个电话。”毕竟她的手机早不知被第一黑帮的人丢到哪个角落去了。
宋微苓拿起弟弟的手机,输入那个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电话,听见话筒里传来忙音,她突然有点小紧张。
“喂?”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高澄低沉的声音。
“高澄澄,你哪时候来看我。”不自觉的撒起了娇。
宋微苓现在特别,非常,极其想见到高澄,她想念他的怀抱,想念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想念他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
见是宋微苓,高澄的声音瞬间软了下来:“我等会就来,乖乖等我,嗯?”
“好~你要快点来哦~”
在宋谨面前她是个开明的姐姐;在曾漪成果面前,她是活泼开朗的朋友;在父母面前,她是有自己想法和坚持的女儿;在山下金太郎等人面前,她是坚毅冷静的敌人。
只有在高澄面前,她才是那个爱撒娇,有点粘人,又有点小脾气的最真实的宋微苓。
高澄在一个小时后赶到了病房,彼时宋微苓正坐在病床上打趣宋谨。
见高澄来了,宋微苓眼睛一亮,开始赶人:“走走走小谨,你姐这不需要你陪了,快回学校军训。”
宋谨忿忿地站起来,走前还不忘吐槽亲姐姐:“哼,见色忘弟。”
却仍乖乖的离开,还顺手帮他们带上了门。
电灯泡一走,宋微苓赶忙掀开被子,一个虎扑扑到高澄怀里:“高澄澄,我好想你。”
结果半天没听见高澄的回应,宋微苓不舍的从他胸前抬起头,疑惑地问:“高澄澄?”
高澄这才勾了勾唇,应了:“嗯,我也好想你。”
两人虽然才四五天没好好见面,可已差点是生与死的距离。
劫后余生,在看见自己最爱的人时宋微苓由衷的感到幸运。
以前总以为死亡离自己很遥远,她一遵纪守法的优秀女青年,还是个和医闹也不怎么扯得上边的中医,似乎死亡真的是非常久远的事。
她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如此近距离的直面死亡。
只有经历过死的恐惧,才能明白生有多可贵。
经此一事后,她决定她要更努力的生活,更开心的过好每一天,把每一天都当世界末日前最后一天过,就算明天她将离去,也要不留任何遗憾的离开。
“你知道我被绑在那昏暗无光的地方有多难受么,就像是在钱智的梦中一样,不比在他梦里还可怕,那时我起码有你有乔乔,而现在我只有自己……”宋微苓一般抱着他窄瘦的腰,一边嘟囔着和他撒娇。
不过……宋微苓猝不及防抬起头,高澄紧皱的眉还没展开被她抓了个正着。
“高澄,你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宋微苓立刻松开抱着他的手,担忧地问。
“我没事。”高澄不急不慢的说,看上去确实像个没事人一样。
他这反应也许能骗过小半年前的宋微苓,但可骗不过现在的宋微苓。
她一眼就看出高澄的不对劲。他肯定又自己在忍着难受了,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