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从顶部倾泻而下，带走了所有的污垢和一些莫名的情绪。
乔宜然依然保持着当兵的习惯。洗澡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清洁步骤，不到五分钟。
所以当他再次打开房门时，克里斯托弗刚刚坐在，惊讶地看着他。
这套的套装对于克里斯托弗来说稍微小一点，对于乔宜然目前的身躯来说会大一点，不过好在不影响行动。
他知道为什么克里斯托弗之前要扔他的头发。这里的毛巾吸水性差，最好扔过来，快擦干。但是，以前的统帅不可能像孩子一样做出这种行为。它随手擦拭着滴水的发梢，用毛巾套在脖子上。
然后乔宜然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想躺进去。
“等等！”从乔宜然出来，克里斯托弗偷偷看着，一直没离开。见此情景，他急忙喊道：“你要睡觉了吗？你的头发还是干的！“
“嗯，没事的。”乔宜然根本不在乎，哪有那么多关注，自己就会去做。
“你好！不！你还在滴水！“克里斯托弗爬上去抓住乔宜然不让他躺下。“我祖母说，湿头发睡觉对身体不好！”
“……你的祖母？”乔宜然嘴角冒烟。
“是的，我是祖母。” “……但是没有烘干机。”
“那就晾干吧！”
“懒得擦，麻烦。”
“那里有什么？”克里斯托弗眨了眨眼睛，突然拿起一条毛巾。“我来帮你打扫吧！”
金发青年的咧嘴笑让人难以拒绝。他的蓝眼睛闪闪发光，期待着。看来，需要擦拭的不是头发，而是稀世珍宝。
擦头发就行了，你怎么这么开心……
少爷干了很久了。你想为某人服务一次吗？
乔宜然沉默了片刻，想拒绝。但克里斯托弗却把这种沉默当成了默认，高高兴兴地拿了条毛巾搭在统帅大人的黑发上，轻轻地擦拭着。
乔宜然： “…”
……算了吧，他很开心。
冰冷的地下室似乎因为这一举动变得有些。即使不说话，也一点不觉得尴尬。
乔宜然享受男主五星待遇，有的斜眼看得正。
“阿然。”
“……嗯？”
乔宜然盘腿坐在，克里斯托弗则跪在他面前。视线中，乔宜然只能看到他新换的短袖。
“你第一次……是以前杀人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第一次？
乔宜然垂下眼睛，有杀人的感觉？他忘了。但他至今还记得第一次杀人时的情景。简而言之，在他很小的时候，他杀死了一个有好奇心瞄准他的肮脏的成年人，然后开枪打死了他。
“我没什么感觉。那样的话，我就没时间思考了。“
话虽如此，乔宜然理解他提出这个问题的目的。只要是正常人，第一次杀人总会不习惯。但很多人只是在放松之后才对自己的杀戮产生负面情绪。也许克里斯托弗唯一表现出来的不安就是广场上的拥抱，这真的非常难得。
每招都会有一个缓冲期，更何况克里斯托弗已经做得非常出色，没有任何犹豫，行动果断。
当惯了领袖的乔宜然并没有意识到克里斯托弗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地展示这种脆弱情绪的意义。
当然，也没有克里斯托弗。他只是下意识地做了。除了乔宜然一直表现出的可靠性，还有他在没有征得主人同意的情况下窥探对方记忆的原因。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这让克里斯托弗对乔宜然有了天然的亲和力。
“还…”在那种枪林弹雨中，你不杀掉敌人，死的就是他。早在报考军校时，我就有了将来某一天在战场上杀敌的意识。现在只是提前了。
乔宜然的语气很平淡，淡化生死态度。不过，克里斯托弗似乎能够想象这句话的分量。对方青春的日子，才是真正残酷到你死我死不加掩饰的地步。
……好吧，说起来，如果阿然现在在安斯艾尔体内，那么原来的拉塞尔呢？是第二人格吗？
趁现在气氛挺好，你想问吗？
……不，还没有。
克里斯托弗直觉乔宜然不会说真话，即使他不掩饰自己的不同。
小伙子温暖的身体近在咫尺，离得近似乎能闻到对方身上清爽的肥皂味。明明和自己的一模一样，身上好像很香。
克里斯托弗想要靠近一些，但是被他头上的乔宜然这时突然抬起头来！
那张美丽的脸出现在离他很近的地方，琥珀色的瞳孔在他的视线中。克里斯托弗的手微微颤动，身体僵住，视线不受控制地下移。他在浅色的嘴唇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像触电一样走开了。
乔宜然也被这个反应惊呆了： “擦完了吗？”
克里斯托弗变相干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 “……完成了。”
“谢谢。”乔宜然真的有点困了。他动了一下，躺下，盖上被子。
克里斯托弗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把毛巾放在一边钻进，立刻贴向乔宜然的方向。
乔宜然睁开眼睛，回头看着他。
“我好冷。”克里斯托弗说，“靠近点，容易保暖。”
乔宜然： “…”
对方虽然没有回复，但也没有拒绝。克里斯托弗从不知道什么是害羞，而且很接近害羞。过了很久，他说：“阿然。”
“什么？”
没想到，旁边的声音很快就回答了。
“你也觉得我是个不自量力的人吗？抱着一颗正义的心，做感动自己的事。“
刚开始，不仅于事无补，可有可无，还显得拖泥带水。贲昂昕非常愤怒，如果他在尊星的家人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他们很可能会哑口无言。
当时做决定，豪情万丈。仔细想想，这是在给乔宜然和贲昂昕添乱。
“嗯……有一点。”
克里斯托弗： “…”
“不过，它并不是自摸式的。”乔宜然转身看了看金发青年，似乎有些委屈。“很多人事不关己，你站出来很难得。”
“你的眼睛一直看着更脆弱的人。”乔宜然回忆起广场上的情景，“转身去帮助一个嘲笑他的人并不容易。”
有些人有能力，但没有勇气。
有些人有勇气，但没有能力。
有勇气有能力的人太少了。
“你早就愿意站出来陪我上那艘有可能回不去的军舰了，这是很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乔宜然耐心地说，对方看起来像一只吃不了骨头的狗一样迷茫迷茫。“你知道勇气有多宝贵吗？”
超越不可能的力量是可能的。
“战略的缺失可以弥补，但当初连勇气都没有，所以什么都没提。”
克里斯托弗没想到又被点赞了，有些意外： “我太厉害了。”
乔宜然笑了笑，没有回答。
根据剧情，你可不止那么好。
停顿了一下，乔宜然看着他，平静地说：“你想帮助他们。”
克里斯托弗走近了，他几乎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洒在他的衣领上。
金发青年的声音一向活泼有活力。一旦安静下来，它总觉得恼火： “我不知道别处的黑暗是什么样子，也没亲眼见过。但既然发生在我眼前，我就不能视而不见。这些人被禁锢在这里，连最基本的生存权都没有。“
“即使他们冷酷无情？”
“我想明白，这不是他们的错，他们没有力量感到害怕，这是本能。” 乔宜然蜷缩着眼睛： “想明白就去做。”
克里斯托弗翻身俯卧： “你不觉得我在做多余的事吗？有更快的路回去。“
“怎么说呢，从一开始我就不担心我们能不能回去。现在我只是多转了几圈。我不缺这个时间。比起那些，我更好奇的是你能做多少。“
英雄往往是傻瓜的代名词。
这个角色往往注定了他们糟糕的结局，被别人利用。
当世界为利益而趋之若鹜时，只有他们为他人的利益而努力工作。
但世界需要英雄，因为它象征着一线希望。人们相信，世界上会有黑白之分，好人会幸福，弱小而平凡的人也能活得很好。
克里斯托弗是这样的人，至少小说中的克里斯托弗是这样的人。
“你能帮我吗？”
“没有。”
“……嗯？”
“你忘了，我要修哈文。”乔宜然对他笑了笑，“不然你拿什么对付依瑟夫？”
“……”
克里斯托弗突然凑了过来，手脚缠在乔宜然身上揉了揉： “喵阿然你真好！！”
乔宜然： “…”
“可是你真的能修好吗？超一流机甲的神经回路极其复杂！“
“……百分之百的修复是不可能的，我也没有这个能力。“
“你需要多少时间？”
“短则一个月左右，长则可能需要五六十天。很快就会有人来帮忙的。“
“那我们去问问姜燕吧！”
“嗯，我明白了。”乔宜然推了他。“你让我走吧。我想睡觉。如果你打算帮助他们，你今晚就得行动起来。没有多少时间可以休息。“
精神力衰竭的后遗症需要睡眠才能完全缓解。乔宜然真的想好好睡几个小时。
“吴宇森阿然你居然猜到我的计划了！你真聪明！！ “
“……闭嘴！把灯关掉！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