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人心作祟?人心如果没有贪嗔痴,又何来祟可作?
何炎焱一时无语,叹息着撩开窗户上的橙色小帘。
也不知道行进到什么位置了,车外漆黑一片,能见度几乎为零。
“好黑啊!”气氛尴尬,何炎焱感慨。
马父立即接话:“往郊外墓地,肯定漆黑一片。”
“恩。”何炎焱给了点回应。
“墓地那儿我留了两个守墓人,虽然墓地只卖了三分之一,还是需要人打理的,那边有灯,有灯!”
看着马父局促的脸,何炎焱于心不忍,转而解释道:“您夫人应该是冲撞黄皮子,所以它回来报复,我们上楼去看的时候,它正在上夫人的身,为了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痛苦,它选择了最极端的附体方法。”
“什么?”马父眼前出现姜翠芝鸡爪般的手,浓密的黄毛,后背犹如冰冷的蜈蚣爬过,又疼又冰又恶心。
“置换术。”
“置换?”马父重复一句。
“顾名思义,就不是以灵附体,而是以形入皮囊,你当是一个形体变成另外一个形体的过程。”
“相当于打碎骨肉重新生长,置换的人痛苦万分,面目狰狞生不如死,置换成功后,皮子灵体剥离。”
“剩下的就是那个外形酷似黄皮子,五魄缺失怪胎。”
“啊?”马父惊恐不已。
“别怕!我们出来之前,已经将黄皮子镇在夫人体内,所以置换无法短时间完成,您见到的也就是刚刚开始置换双臂之时,所以我们安置好马跃之后,回去还赶得及救回夫人。”
何炎焱的安慰多少起了点作用,加上听见马跃二字,马父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黑棺之上。
泪水再次噙满,哆哆嗦嗦地问:“何~医生~小女她生前到底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我想知道,她的伤,究竟是不是潘垣君造成的。”
“马先生!我们在遇到马跃之时,她已经受伤,未知您是否听过巫蛊之术?”何炎焱的双瞳透出寒光,死死盯着他。
“巫蛊术?”
“是。”
“自是听过的,可是来了上海滩这些年,重未再听到过,我们也渐渐忘了世上还存在巫蛊术。”
听他的意思,似乎之前一直对巫蛊术心存忌惮,何炎焱收起寒眼,声音变得柔和:“马先生!您一家三口在上海还有亲戚吗?”
“有啊!”马父点头。
“不!我说的是,有亲戚来寻,却没有得到您家的帮助,不管是什么原因,您没有施以援手,都要告诉我。”何炎焱问。
“这?”马父脸色煞白地怔在当场。
“这个很重要。”何炎焱见他不想提及往事,给了他压力。
“难道是马芹?”马父难过地摇摇头,“不可能,印象中她从小就心地纯良,早年间,我跟朋友先到上海打拼,三年后他家也搬来上海。”
“马芹是?”何炎焱问。
“马芹是我一个堂叔家的女儿,嫁人后我们就来往少了,后她带着夫家到上海来开店,当时还是我给找的地方居住,离我家不远,两家也经常见面。”
“开的什么店?”何炎焱感觉事情就要出现转机。
“药铺!半边传统中药,半边西洋药,生意很好。”
“后来出什么事了?”何炎焱估计是药店出了问题。
“哎~卖中药没事,卖西洋人的药,总之会出现麻烦事,那次据说是一个人吃药有反应,加重病情,送去医院没多久就咽了气,店被砸了,人被抓了,她拿出所有钱想买丈夫出来。”
“但是,死的那家咬的很死,并且听说他家在J视厅有人,所以坚决要以命抵命,没法子,她带着孩子来找我,我上下左右跑了十多天,得到的都是一句话,马其擎,你管不了的,放弃吧。”
“我实在没办法,就告诉她,我帮不了,她失望地带着孩子走了,没过多久,她先生就被执行死刑,后来我打听过她,都说她带着孩子回老家了。”
“谁知,半年前她又出现了,看样子这两年她过得不错,她来我家找我,说是感谢我当年四下打点,不过多亏我没有办成,否则她也无法认识现在的先生。”
“没办成事,还要被她这样说,我明知是反话,也只能苦笑着祝福她日后鹏程万里,临走时,她笑眯眯地告诉我,孩子死了。”
“我大吃一惊,问及原因,她却只是笑着说,谢谢我,不提了。”
何炎焱皱眉问道:“她走前走时走后,都没发生什么事情?”
“没有啊!就是在大门口遇见马跃,我给她介绍了,这是小女马跃。”
何炎焱瞳孔发生巨变:“她说什么了?”
“她笑着说,马跃啊?都长那么大了!我家寇儿不死也要这么大了,说完,摸摸跃儿的脸,又叹口气,随后就离开了。”
“也就是说,半年前计划便已经开始了。”何炎焱小声嘀咕,暗自盘算这个马芹出现,给马跃中蛊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按说一个失去丈夫和孩子的女人,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可能是一个复仇计划。
可是,找马其擎复仇的理由几乎不成立,当年他是奔走后无果,才说帮不了。
若不是,那这个人忽然出现,诡异森森地说感谢,所为何事?
想了一会儿,他决定在再问问:“马先生!您自己有无得罪什么人?生意上有无不好的事情发生?”
“或者说,您和生意伙伴有无因为事情闹翻?”
望着何炎焱,马其擎漠然地摇摇头:“没有。”
“恩~您跟潘家的关系?”
马其擎显然没想到何炎焱会提到潘家,他呆了片刻,掉了几滴泪珠子,随后慢慢地说:“我和潘家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非要说,最大的事情就是跃儿和潘垣君的婚事,是我们大人私自定下的。”
“跃儿听话,潘垣君也在他父母的威逼下答应了,最初两人是有点别扭,过一段,两人经常一起出去玩,我们也就放心,不再过问。”
“直到出了那个事,我去找潘垣君,跟他父母谈解除婚姻的事,但是他一家三口都不同意,还信誓旦旦地说,绝不悔婚,说是他家对不起跃儿,定会加倍补偿。”
“这次出去踏青,也是他们恢复正常后第一次出去,我当然不能阻拦,谁知道会~”马其擎说不下去了。
何炎焱还没总结出什么道道,司机提示:“墓地到了。”
向前看去,果然有昏黄的灯光。
下车后才发现,超大的弧形门的两侧柱子上,各自挂着一只白色灯笼。
刚才他们见到的昏黄灯光,就是从灯笼里散出。
一个提着灯笼的人从门内走出,扯开喉咙问:“谁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时,何炎焱觉得一阵浓烈的寒凉之气顺着后背爬上了脖颈~
一阵寒颤后,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