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都流出来了。
“哈哈哈！”
顾心儿的笑声，并没有影响其他人忏悔的声音。
笑话，你想死，我们可不想。
更何况，你就算想活，也活不成了。
周天赐反问道：“你为什么笑？”
“祈求一个死人的原谅，有用吗？”顾心儿停下了笑声，自嘲地说道。
在死亡面前，求生欲，是每个人都会拥有并且无限放大的一个东西，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明知必死无疑，还偏偏要求着生存下来，只会更痛苦，更绝望，在死的时候更加悔恨而已。
周天赐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她，眼中的阴冷几乎要划破空气：“作为该死天临的罪魁祸首之一，你，凭什么不忏悔？”
“现在说，他能听到什么，有什么话下去了，再亲自和他当面说，不是说的更清楚？”顾心儿似乎是在回答周天赐，又似乎是喃喃自语。
忽然之间，就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好，那我便成全你！”
寒衣节已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周天赐也不打算再怎么折磨她，索性就给她一个了断。
其实，谁人不可怜，生活哪有太多如意，多数人不过是在世上苟延残喘而已，而看似自在的那些人，也都有着各自的烦恼。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永远随人心意的。
顾心儿，为了追求金钱权力和地位，被贪婪和欲望吞噬了理性，看不到自己眼前的美好生活，到头来，不说原本就优越于普通人数倍的生活条件没了，现在连命都保不住了。
可命运难以琢磨，好坏好像就是有上天安排一般，总是事与愿违，然而人们却又偏偏喜欢那些求而不得的都灵犀。
她之所以落得如此结果，周天赐只能说她一句咎由自取，种因得果。
你杀我弟弟，我就杀你报仇，简单粗暴。
当然，也不过是感慨一下而已，至于怜悯这蛇蝎心肠的女人，那自然是不可能。
就在他准备送顾心儿下去的时候，身后的何飞走了过来，在他身边耳语道：“元帅，裴家有动静了。”
前几天下了战书，不死不休的裴家，竟然选了这么一个至关重要的日子，向周天赐主动开了这交锋的第一枪。
到底是挑衅，又或者是嘲弄，这不得而知。
但裴家选择在今天动手，也是早已料到的事，周天赐成竹在胸。
陵园之外，人群最后面。
“让开让开！死人了！”
一个声音大声喊道。
人群中瞬间炸开。
“死人？怎么回事！！”
“怎么会死人呢？！”
“我也不知道，那边喊得，听说是踩踏事件，踩死了。”
“这……怎么可能？咱们在场的都有秩序的排着队，连拥挤都算不上，怎么可能踩死人？！”问话这人一脸惊诧。
答话的小伙翻了个白眼儿：“你问我，我问谁去，咱俩一只站一块呢，我又没千里眼，我怎么知道……”
陵园之外的人群中，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了起来，打破了刚才安静的局面。
这个原因，竟然是前来为周天临送行的人群中，出现了踩踏事件，有人被踩死了！
尽管，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想信，可的确是真的有人死了，尸体就摆在那里，大家都是亲眼看见的。
“他妈的，给这什么人下葬送行，导致踩踏事件，一个无辜的人就这么被活生生踩死了，陵园里的负责人呢？！出了这么大事，就连个面都不露吗？”人群最后面一个壮硕青年大声喊着。
他这话一开口，随后就有人不断跟着喊道。
“对啊，在里面干嘛呢，都死人了，连个说法没有！”
“可不嘛，必须得给老百姓一个说法。”
“我们一片好心的前来送行，现在有人却被踩死在这里，陵园负责人怎么还不来，难不成是想逃避责任？！”
“出来，给个说法！”
“……”
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发声，场面几乎有些失控的意思，在人群中排队的吴家老爷子吴承志不得已站了出来。
“这位兄弟，先别心急，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应该第一时间叫救护车和给衙门打电话，等他们来了自然也会查明细情，你在这带头起哄，不能有任何解决事情的实际性意义，只会让事情越来越难处理。”
壮硕的青年名叫于帅，听到吴承志的话，眼睛狠狠地瞪着他说道：“老东西，死的不是你家人，你当然不当一回事了。”
“你家人没教过你什么叫教养吗？！”吴凡的脸色沉了下来，本就脾气火火暴的他，准备上前教训这无理之人。
于帅甚至还有恃无恐的往前凑了凑：“怎么还想当街打人不成？那你来打啊，大伙儿都看着呢！”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吴凡撸起了袖子。
于帅又往前走了一步，无比嚣张：“那你来啊！”
人群之中，一个隐匿在暗处的中年男子看到这情景，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小凡，别闹，现在这关头，别给先生添乱。”吴亦拉住了弟弟，一旦真的动手了，可就真上当了，到时候麻烦就打了。
这么明显的圈套，吴亦当然不能任由着吴凡乱来。
眼前这壮汉子单听口音，就能听出不是本地人，而且排在最后面，明显就是后边才来的，踩死人之事也是他们先发的声。
可，最后面的人，被踩踏事件导致踩死，这逻辑说不过去啊！
被什么踩死？
空气压力？！
“哼！”
吴凡瞪了那于帅一眼，然后冷哼一声，退到了后面。
吴亦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现在这情况，不是他们这些小辈出来解决得了的，交给老爷子就好，毕竟若是真给先生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那就罪过大了。
今天这可是先生弟弟下葬的大日子，绝对马虎不得。
若真是因为他们耽搁了先生的大事，那后果，不堪设想。
吴承志一脸笑容看着于帅，缓缓开口道：“小伙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还是先报官，叫官府衙门来人，至于到底是不是踩死的，先别下定论，只等仵作一来查验，自见分晓。”
如果查出来，人不是被踩死的，那对于陵园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影响。
可是人若真是被踩死的，那就有些麻烦了，毕竟此时现场人数极多，哪里知道是谁踩的？
更何况，人群是因为给周天临来送行，才聚集在这陵园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