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愕然抬头,发现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正盛气凌人的看着她。身旁还站着一个俊秀少年。
虽然都是一样的衣袍,但这姑娘脖子上戴的,头发上插的都是不菲之物,显然是出自非富即贵的大家族。
这姑娘姓王,叫王仙霏,是中州苏越郡国的八郡主,因为年龄最小,所以从小就极受溺宠,养成了趾高气扬的娇惯脾气,骄扈霸道,从来不知讲理为何物。
采萱第一天来,无意中占了别人的位子有点不好意思,才想起身道歉,王仙霏已经早不耐烦了,“喂,说你呢,乡巴佬。还不给本姑娘赶紧滚开。”
这下采萱不干了,自己虽是农家出来的孩子,可是进了宗门同为外门弟子那地位就是一样的。这小妮子凭什么对自己颐指气使,出言不逊。
你骄贵跋扈,本小姐那乡野脾气上来了也是粗暴的很呢。
对于斗嘴架她可一点也不陌生,以前村里王寡妇可是一把好手,家里丢了一只鸡,她能从村东头骂到西头,半夜有人敲门,她能从村南头骂到北头。采萱耳闻目染,没吃过猪肉那也见过成天跑的猪啊。
她脑子一转,重新坐端正,不愠不恼地对着王仙霏道:“乡巴佬说谁呢?”
王仙霏一看采萱竟敢出言顶撞,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脱口说道:“乡巴佬说你呢。”
听到旁边有人偷笑再一琢磨知道上了对方一当,她见身旁的少年脸上也忍俊不禁的样子,更是气的脸色苍白,对他连捶加踹,“李明阳你也笑我,你站哪边的,是不是想死啊你。”
这时旁边有人拉了拉采萱的袖子,凑上来小声道,“算了吧,她是苏越国的八郡主王仙霏,难缠的很。”
采萱假装大吃一惊,马上站起来双手抱拳一副恭谦的语气,“原来是王八郡主,失敬失敬。”
她故意将王八两个字加重了语气,这下惹的大家哄堂大笑。
王仙霏起初见她服软,脸色刚要回暖,听见大家大笑才知道又被调侃。这次可严重的多,竟然被人当做王八骂,她几时受过这种委屈。
一张俏脸登时变得毫无血色,贝齿紧咬樱唇,凤目晶莹,闪着泪花儿。
她斗嘴的功夫显然极不到家,这下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突然娇喝一声,“你找死。”
一个巴掌朝采萱扇了过来。
这一下让众人猝不及防,当时就有人惊呼出来。
要知道这王仙霏即便再娇惯毕竟是修习了一年。出身王侯世家的她又不缺各种灵石丹药,就算喂也给喂到炼气二层了。采萱还未修行,肉体凡胎如何能承受的住。真要给扇上不死也得残废。
更加之门规严禁在课堂上动手打架,违者轻则禁闭,重则逐出宗门。所以这一巴掌对双方来讲后果都是极其严重。
李明阳反应极快,“霏儿不可。”
出手如电,探手将王仙霏的手腕牢牢攥住。“课堂之上不许动手。”
王仙霏挣脱了几下没甩掉,想到自己差点犯了门规,心下一阵阵的后怕,对他暗生感激嘴上却不服软,她粉眼一瞪,“李明阳,你今天老是跟我作对,你……你说,你是不是看上这乡巴佬野丫头了?”
说罢眼里的泪珠儿再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嘤嘤啜泣起来。
她这一哭李明阳顿时慌了心神,手足无措,只得恨恨地瞪着采萱,“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有人说道:“她就是新来的那个,听说是托关系进来的。”
长白宗每隔四年招一次门徒。距上次收徒已经是一年以前。采萱现在入门已经晚了一年,破格进门不乏先例,外人眼中自然是关系户了。
这些外门弟子中也有人平日里看不惯王仙霏,但不论怎么说毕竟同窗一年,多少还是有那么点情谊。见王仙霏哭的可怜,又都开始指责起采萱来。
“占了别人的位子还理直气壮,原来是关系户啊……”
“就是呢,插班生还那么嚣张。”
“咳,就一个不懂礼数的野丫头……”
……
王仙霏见有人帮衬,心里舒服了不少,止了哭。但这口恶气不出总是不甘。她稍作冷静,一脸轻蔑的看着采萱,又有模有样的道:“这位道友,你既然中途入门,那一定是天赋异禀,有过人之处了。课后本姑娘愿与道友讨教一二,还请多加指点。”
这分明就是下战书。一个修行一年的挑战一个第一天入门的,任谁看这也是赤裸裸的欺负人啊。宗门不禁同门切磋,所以别人也无可指责。
但是她们两人之间的差异实在太大了,简直就是老虎与兔子之间的较量。这下有人就开始为采萱捏了把汗,偷偷给她使眼色,意思是服个软认个错就过去了。
采萱受了指责本来懊恼气愤,见王仙霏又公然上来挑衅,一股拗劲心底升起,怒极反笑,“你们……好,很好。不就是指点吗,下了课以后就指点。”
王仙霏见对方应了自己的挑战,脸上有了得色,攥着拳头在采萱面前一晃,撇嘴哼了一声,那意思就是,等着被揍的满地找牙吧你。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