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凌灵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名字:赵北辰!
她突然失了声般沉默,静止数秒,凌灵回过神问:“你,好些了吗?”
“不好!”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凌灵心咯噔了一下,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又是静默了几秒,听筒里传来了其他人推门而入的声音,接着是叽叽喳喳对话,听不大清楚,应该是有人去看望他了。
“那您好好休息!我先挂了……”
凌灵话音未落,电话里传来了嘟嘟的忙音,是赵北辰先挂了电话。
没过一会,尾数四个八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凌灵划开接通键,电话那头安静了许多,看样子探病的让应该是被打发走了。
凌灵喂了一声,等待对方开口,可等来的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凌灵绷不住了,还是那句:“您好好休息,我先挂了”。
“鱼汤淡了点,清蒸鱼不错!”按下挂机键的前一秒,对方开口说话。
“噢,我下次注意。”话一出口,凌灵就后悔了,下次!哪那么多下次,难不成你还打算天天给他熬汤做饭!正尴尬,对方又说话了。
“过来陪我下两盘棋!”语气淡淡,看不到表情,凌灵也听不出他的口吻是邀请还是命令多一点。
“好。”凌灵轻声应道。
……
到了医院他所在的VIP楼层,护士热情将她引到了病房门口,凌灵推了门进去,是一间极其宽敞豪华的套间病房,病房靠窗的一列地柜上,摆着五颜六色的水果篮和鲜花。
赵北辰半躺在宽敞洁白的病床上,额头左上方有一处伤口,伤口不深,有结痂愈合的痕迹,深褐色的一片,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帅。
他的左脚打着厚厚的石膏,直挺挺的搁搁在床上,右腿大概没什么事,藏在被子里曲撑起来一个山丘形状,一个文件夹枕放在右腿斜坡处,他左手翻阅,右手执笔,专注地在上面勾勾画画。
床头柜上,还放着十几个这样的文件夹,摞在一起有三十多公分高。
他这哪里像是有空闲下棋的样子,明明忙到连病都没空养了……
赵北辰听到有人进来,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看文件,也不说话。
这是他最初的他时的倨傲冷峻的姿态,她还是比较习惯他这样的姿态,他一副对你不感兴趣的样子,让她比较有安全感。
凌灵没想打扰他看文件,走到沙发上坐下,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削了起来。
赵北辰哪里还有心思看文件,余光里,全是她的一举一动。
“就没见过探病还空手来的!”赵北辰开口奚落她。
凌灵闻言,一些惊诧。还有心情数落人,说明伤的不是特别严重……
“你不是喝了我的鱼汤了吗?还是说你更喜欢这些鲜花果篮?用钱买的和用心做的能一样吗?”
“你用心了吗?淡得跟你家差钱买盐似的!”赵北辰嫌弃。
“少盐利于病情痊愈,医嘱上没写吗?我可听说了,某人把汤喝了个精光,就差舔盖子了!”凌灵快准狠戳他锐气。
………
两人互怼的阵容和下围棋差不多,嘴不饶人、互不相让。之前那点不愉快,两人都默契地只字不提,将之抛之脑后。
玩笑归玩笑,凌灵看着他行动不便,被禁锢在床上的样子,其实心里挺不是滋味。
护士在病床上架了一个桌板,上面放着棋盘,两人开始全神贯注进入无言对弈。
经过一番博弈,棋盘进入胶着局面。床头的电话响起,赵北辰有些不耐烦地按下免提,传来护士的声音:“赵先生,有位余小姐来探视……”
“不见,就说我休息了……”赵北辰语气冷淡。
“阿辰,你什么意思!”一个女人咄咄逼人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来。
“唉,小姐,小姐,您不能打扰病人休息……”看样子,护士是拦不住了。
……
来者不像什么善茬,为了避免被殃及池鱼,凌灵又想到了孙子兵法里最靠谱的计谋——走为上计!
“您有客人,我先回去了……”凌灵起身收了棋盘。
赵北辰不想她走,但又没有理由挽留,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当那个女人从电梯里出来时,凌灵已经穿过安全门拐进了楼道,VIP楼层在六楼,不算高,但走了很久,踩着台阶一步步往下走,她突然想到了那一次赵北辰抱着她乘电梯的情形……
……
女人踩着高跟鞋闯进病房,视线扫了一圈:“还以为你在干什么坏事呢!连我都不见!”
他微微皱了皱眉,脸色不悦:“余晴,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人家还不是担心你啊!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潮江轩的招牌菜!”余晴把提袋里的七八个菜盒,摆了出来。
“我吃过了!你回去吧,我还有工作要忙!”赵北辰懒得跟她废话,直接下逐客令,气的她咬牙切齿,饭盒往桌板上一扔摔门出去。
……
凌灵从医院出来就看到一辆黑色路虎停在门口,旁边站着一个黑T恤的黑壮男人,凌灵认识他,是赵北辰的司机阿龙。
“凌小姐,辰哥让我送你!请上车吧!”没等凌灵开口,阿龙已经把后坐车门打开,凌灵只好上了车。
这一幕正好看在余晴眼里。是她!上一次见到凌灵,是在雅兰亭的包房内,当时自己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没想到是自己轻敌了。
余晴是赵北辰的邻居,两人算是一起长大的,从小就对赵北辰有爱慕之心,两家长辈也算是世交。
本以为赵北辰的前未婚妻被江南撬走后,应该轮到自己上位了,没想到又出了凌灵这一号自不量力的想捷足先登,余晴自然不甘心。
望着绝尘而去的车辆,余晴眼底闪过一抹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