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好好地躺在自己的怀里,在他晕过去的前一秒他还看了她一眼,好好的,身上没有伤,闭上眼睛之后,还迷迷糊糊地听见了她在喊自己的名字,一切都像刚刚发生过。
她怎么可能,就这么残忍地离开他?又一次离开了他?
她死了?
他看了那个报道一遍又一遍,心里完全不能相信,不可能!他的嘴唇紧紧地抿着,没有说一句话,心里超出了自己的负荷
魏辰煊的眼睛睁着睁着,居然流眼泪了,他哭了,可是他并没有想哭,他控制不住自己,眼泪都流到自己的嘴角,尝到了咸咸的味道,他意识到自己哭了。
从出生到现在他只在母亲的忌日哭过,这还是第一次他在其他的时候哭,他就连哭起来也像一个战士,一个败北的战士。
“放开!”他扯了扯自己的嘴唇,喉咙里发出冷幽幽的声音。
在刚刚几分钟内,程立已经把门外所有的兄弟召集起来,每个人都在门外,精神高度紧张,个个处于待命的状态,随时听候少爷的命令。
一听到少爷有动静,就冲了进去,气势逼人,那些人押着魏辰煊的人看见突然闯进来这么多人,下意识地把他松开了一点。
魏辰煊轻轻一用力,就挣脱了他们的束缚,阴厉鬼魅地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泪水混着血水,牙关咬得太紧了,牙齿直接把嘴巴咬出血来了,嘴角真实地染上了一层血,眸里火光四溅,像一只刚刚撕咬过猎物的雄狮,低沉的头再次抬起来,看着远处新的目标。
他抬头看着魏决,用从来没有过的凶狠目光,一道一道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撕咬下一块一块的生肉,直到对方气息而亡。
抬着低沉的步伐,从一群人中走出来,一身的戾气在房间内肆意席卷,浑身王者的气息压迫着周围所有的人,这是魏决在场他从来没有显露出这样的自己,眼睛盯着他问:“她在哪?”
是死是活他都要见到人,一定要见到人!哪怕是她的尸体。
“她已经死了!”魏辰煊一副还不死心的样子,咄咄逼人地来质问他的样子,让魏决震惊又寒心,气愤不已,脖子都被他气粗了两圈,气不顺畅,忍着咳嗽都要大声地呵斥警醒他,反复地提醒穆成然已经死了!
一心想要让他死了见穆成然这条心!
“尸体在哪?”魏辰煊忍着发颤的嘴角,面部微微抽搐,狠狠的声音里都听到他的痛心。
他还是问出来了,虽然他不想说出那两个字,他不愿意承认。
哼,都这样了还不死心,还要见尸体!魏决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乌云密布,鹰眼狭长锐利,嫌弃地说了一句:“已经火化了!”
魏决见不得他这个样子,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就能把他摧毁成这个样子,他迟早要被这个女人毁掉的!
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不允许他的儿子有这么明显的弱点!
所以他亲手毁掉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你说什么!”魏辰煊也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那么大地力气,推翻了挡在他前面的所有人,像一只发怒的狮子,干翻所有人,黑色的西装领带都被扯得松松垮垮的,给他平添了几分绝艳鬼魅之气,猛兽般地走到魏决前面。
“谁把她火化了,谁做得!”他在嘶吼,一声比一声绝望,眼睛瞬间变得猩红无比,血丝密布的瞳孔能滴出鲜血来一般,那是雄狮的怒吼。
嗜血的眼睛一直倒映这魏决黑沉的脸,他的怀疑全部写在脸上,他在质问魏决,没有把他当做一个父亲看待,情绪的激动让他忽略掉了所有,只在乎穆成然。
“是谁!到底是谁!”魏辰煊忽地跪倒在地上,双手狠狠地锤在地上,原来就沾染了鲜血的手掌,血液横流,向外凶猛地喷薄,整只手更加猩红可怕,整个人映在血光之中,阴冷可怕。
他抬起满是杀意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魏决!
穆成然就这样消失了,在他不清醒的时候直接人间蒸发了,连个尸体都没有留下来,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他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他近乎魔怔,眼睛里冒着并不正常的光芒,情绪在极度崩溃和极度愤怒之间来回转动。
魏决没有预料到他的反应会这样激烈,脸色越来越黑,盯着几乎疯狂的魏辰煊,薄唇微微动了一下,声音很冷很沉,很冷,也无比地绝情:“我让人做的!”
平地一声雷,轰地一下砸开在魏辰煊的脑中。
他怀疑过,可是当他听到父亲自己承认的时候,心中的情绪还是压制不住,愤怒,不解,恨,悔,恼。
一切的情绪却只能汇成一句: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他的至亲为什么要亲手毁掉他的爱人,一生唯一想留住的那个人。他这一生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而穆成然是唯一他想要留住的,为什么偏偏不能,偏僻不能够。
心里的怀疑变成现实的滋味,比毒药还让人痛苦,无数质问的话,责怪的话瞬间都说不出来,都表达不出他此刻的恨意,他的愤怒。
“为什么?”魏辰煊忍住自己颤抖的拳头,控制自己,一点一点地把它收回去,喉咙里压着庞大的怒火,那股在心底压抑了很久的怒火,从魏决要自己和穆成然离婚就种下的小火苗,火上浇油之后,火势狂涨,越烧越旺,快要从他的身体里窜出去了。
魏决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不相信此时此刻的他居然再反问自己?这还是自己的儿子吗?那个温顺听话的儿子?
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就敢这样跟他叫板!
不过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连处置一个死掉的人,他都没有资格吗?还要被自己的儿子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敢问他魏决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是你父亲!”魏决拿捏准了魏辰煊的弱点,放出自己的身份来碾压他。
因为以前只要这样,他都顺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