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辰煊声音平直,没有起伏,深邃的眼睛还盯着她对面的陆远,眼中的领地意识越来越强烈,强势的姿态无一不在宣示自己的主权,对穆成然绝对的主权。
陆远也不回避,直面他的眼神,没有听到他的话就离开,而是还站在原地,等着穆成然对他的答复。
显然,魏辰煊对他这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态度,很不满意,眉头锁得更紧,眼尾微微上挑,眼神里透露出杀气。
穆成然扭头看他,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说什么?他要陪我跳舞?他不是最讨厌跳舞的吗?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主动在公共场合跳过舞,刚刚那一个开场舞也是迫不得已被魏辰明逼的。
“什么?你陪我跳舞?”穆成然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又问了他一遍,心里还是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内容。
“嗯。”魏辰煊看着她瞪圆的眼睛,默默点了一下头,手里的力道稳且重。
穆成然惊讶的表情,变成了不理解,他又不喜欢跳舞不用这样强迫自己吧,为了让自己不爽,自损八百?
“不用了吧,你不喜欢跳舞不用勉强自己。”穆成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为难自己,顺口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最重要的是,穆成然不想和他跳去舞,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她即使选择不去跳舞也不会和他一起去跳舞,那样的话,跳舞就不是一种放松和娱乐了。
她的神经时刻都会紧绷着,在离他那么近的时候。
“你不愿意?”魏辰煊的嗓音压低了,像天边的乌云越压越低,气息瞬间变得压抑。
糟糕,穆成然的心思被猜中了,她都不敢再看魏辰煊,即使透过西装,身体都能感觉他的浑身的寒气,肆意地侵略周围的空间。
她当然不能承认她不愿意,该怎么办?找一个什么借口比较好?
“没有啊,我没有不愿意,我就只是觉得……”一向伶牙俐齿的穆成然,说话断断续续,找不出一个合理的借口。
怎么说才能避免和他跳舞,由不得罪他呢?
为了公司的发展,穆成然真的牺牲了太多。
换做以前,她肯定说一句,不愿意,你跳得又不如别人好,还顶着一张臭脸,谁要和他跳?
而现在的她只能陪着笑,努力地顺魏辰煊的毛,一切都是为了公司,这句话她在心里念了无数遍,才把心里话压下去一遍又一遍。
“还是说,你更想和他跳?”魏辰煊的眼睛似鹰眼一样勾在陆远的身上,声音冷到了极点,身体散发的热气一层一层地传给穆成然。
重音落在他上,牙齿狠狠地咬住那个字,像是想要本人撕碎一样。
陆远神色如常,从容淡定,没有透出一分怯色,眼睛看向穆成然,在等待她的回答,点点星辰的眼里,有着某种期待。
论跳舞,他心里是有自信的。
魏辰煊一句比一句问得更加尖锐,像是要刺破穆成然的面具一般,越来越逼近,让穆成然感受到危险的气息。
穆成然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回答是的话,她就完了,她可能没有办法好好地从这个宴会出去了。
即使他说的是真的,也绝不能说是。
“当然不是,我当然更想和你跳。”穆成然泄气地说完这句话,看来她还是避免不了要和魏辰煊再跳一次舞了。
她低垂着头,被迫接受这一切的安排。
魏辰煊听到这个回答,浑身的戾气才没有那么浓重,只是眼神依旧,狠厉地,警告性地,盯着陆远,没有挪开一分一毫,声音里刻着他的不满情绪:“听到了吗?”
言外之意就是你该走了,不该在这里碍眼。
陆远的存在让他心里一次又一次,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明明做着让自己很不舒服的事情,说的话却永远那么得体,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可越是那样,魏辰煊心里越是烦躁,越是恼火
陆远听到穆成然说的那一句,听到她的选择,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是神色又马上回复如常,礼貌地对穆成然说:“是我没有这个荣幸,穆小姐,我们下次见。”
果然他的话还是一样,并没有被魏辰煊激怒半分,温温和和的,没有什么攻击性,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让穆成然听了,但是多了几分惋惜,和他跳舞真的是一种很棒的体验,只可惜有魏辰煊这个拦路虎,什么都要管,今天是没有机会再和他共舞一曲了。
也是只有下次。
没等穆成然听完陆远说的话,她就被魏辰煊略带粗暴地拉走了,她嘴里说的话也被疾走带起来的风吞回去了。
“你能不能慢一点?”穆成然已经对他的态度已有了不满,动作粗鲁得近乎野蛮了,对于穿着高跟鞋的她非常的不友好。
难受是一回事,更要命的是,这样走起路来非常的丑,没有一点风度,像是去赶集一样。
“马上就要开始了。”魏辰煊的动作轻了下来,搂着她腰肢的手力道逐渐减轻,清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下一支舞马上要开始了。
远离了陆远,魏辰煊的脸色缓和了几分,不似刚刚乌云密布,跟在他身后的程立都感觉害怕,不知道主子一生气,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平时和夫人怄气,魏辰煊是不会拿夫人怎么样,但是他们却惨了,一不小心就会被安排去什么偏远地区干活。所以后来他们都学聪明了,只有主子一生气,就离得远远的,不在他眼前晃悠,风险立马减少一半。
穆成然被拉到舞池中间,灯光照射下来,她还是很美,美里带着一股厌世的气息,音乐响起,她懒懒地把手搭在魏辰煊的肩膀。
他的肩膀宽直,如果不看那张脸,是穆成然很欣赏的肩膀,非常有美感,体魄美。
她低头打量着魏辰煊的身形,修长的双腿直立于地面,紧实的腹部,肩膀却宽平直,身韵是在场找不出人与他比及,或许他亲哥哥可与一比,只是他们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