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回 吻痕
四方豆腐2020-07-02 09:194,219

  人是真的累着了,白澜石牵他的手齐桓都没被吵醒,可在白澜石起身时齐桓顿时坐了起来,东倒西歪的眼睛还是闭着,带着鼻音的问道,“去哪?”

  “饿了,找东西吃。”白澜石扶着齐桓肩膀将人放倒,又替他盖上被子防止着凉,“困就再睡会儿,我一会便回来。”

  听见这话齐桓才放下心来,迷迷糊糊应了声,睡着了。雨后的天气有些凉,人往被子里躲了躲。白澜石怕风从缝隙中吹进来,将帘子放下,掩好了缝隙才从架子上拿外衫穿上。

  游廊一侧是白色石灰墙,一侧是人工挖掘的池塘和亭子,池子里鲤鱼欢快的打挺,使得水面上泛起阵阵涟漪。白澜石拿着刚才顺手拈的鱼食扔入池塘,四周的鲤鱼摆动着尾巴游过来,争先恐后的抢夺食物。

  忽然见着亭子里站着一人,白澜石微微眯眼才看清来客是齐靖。两人隔着池水对视,最后是齐靖先移开目光,隔着老远作揖,白澜石便绕着游廊走过去。

  白澜石身穿月牙色袍子,头发披散在脑后,比高高束起是多了温柔,微风拂过,吹动衣角发丝,就这么慢慢向齐靖走来。

  齐靖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眼中只剩一步步踏风而来的白澜石,心跳入鼓。

  “殿下。”白澜石作揖。

  “先生,突然造访多叨扰。”待缓过神齐靖赶忙说道。

  “殿下坐吧。”白澜石示意亭子内摆放的木凳桌椅,手轻靠在茶壶上感受,热的,才给齐靖到了杯茶。

  齐靖捧着茶喝了口,微风吹拂白澜石颈边的头发,露出了白皙的脖颈,余光瞧见了扎眼的红点,齐靖是男人,当即便知道是什么。

  “送给殿下的字画殿下可还喜欢。”白澜石并不知晓脖子上被齐桓吮吸出了红点,面带着微笑的问道。

  齐靖不自在的移开目光,捏着杯身的手渐渐收紧道,“先生送的自然是好的。”

  “殿下喜欢便好,此画便是有了主人。”白澜石眼睛弯了弯,一颦一笑皆是温柔,使得齐靖心越发的低落。

  “先生。”齐靖开口道,“先生是有了心上人吗?”

  白澜石有些惊讶,“殿下怎么会这么说。”

  齐靖勉强的扯着嘴角,“感觉出来了,先生看起来更有烟火气了。”

  刚入京的白澜石就如同谪仙,带给人惊艳的同时又给人虚无缥缈的感觉,而现在的白澜石更多的是溢出来的温柔和萦绕在身边的烟火气息,前者让人望而却步,后者则是致命毒药。

  白澜石难得害羞起来,低头唇角带着笑意,“是吗?”

  齐靖有些焦急,很想晃着白澜石的肩膀问那个人是不是齐桓,告诉他齐桓很危险,他就是个疯子。可最后只化为一句话,“先生,我先回去了,就不叨扰了。”

  白澜石没空去想齐靖此来的目的是什么,这场棋盘中齐靖也只能是一枚棋子。白澜石没去送,想着齐桓还在屋子里便加快了去厨房的脚步,

  还没到厨房便听见里头传来了闾阎尖叫声,“君子远庖厨,你给我撒手。”

  施琅岐不为所动,扣着闾阎的手握着长柄的勺子在锅里搅动,白澜石踮起脚尖看了下,里头是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饺子。

  闾阎像是看见救星般喊道,“公子公子,你管管施琅岐。”

  白澜石踏过门槛入内,拿了两个白瓷的碗放在灶台上,“帮我盛两碗,饿了。”

  施琅岐带着闾阎的手舀满,“先生叫荣乐便好,怎么自己来了。”

  白澜石也有些纳闷,出门半个人影都没看见,只得自己出来找吃的。白澜石没管闾阎的鬼哭狼嚎,拿个托盘端着就走,闾阎赶忙道,“公子公子,有消息。”

  这才见人停下脚步看向他,闾阎底气足了挣脱了施琅岐道,“潜伏的探子来报,齐景睿昨夜与神秘人在府内碰面,其中还有潘石屹在。”

  白澜石抓着托盘的手紧了紧,问道,“碰面的人有何特征。”

  闾阎摇头,“包裹的太严实了,根本看不清人。”

  “知道了。”白澜石没有留恋转身就走,闾阎也想跟着后面出去,却被施琅岐一手抓住了后衣服领拎了回来,“继续,下面我们做什么呢,下汤圆吧。”

  闾阎欲哭无泪,眼巴巴的看着白澜石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忽然闾阎眼睛一亮,用手肘抵着施琅岐道,“你看见公子脖子了没?”

  “嗯?脖子怎么了。”施琅岐没怎么注意白澜石,目光全放在了不停挣扎的闾阎身上,“没注意,不是,我为什么要注意白先生的脖子?”

  闾阎手搭着脸思索了一会,“我去给公子抱一分驱除的药,夏天蚊虫多,别给公子咬出病来。”说着拔腿就想朝外面跑。

  被施琅岐一把扣住手腕拉了回来,“你安心在这里呆着,公子那脖子上的东西还指不定是什么呢。”闾阎虽弄不明白情爱之事,可也不是傻子,一听施琅岐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好半天才开口道,“你是说…”

  “嗯。”

  “好家伙,我去找二殿下去…”闾阎撸起袖子像要去干一架似的,却见着施琅岐没像之前一样拦住自己,扭头问道,“你快拦住我啊!”

  “我拦着你就有用了?”施琅岐抱臂挑眉问道。

  “有用。”闾阎非常诚恳的点头,还将一只胳膊伸给了施琅岐。闾阎虽然心中气愤,但那毕竟是公子的事情,并且肯定是在公子允许的情况下进行的,刚才也只是在气头上而已。

  施琅岐摇头无奈的笑了,伸手扣住闾阎的手,嘴里毫无感情的念道,“不要去啊,你可不能将殿下打伤啊!白先生会心疼的。”

  主卧屋子里安安静静的,白澜石将盘子放下,拉开帘子还没看清里面的人就被一双手拉了下去,扑在结实的胸膛上,头顶传来齐桓低沉的声音,“怎么这么晚。”一只手抚摸上白澜石的后脑勺,感受着发丝穿过指尖的酥麻感。

  “齐靖来了,我去招待了一会。”白澜石放松了身体,将所有的重量全压在齐桓身上,淡淡道。

  齐桓声音徒然升高,“他来干什么?”

  白澜石有些迷茫的撑起身子道,“你们怎么了?”齐桓这才看见白澜石脖子上的红色吻痕,脸上浮现红晕,但一想到齐靖尽然看见了哥哥这副样子,火就噌噌往上冒。

  把白澜石扶正,自己也坐了起来,现在齐桓脑袋里都是哥哥眼角泛红,眼含泪水任他采撷的模样,语气也强硬不到哪去。

  “哥哥,以后少跟齐靖来往,他窥探哥哥已久了。”齐桓浑然忘记了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好不客气的说齐靖居心不良,心怀龌龊。

  白澜石笑了下道,“你呢?”

  齐桓这才反应过来,辩解道,“我是抱着真心的,哥哥不能怀疑我。”见白澜石还在笑,有些恼怒的咬住人唇,将人压下。

  白澜石拍了拍齐桓的背,嘴巴得了空,声音带着笑意道,“吃饭,我饿了。”齐桓这才将人放了,又凶狠狠的警告的一遍,“哥哥不许怀疑我。”

  “是是是。”白澜石宠溺的在齐桓嘴上啄了下,拉着人坐到桌子前,“我去厨房的时候看见闾阎和施琅岐了,这就是闾阎做的。”

  齐桓挑眉,“他们在厨房干什么?”

  “施琅岐好像在教闾阎做饭。”白澜石咬了口饺子,馅料很足。

  齐桓单凭这句话就能想到厨房大致的情形,大概是和施琅岐感情经历相似,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齐桓总是想去施琅岐面前炫耀一番。

  大雨过后飘起了柳絮,漫天飞舞像雪一样,不过白澜石可没这闲心去观赏,柳絮天里他止不住的打喷嚏,连门都不敢出。

  屋里即使不开窗但人来人往的带了不少的柳絮进来,最严重的一次直接引起气管痉挛,差点窒息而亡,从那次以后,长青宅人人警惕了起来,每日在空中地上洒水,尽量减少柳絮的产生。

  齐桓也不回府了,偌大的瑞王府变成了齐桓所弃之物,除了上朝便黏在白澜石身边。每日都要打扫屋子好几遍,比丫鬟还勤快。

  白澜石靠着凭具看着齐桓里里外外轻手轻脚的用湿毛巾擦拭, 玄机阁在玄机山最顶部,平时柳絮根本飞不上来,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公子会对柳絮这么敏感。为了减少人员出入所带来的飞絮,门口便开了上下的小拉门,来放一日三餐。

  齐桓倒是比较开心,可以和哥哥相处还不被其他人打扰,可又不想哥哥受到柳絮的困扰,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齐桓只觉得手脚发麻,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当时的白澜石正像现在一样看书,可每过多久人就倒地抽搐,要不是荣乐发现,白澜石怕是撑不过那日了。

  当齐桓下朝回来见道躺在穿上的白澜石时,血都凉了,想着自己不在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一转眼人又躺下了呢。

  齐桓将抹布扔进水盆里,挨着白澜石坐下,袖子高卷,露出结实的手臂,一把揽过白澜石道,“哥哥,桓儿都擦干净了,是不是该有什么奖励。”

  白澜石不为所动,下巴抬了抬道,“赏你的。”

  桌上摆着一碗银耳莲子羹。

  齐桓撒娇道,“哥哥明知道桓儿要的不是这个。”

  “不行。”白澜石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齐桓像只大狗狗一样,眼角拉拢下来,抱着白澜石来回蹭着撒娇,也不再提什么奖励的事了。白澜石抬眸看了眼安静的齐桓,清了清嗓子,“生气了?”

  齐桓抬头,“怎么会,桓儿从不曾生过哥哥的气。”

  白澜石在齐桓唇上啄了下,“奖励。”

  齐桓瞬间开心起来,抱着白澜石不松手,嚷嚷道,“还要还要。”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白澜石窝在屋子里哪也去不了,有了齐桓每日好几遍的打扫,除了时不时打喷嚏以外,再也没发生窒息的情况。

  许久不见的阳光重新洒在身上让白澜石有些不真实感。天气热起来了,换上了单衣的白澜石身上轻快的许多。

  白澜石和齐桓坐在亭子里吹风,齐桓不安分的逗弄池塘里的锦鲤,锦鲤尾巴拍的水面哗哗作响,“哥哥,你看,它是不是生气了。”齐桓趴在杆子上眉眼弯弯,笑得虎牙的露出来了。

  白澜石端起茶盏淡淡道,“这池子里鲤鱼的年纪和你爷爷一辈,你确定要逗它们?”

  听闻后齐桓讪讪一笑,将手中鱼食全撒了,锦鲤前仆后继的涌上水面,只为抢夺一口食物。

  齐桓拍拍手上残留的鱼食在白澜石身边坐下,白澜石拿着用茶水沾湿的帕子,拽过齐桓手腕帮人仔细擦拭起来。齐桓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眼中盛满了笑意。

  书言走来时,刚好白澜石放开了齐桓的手。书言作揖,“瑞王殿下,公子。”

  “怎么回来了。”白澜石将帕子随意丢在桌子上,却被齐桓拿了起来收入衣袖。

  书言就当是没看见一样,虽然知晓了二人之间的关系,可远不如亲眼目睹来的震撼,想起事情后面容严肃,“先生,城外发现一具尸体,是您的人。”

  白澜石蹙眉看了眼齐桓,齐桓就像没事人一样拿着块糕点吃着,“书言,你去找闾阎,将事情原委告诉他,带他去认人。”

  书言应了声,转身就走了,颇有几分军人的气质。

  “你是知道三皇子通敌之事吧,齐桓。”白澜石道。

  齐桓不甚在意的点头,“不仅是通敌,我还知道边塞一战就是他指使户部左侍郎做的。”齐桓转而灿烂一笑,“不过哥哥帮桓儿得到了户部的支持,怕齐景睿当时得气吐血。”

  齐桓心里比谁都明白现在的局势,但他不愿意和哥哥说,他只想在和哥哥相处时不要出现那些污浊的名字,会玷污了哥哥。

继续阅读:四十一回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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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帮我夺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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