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木桌旁的男人低着头看向桌上茶盏,偌大的房间只有他们两人。下人们全都退下大气都不敢喘。茶盏里泡着上好的银毫,泛着淡茶色,茶叶在其中翻滚从上层缓缓垂下落在底部。
傅行司眼睛里蕴涵着一层水汽,茶水漂出的热水模糊了他的眼睛。他嘴微微撅起吹了口气,拿着盖子在上面放了两放,来回地散着热气。
“再说一遍。”傅行司端起茶小抿了一口,茶盏上八猴抱桃拜寿。屋子里的东西个个精致古朴,数量不多却可看出底蕴。
沈家不可能和傅家对上,无论是地位还是财富两家都差别太大,尤其是傅行司更是天才。有他在,傅家会更好蒸蒸日上。沈颖胸口一堵,发觉自己什么都不能说。
说什么呢?说自己想要离开,说反正咱们只是合作关系,你也只喜欢你身边的莺莺燕燕?她苦笑一声,抬头入目看见的是屋顶的壁画。
傅行司喜欢飞天,特意请了人在家中绘上大量的壁画,几乎是个小敦煌。沈颖初次见时都惊掉了下巴,傅行司就是这样的性格——他要的只会在他手中。
“我想要离开。”沈颖低着头看着脚尖,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下来,她打了个冷颤差点以为自己在冰库。像身处十二月的街道,一阵冬风刮来让你透心凉,骨头都透着冷。“你也有你自己喜欢的,反正我也无关紧要不是吗?”她尴尬地笑,手一摊开微微耸肩想自己骗自己不在意。
难受,怎么不难受?沈颖整个人都闷着,可是又不想表现出来让傅行司知道。这是她最后的骨气了。她心一刺,忽然想到自己好像有点喜欢这个人了。这个想法让她全身剧烈发抖,几乎稳不住手。
沈颖快刀斩乱麻,直接盯着傅行司:“那就这么说好了,我会今早搬出去的。这屋子里不属于我的东西我都不会拿,你放心。”
事情解决就早点回沈家,和傅行司再无瓜葛就好。
“呼。”她转过身吐出一口浊气。男声在她身后响起,傅行司冷着脸活生生的冰块,实在像谁欠了他钱一样。
想离开?
“我不同意。”茶盏被搁在桌上,傅行司起身一步步朝着她走去。感觉到脚步声的沈颖一转身仰头就对上一双如寒潭的眼睛,她陷在傅行司的眸子中半天没回神,喃喃着:“为什么?”
“为什么,傅行司?”沈颖一股怒气从心中生起:“我是一个自由人,我想干什么都是我的事。我为什么不能离开?”
身前是一座“巨山”,傅行司根本没打算过退让。沈颖倔强地看着他,小脸上带着坚毅。和他吵?傅行司止不住地烦闷,先是苏羽娜傅司晨不肯安分,现在连她也闹。
他一把捏住沈颖的下巴,垂下眼睑:“我没说让你离开,你就哪儿都不能去。为什么?就为你是我的人。”
傅行司说不出原因,可听见她要离开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他全身气压变低,散发着冷气。一方面气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拒绝不想同意沈颖离去,一方面气沈颖不知好歹。
沈颖被捏地眼睛中流出泪水,她想一巴掌打过去可最后理智让她冷静下来。白皙的皮肤上浮现红色的指痕,傅行司的力道大得惊人。她含着泪水,双手捂着下巴忍不住轻声叫痛:“嘶……傅行司你疯了吗!”
疼痛让理智消失,沈颖冷笑一声。他的人?
“我是我自己!不是谁的人。”沈颖抬起下巴大声怼过去,“不知道傅先生哪儿来的自信。”她翻了个朝上天的白眼,充满了不屑和对傅行司的鄙夷,他居然对女人动手。人渣!沈颖在心中暗骂。
都什么年代了还说“是谁谁谁的人”,大男子主义的人无论什么年代都不缺。
“哦?那有本事你别来求我帮忙。沈家是想过河拆桥?有趣,居然还是我的错了。好啊,那人不如沈颖小姐自己救!”傅行司的底气都在沈父身上,提到沈父,沈颖不得不忍气吞声。
她找上傅行司本来也是为了父亲,如今眼看就成功了不能功亏一篑。可这也太折辱人了!沈颖的脸瞬间变得铁青。这是她的软肋,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沈颖咬住下唇深呼吸了一口气,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才退了些眼角委屈的泪水,等恢复平静后才抬头,看向傅行司的眼神黯淡。
沈颖心里憋了气,这会儿看傅行司怎么看都不顺眼。有了!她勾唇一笑,红唇里吐出的都是刁难的话语:“那傅先生有本事,敢问您又干了什么呢?将我变相拘留?还是囚禁?”
她邪挑着眼睛看过去,慢慢在屋子里走着。突然想到什么转身转过去惊呼着:“呀!傅先生的所有本事都花在女人身上了吧。我可记得傅先生和诸多女人纠!缠!不!清!”
她故意咬重了发音,看着傅行司的面色越来越不好心里忍不住高兴起来。
“纠缠不清?许多女人?”傅司晨这回居然把事情闹得面前的小女人都知道了。他面上笑着,情绪则十分不好和外相形成鲜明对比。
傅司晨,你是在自己找死。
黑色的外套被傅行司一扔搭在软沙发上,他仅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常规的律师打扮。白色的衬衫扣子一颗颗散开,他解开衣服顺着衣服中间的线露出大块肌肤。
古铜色的皮肤发出光泽,腹部八块腹肌分明。露出的皮肤一直到腹部,裤子遮住了下面的部分。傅行司抿着唇:“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不和女人纠缠不清倒是不对。沈小姐也是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