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性失忆,身体大范围骨折……这些听上去陌生的字眼,无一不证明着过去这段时间里她遭受了多痛苦的事情,怎么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就忘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活的没心没肺,放过自己的敌人?怎么可以这样?
许诺言激动的抓住了医生的手,目光哀怨的落在他的身上,手紧紧的抓着医生的胳膊,像是抓着救命稻草,死都不放手的那种。
医生看着她像个疯子一样慌张失措的样子,也不忍心推开她,只能继续说着安慰她的话:“你放心,你的身体不会有什么大碍,好好休养肯定会好的,至于记忆在熟悉的环境中,等你接受了身边所有的事物,自然而然就会想起来的。”
选择性失忆,其实就是主观意识上的忘记,只有自己勇于接受了结果,才能坦然面对,否则就算想起来也只是让自己坠入痛苦的深渊罢了。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尽管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可她还是非常有礼貌的松开了抓住医生的手,彬彬有礼的说着。
从医院出来,她简直就成了一个行尸走肉,s城的初春,刺骨的冷还没有消散,空气中带着北方特有的干燥,不多时,竟然下起了小雪,刚过完年的s城,一切都沉入了寂静之中,悄无声息的,要是死掉一个人都不会有人发现。
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许诺言拖着疲倦的身体,漫无目的的朝着前方前行,她想要去母亲的墓地,可是无奈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里寻找。
冷风吹呀她的脸上,她不停的努力回忆,告诉自己不管那部分记忆有多痛苦,都一定要想起来,只有这样才能不辜负如今的时光和生活。
头像要炸了一样的疼,最后她不堪重负倒在了地上,冰冷的蜷缩在一起,任由着冷风混杂着雪花打在单薄的身体上。
就这样,倒在冰凉的地上,疼的昏了过去,江南谦赶到的时候她全身都冰冷了,仿佛是在冰里泡过一样。
“诺言,诺言你醒醒。”江南谦抱着她,一遍遍的叫着她的名字,去她家没有找到她,就一直都在寻找中,要不是他还算了解她,她今天肯定会冻死在马路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诺言,喂了一个贺卿尘根本就不值得。”江南谦抱着他上了车,赶紧打开空调,开车往他的别墅赶去。
她的公寓,还是很久以前的小公寓,根本就不适合居住,为她找好了住处,本想带她去看看,谁知道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他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像是有针扎着心似的,疼痛难忍。
守在许诺言的身边,整整照顾了她好几个小时,不离不弃的,直到她醒过来,已经是半夜了。
雪也停了,只有呼呼的冷风还在继续,张狂得像是要掀翻所有,她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明晃晃的灯,眼睛一眨不眨。
“诺言,你想吃什么?或者想喝什么吗?”江南谦小心翼翼的问着,都已经做出了起身去准备的举动,他的别墅里,大多数东西都是给她准备的,就等着有一天她住进来,成为女主人。
“我什么都不想吃,南谦,我想起妈妈的事情就会头好痛好痛,我这是怎么了?”许诺言问着他,声音冷冰连一点儿情绪都没有,听不出她话里是什么意思。
“你需要休息,回来之前喝了酒,我害怕你晕机给你喂了一粒安眠药,可能你没有休息好才会这样。”他有理有据的回答着。
许诺言闭上了眼睛,她不相信江南谦不知道自己失忆的事情,他是有意在隐瞒。
失望爬上心头,像胡乱爬的蚂蚁一样,让她的心里特别难受,最终她睁开眼睛,冰冷的眸子看着江南谦,满是失望。
“我以为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欺骗我的人,现在我发现我错了。”许诺言一字一句清楚的说着,她记得冯老师跟她说过的话,如果不是江南谦的话,她不会有获得新生的机会,可这如果是欺骗的理由的话,这份恩情她情愿不记。
“诺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江南谦顿时觉得不妙,脸色巨变看着许诺言,目光里全是闪躲和不解。
她想粲然一笑,然后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做不到,怎么可能被骗了还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傻乎乎的和以前一样呢?她做不到,根本就做不到。
“我失忆了你知道吗?医生说我身体曾大范围骨折过,让我不要做剧烈运动,在澳洲发生了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她声声质问着江南谦,目光从他的脸上滑过,最后落在了天花板上,所有的好感情仿佛要突然消失了似的。
许诺言的猛然发现,让江南谦措手不及,以为可以一直瞒天过海,让他生活的像之前那样快乐,可终究纸包不住火。
这才刚刚回来,她就知道了自己失忆的事情,是不是以后的每一天,她的任务就是寻找记忆呢。
“你是选择性失忆,自主忘记了那段时光,没有参与就没有发言权,你现在可能也有点儿印象,在过去某一段时间里,关于我的记忆是空白的,我没有参与如何能跟你说清楚呢?”
江南谦艰难的说着,还不是想让她生活的幸福快乐,才选择什么都不说出口,到头来竟成了他的错。
原来不隐瞒在任何一段感情里都是这么重要。
现在的许诺言哪里听的进去他说的这话?一切在她的眼里都是借口,她冷冷的开口说着:“欺骗了就是欺骗了,我最害怕的就是欺骗,在我看来这跟背叛没有任何区别,你先出去吧,我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
江南谦还想说什么来解释,可是许诺言已经闭上了眼睛,有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了出来,他看的心疼,再也不忍心打扫她,纵然有太多想说的话,想出口的解释,也埋在了心里,转身离开。
江南谦所做的任何事情,在他看来都是为了许诺言好,可是他从来没有问过她接不接受,愿不愿意他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