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柔被着一巴掌打得一蒙,脸上的疼痛感都有些不真实。
这时春香突然闯进东院,连声叫着,“小姐,老爷找你去前厅!”
话刚说完,她就感觉到了此处的气氛不对。
再看钟柔红了一半的脸,看她那神色,不会是被小姐给打了吧?
春香一时间也惊得说不上话,只能认在原地。
“你竟敢打我!”
钟柔突然回过神来,大吼一声,疯一般的扯住钟黎的头发。
“放开!”
钟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疼得她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可钟柔是堂堂钟府的大小姐,何时被人抽过耳光,气得她如今直掉眼泪,“好一个贱蹄子,竟敢打我!你别以为我怕你!今日我非要让你吃点苦头!”
说着,她就扯着钟黎向屋内推,作势要把她按在地上打。
春香见了这场景,一时间担心钟黎会受欺负,连忙向前去拉钟柔,“大小姐!别生气了,二小姐是无心的!”
结果没想到话音还未落,钟黎抬脚就重重踢了钟柔的下档。
“啊!”
钟柔突然就抱住自己的下摆,倒在地上痛苦的扭曲着身子。
虽说钟柔是名女子,但被踢到下档自然也是十分痛。
春香和外面站着的几个小厮顿时看直了眼,一脸难以置信钟黎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要知道钟府二小姐从前可是软弱无能出了名的,怎么可能会动手打人,更何况是动手打大小姐,更更何况是踢了大小姐的下档!
钟黎深吸一口气,面对躺在地上的嚎叫的钟柔熟视无睹,若无其事的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发丝,转头看向春香。
“方才你说什么?”
春香怔了好半响,最后还是回不过神的回答着,“老爷……找小姐你去正厅……”
怕是有什么贵客来了。
钟黎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这样的里衣,怕是不能去正厅见客。
“回去告诉他,我稍后便到。”
她不顾还躺在门外的钟柔,伸手就硬是把房门关了过去。
房门一关上,院子里站的那些小厮这才就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匆忙上前扶着钟柔去找了大夫来看看。
不过以钟柔受伤的位置来看,就算是大夫来了也治不好她。
随后钟黎换上了一件蓝白的女子裙装,发丝随意挽起,一身慵懒随意的出了东院的大门,走进了正厅。
钟隆正坐在正厅的茶桌上,一旁坐着一身金边黑袍的十三王龙渊。
“见过父亲,见过十三王。”
钟黎不急不缓的对他们行了礼。
钟隆摆出一脸热情的模样,连声道,“黎儿来的正是时候,为父正好和十三王谈论到你。”
黎儿?
他何时唤过她黎儿,十三王一来,这戏倒是做的挺足。
钟黎抬眼扫过龙渊的脸,默不作声。
这回十三王来此,就怕是来接她回去当第十房小妾的。
“上一次本王见你,你还不是这般模样。”
龙渊抬着满是深意的笑眼对上了钟黎的脸。
上次在洞房花烛夜上,钟黎的模样吓人。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钟黎,清新脱俗,美得不可方物。
钟黎扯着嘴角,“王爷说笑了,上次王爷见到下官,可是在朝堂之上。”
龙渊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钟黎曾是皇宫的钟御医,也是八王爷看上的那个美男。
“黎儿!”一边的钟隆一脸的不满,压低声线警告着,“如今你怎能自称下官?”
呵……
不自称下官,难道自称臣妾?
钟隆再次一脸的笑意的转头看向龙渊,抱拳道,“十三王多有得罪,小女没什么分寸。”
“无妨。”
龙渊的眼中满是深沉,紧盯着钟黎的双眸,“今日本王来,就是来接你回府的。”
钟黎脸色没有过多的吃惊,她早就知道会是如此。
如今龙渊都亲自到钟府寻她了,她也不可能再推脱。
于是她便应下,对钟隆装模作样的辞别,然后简单的收拾了行礼,带着春香就上了十三王的马车。
她父亲和大夫人林听芸都装模作样的到了府门前送她,但独独不见钟柔,怕是这辈子她都不想再见到钟黎了。
“你在想什么?”
身侧突然响起龙渊沉厚的声音。
钟黎这才发现马车已经驶出一段路,离钟府也有些距离了。
她转头正好对上龙渊的双眸,他倒是和龙煜长得半分都不像,龙煜身上满是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气息,但他身上却带着一丝奸诈狡猾的气质。
她的嘴角拉开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回王爷,臣妾再想该如何助您扳倒八王爷。”
龙渊的脸色一僵,眼色顿时沉了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据他的了解,钟黎是钟府的人,而钟府是站在八王爷身后。
钟府煞费苦心的把钟黎送进十三王府当第十房小妾,可不就是为了给龙煜安排一个眼线。
如今她却说要为他扳倒龙煜,这事定然没有那般简单。
“你一介女子,如何有能力扳倒八王爷?”龙渊扫过她的脸,嘲讽的低笑一声。
“王爷怕是忘了,臣妾身为一介女子,还进宫当了御医,甚至曾经是皇上身旁最红的御医。”
钟黎也笑,满眸的深意,“臣妾若不是有些手段,怕是在皇宫中早就死了千百回了吧?”
龙渊听了她的话怔了怔,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这般一想,钟黎何止只是有些手段,她的手段极为的高明,甚至骗过了龙煜,让龙煜对她宠爱非凡。
那日龙煜明知道钟黎骗了他,却还是用一块免死金牌救下了她。
这足以说明龙煜对她余情未了。
若是如今钟黎倒戈他这一边,那他简直就是如虎添翼,扳倒龙煜指日可待!
但他仔细想来,突然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你为何愿意帮本王?”
钟黎分明就是钟府的二小姐,再加上龙煜还多次出手救她,眼下她说要帮他,有可能只是在换一个方式在他的身边做眼线。
“王爷应该也有所听闻,臣妾在钟府的日子并不好过,就算是一个小丫鬟都敢欺辱臣妾。”
钟黎顿了顿,眼色瞬间冷了下来,“再加上,八王爷曾经扒了臣妾生母的坟,臣妾怎能不恨?”
她说的每一个理由都足以打动龙渊。
一时间龙渊便信了她的话,缓了缓又问道,“你眼下有何打算?”
钟黎扯起一丝冷笑,掀开马车的帘子,对车外叫道,“春香,把本子递上来。”
马车外的春香立马从怀中掏出两本账薄,伸手递给了钟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