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滚带爬地往西边狂奔,大概一个小时,才看到有一处小木屋,那屋子在风中摇摇欲坠,我门都不敢敲,怕一敲就敲坏了。喊了梅姑半天,门才慢悠悠打开,一个黑瘦黑瘦的老婆子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问我是小梅家的吧。
也不管她怎么会知道,我连忙请她快跟我回去。
很奇怪的是,我明明记得狂奔了将近一个小时,可她带着我只不急不缓地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梅林,也许是我之前走了弯路吧。
屋子里传来小梅的痛苦的声音,梅姑一把拦住我,让我去烧水,她进去就好。
我连忙听话去了,屋子里小梅的哭喊声很大,听说生孩子是十级疼痛,看来是真的。
当我水烧好的时候,刚到院子里,梅姑就喊了我一声,让我端水进去。
我调了一盆子温水,看到小梅已经抱着孩子了,小家伙儿的眼睛还没有睁开,浑身皱巴巴地,像只小猴子。
梅姑把孩子抱过来搽洗,我连忙坐到小梅身边问她身体怎么样。
小梅靠在我怀里,问我,“我们的孩子可不可爱?替他取个名字吧。”末了,她又补了一句,“是个男孩儿。”
虽然我个人不是很介意孩子的性别,可小梅能替我们家传宗接代也还是让我非常高兴,从此这个世界上就有了一个与我血脉相连的亲人。
看着儿子,我道:“我的儿子我只愿他这辈子做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好好地过生活,就叫‘张平’吧。”其实以我小学文化要想给孩子取个好名字,那真是有一定难度。
小梅在我怀里点头,声音秀气温柔,“嗯,就叫‘张平’。”
梅姑没向我们提接生费的事儿,小梅单独和梅姑呆了一会儿,估计是有打点的。我说送送梅姑,梅姑摇头,看着我的眼神严肃又无奈,“你好好地照顾那小丫头,哎……遇上你,是缘,也是她的劫啊……”
这句话听着奇怪,我也没多想,毕竟老年人都是神神叨叨的。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孩子渐渐长开了,会哇哇地哭,但笑起来也是非常漂亮,和小梅像极了,是个漂亮孩子。
我和小梅商量了一下,孩子的花销开始多了,以后的尿布和奶粉都需要大量的钱,现在我就需要离开这里,去外边挣钱。
“不要!”小梅一听,呜呜地哭,“不要离开我!”
每次我们的对话都因为她的眼泪而停止,可我毕竟是个男人,也不能一辈子和她守在这荒山里。
直到一次,小梅奶着孩子睡着了,当时正是傍晚,我偷偷地收拾了东西离开了梅林,这梅林就像是迷宫一样,四通八达,我走得天都黑了才走到我们村口。
一路上四周的植物庄稼都秋黄了,而梅林还是一片春色,美得那样不真实。
刚准备回老宅住一晚上,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吓了一跳,转身竟然看到一个旧长袍老道模样的人正捋着花白的须看着我。
“你……你是谁!”我舌头打结,他凝视看了我好一阵,忽然说了一句让我浑身冷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