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说过的，她不嫌弃我年龄大，说长大之后要嫁给我。我也没当回事，若不是后来再遇到她的话，也许她就嫁到张家了……”
“我想着，怎么也不能便宜了张家那个小子！再说他都有我女儿了，过去也只是做小，还不如……还不如嫁到我孙府……”
都说，人越老记忆越差，越喜欢回忆过去的事情。
难道是我这脚踹的过于使劲了？老头子误以为他快死了？不能吧……这样我丫的也算间接杀人了，虽然是在过去，老头子也的的确确是个恶人，可也不应该由我来制裁。
“可你并没有保护好她！孩子和她你都没能保住！”一道声音从楼梯处传来，我不可思议的转过头去。
一脸憔悴仍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那里的，不是狐狸还能有谁？
狐狸面色苍白，气喘吁吁的抱着一只黑猫。黑猫紧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一样，躺在她的怀中。
这一刻，让我莫名想起了好像很久之前有个美艳如梅的女子，抱着一个孩子对我温柔的笑。孩儿的名字叫平儿。
我也没能保护好她，与其这样说，不如说是我害了她。我一直试图忘记这件事重新开始，明明已经忘记了，没想到碰到如今这事，居然又想起来了。
狐狸走到我面前，我关心道，“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没事。”狐狸也不看我，无所谓的语气目光紧紧的盯着躺在地上的老爷子，老爷子看着她就跟见着鬼似的。
“你，你居然出来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呸，你以为区区那破玩意能困的住我？不过确实废了我不小的力气。”狐狸往掌心又呸了两口，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去揍他，“虽然我从不打老弱病残，但你实在丧尽天良，不揍你两拳我咽不下这口气！”
“行，那你先看着他。”我嘱咐狐狸道，“我先把邪祟童子收了……”
不等我说完，狐狸已经上手了，咣咣的声音听得我心一颤一颤的。这丫的还真下狠手啊……只能在心里默默给老爷子点蜡，保佑狐狸给他留口气了……
将珠子重新揣起来，掐灭炉中的香，将里面的香灰倒尽。没有工具也只能凑合着来了。
我拿起邪祟童子的像，将其反扣在香炉之中。
童子像之中果然附着在大量的阴气，且阴魂都在邪祟童子里层，借助天眼看去，可以很明显的看到在周围的黑气。
这些黑气跟之前在女鬼周围的气一模一样。
“天地无极，乾坤做法。破！”将指尖血分别滴在童子的眉间，头顶和左右两旁，以及左脚心处，再次默念招魂口诀，只见反扣在香炉之中的童子的身上忽的冒出一股白烟，白烟升空，形成一团圆弧状的不明物体。
这场景大概和阿拉丁中的灯神出场的特效差不多，不同的是，人家召唤出来的是能实现三个愿望的彪壮大汉，我召唤出来的是一堆你推我搡的冤魂。
看来这老头子为了孙家，还真杀了不少的人啊。
细数下来，没有百条人命，也有十多条。
好几个冤魂挤在一起，脸都挤变形了。
“放心吧，这就解脱你们。”我两指做一，分别掐于童子的两手之上，用血在上面各写下一个敕字，只听嘭得一声，一股红色的烟气炸开，与此同时，底端的香炉一同裂开了。
碎片扎入我的掌心之中，鲜血喷涌而出。
我丝毫不顾及疼痛，借助鲜血又施了一个祁门，将祁门之咒贴至童子的眉心之处，大手直接盖住了它的脸，又是扑腾一声，就跟放屁似的，而且还是从邪祟童子的后脑勺放出来的。
在看头顶束缚这些冤魂的白烟，终于裂开了一条口子，十几条冤魂从裂开的口子中钻了出来，在密室之中乱窜，发出阵阵悲鸣。
直到最后一个冤魂从里面钻出来，它们一同奔向了已经停手的狐狸的后方。听到爆炸声的时候，狐狸因为担心我，加之不想让这么个杂碎死在自己手里，于是就收了手。
刚要走过来，被满屋子的冤魂晃了眼睛。
“糟糕！”我刚要施法救人，掌心一阵剧痛，再看过去，发现之前流血的地方居然腐烂了一大块。
是腐蚀？
我记得师父曾经说过，哪怕是道法都要借助法器。毕竟，世间万物都逃不过相生相克的法则。
能起到如此巨大力量的，势必就要承受更大的伤害。
我以鲜血为引，承受体本身是自己，受到伤害的也是我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但凡道士都要借助法器的原理。因为法器不仅是施法的根基，还能帮助自身减轻伤害。
“别管我！快救人！”我朝狐狸大声喊道，奈何狐狸是个天然呆，等到她反应过来转头赶去的时候为时已晚，老爷子口吐白沫的瘫坐在地上，四肢被活生生的扯裂，鲜血流了一地。
“啊！我不，不是……”狐狸惊吓的向后退了几步。
“他他他，他死了？这是……”我在身后扶住狐狸，她回头不可置信略带恐慌的看着我。
“是那些冤魂干的。”我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晚了一步，没救下他。不过也好，这样这些冤魂也能释然了，死在它们手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老爷子死了之后，密室恢复了安静，之前的冤魂都不见了，像是从未出现一样。
“那邪祟童子……”我知道狐狸要问什么，所以抢先一步答道，“被我处理掉了。结界已经打开了，我们可以带他们两个出去了。”
“那这个尸体怎么办？”狐狸指指地上汇聚的一滩。
这样的死法我不是第一次见，但活活看见一个老头子被冤魂折磨致死成这样，还是第一次。
我没说话，怀里的珠子却自动弹了出来。三姨太从珠子里挣脱出来，立在我们面前，定定的看着地下躺着的那具尸体，良久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就是个渣男，你看他干什么？再说了，这糟老头子死了也是活该，他害死了那么多人，他不死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