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有些习惯是我自己养成的,有些习惯是别人强加给我的,有些习惯一旦养成,却又突然被打断,就会让人不知所措,我也一样……
「西凤酒古称秦酒、柳林酒,是产于凤酒之乡的陕西省宝鸡市凤翔县柳林镇的地方传统名酒,为中国四大名酒之一。始于殷商,盛于唐宋……」
「嗯,我在听!」
看到我心不在焉的回应,赵淳风微微皱了下眉头,拿起那瓶西凤酒给我倒了一杯,继续说道:
「西凤的酿造过程很独特,通过立窖、破窖、顶窖、圆窖、插窖和挑窖六大工序之后,就会产生其有别与传统香型的凤香型。」
看他举起杯,我连忙举起杯和他碰了一下。
「喝一小口,细细品味!」
我拿着酒杯,却忘了喝,我还在琢磨胖子和熏怎么没来。
「玉辉?」
「啊?」我一愣,赶紧喝了一口,然后红着脸看了眼赵淳风,讪笑道:「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今天我确实有点不在状态,因为胖子和熏都没有来,这就是被人强加的习惯被突然终止的麻烦。
五位老师都看出来我状态不对,饭吃的有点闷,以前胖子和熏一来,气氛就很热闹,他们会捣乱,让我很烦,这几个老师也很烦,可他们这一不来,大家反而觉得有些别扭!
吃完饭,我和桑切斯在外面一边散步,一边练习口语对话。
桑切斯正说到一个语法的运用,我就看到了胖子和熏,胖子的脸色不太好看,熏的脸上……
我愣在当场,使劲的揉了揉眼睛。
「怎么?很奇怪?」
这是熏的声音,但我不确定眼前这个人是熏。
我记得前几天看到熏的时候,她的脸上出现过表情,我还一度以为是幻觉,但今天我清清楚楚的看到,熏的脸上挂起了一丝微笑,很刻板,很僵硬的微笑。
我艰难的咽了下口水,指着熏问胖子:「她……她是熏的什么人?」
胖子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如假包换,我开始也以为她是熏的同胞姐妹!」
太诡异了,熏会笑是好事,而且还会主动说话,可胖子为啥摆出这样一副苦瓜脸?
我看到胖子对我不停的眨眼做鬼脸,这是什么鬼?怎么一天不见,他俩都好像换了个人。
「快跑!」这是胖子的口型。
我为啥要逃?有话就说呀!这违背了胖子那话痨的风格。
怎么他们都怪怪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呃,我要去接个人,你们去餐厅吃饭吧,我告诉餐厅多做了两份,你们去就能吃到现成的。」
我要去接白洁,和桑切斯告辞,我还没走几步,熏就追了上来。
如果她面无表情的跟在身边,一言不发,我完全能明白她的意思,可现在……
「接人?我和你一起去。」
我非常不适应现在的熏,太陌生了,特别是她那种笑,非常非常的假,好像是硬憋出来一般。
看到我拧着眉头,熏的小脸一肃,冷冷的看着我。
我长长的出了口气,还好,她没有被什么不干凈的东西附体,现在才正常嘛!
我拉着熏的手,和她说起今天吃饭的时候自己走神,又说起最近的学习进展。
她并不回应我,只是做一个很好的听众,我喜欢这种感觉,就像这么多年来一样,很静,很温馨。
「胖子,你也不发表点意见!」
「没!」
「靠,多说两句话你能死啊?」
「嗯!」
我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他俩这是出了什么状况,一路带着两个哑巴来到排练场,远远的,我就看到了打着遮阳伞,等在车子边上的白洁。
「是你!」
我猜到白洁和熏可能会认识,但我没想到熏见到白洁,竟然掉头就走。
等她都走远了,胖子才长长的出了口气,然后那个我熟悉的胖子就回来了!
「白小姐,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是你的粉丝……」
胖子叽里呱啦的说了十分钟,白洁一直带着迷人的微笑,偶尔和胖子说上两句,然后给了胖子一张名片。
胖子要走,我一把拉住他,问道:「搞什么鬼?赶紧和我说,不要等我严刑逼供!」
胖子犹豫了一下:「如果一个人,好多好多年都不方便说话,突然有一天她可以随便说了,你猜她会怎么样?」
看我的样子有点迷茫,胖子叹了口气:「答案很简单,当然是把这么多年没说的话一口气都说完。
具体情况你以后就知道了,我们……我们都想错了!」
搞什么鬼?我想不明白,回头拉开车门,把白洁迎进车子,就带着她出了白云山。
「白姐,我们去哪儿?」
一般上车的时候我都会这么问,有时候白洁会让我自主选择,有时候她会有个目的。
「去丽柏广场!」
我知道那个地方,包括丽柏旁边的广州友谊商店,都在环市中路上,是广州最高端,也是世界著名拼牌最集中的商圈。
边走边聊,我问白洁,为什么她家里条件那么好,还要选择走演艺圈这条路?
我不知道她的家庭具体是干什么的,但那一定是顶级豪门,这种家庭一般都不会让自己的子女选择这条路。
因为据我的了解,这种家庭都不太看得起艺人。
「因为我喜欢唱歌跳舞。」从后视镜里,我能看到她眼里那种幸福的光芒。
「我喜欢站在聚光灯下,喜欢粉丝的欢呼……」说到这儿,她苦笑道:「虽然这里面参杂了一些不纯粹的东西。玉辉,你知道我了解到那些内幕之后是什么心情吗?」
我当然知道白洁说的是什么,她目的很纯粹,就是想好好唱歌,然后得到歌迷粉丝的认可。
但这种纯粹被洗钱给污染了,所以她很不开心。
「白姐,这世界上没有纯粹的黑与白。贞姐和我说过,没有白,就没有黑,任何色彩都需要一个对立的存在,否则,它本身的存在就是没有意义的!」
白洁冷哼一声:「就像兵和贼,没有贼,就不需要兵了是吧!」
我沉默无语,白洁叹了口气:「玉辉,我是不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