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MVP改装的警车后车厢很大,但是在这个大铁笼子里,面对着打来的警棍,我只能咬着牙绷紧了后背的肌肉,却不敢反击。
扣在铁栏上手铐根本锁不住我,想干掉他,我有好几种办法,但杀了他之后呢?我不知道天下之大,我能何处容身。现在警方打击黑帮的力度非常大,我猜欧文先生肯定不会因为一个袭警的新人得罪警方,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我交出去。
左贞的出卖给我留下的心理阴影还在,我知道自保的最好办法,就是不给上面的老板捅娄子!
「小子,说吧!我不想使用暴力,如果你不配合,我就会让你知道,刚才那只是开胃菜。」
我被扣住的地方正好是后车厢的正中间,唯一的座位在车厢最后面靠着门的地方,那个警察就坐在那里。
车厢不高,我只能弯着腰,屈着腿,抓着铁栏保持平衡。
后背火辣辣的疼,我没有忍着,脸上布满了冷汗,面皮不断的抽搐,我刑讯过太多的人,所以我十分了解刑讯者的心态。
如果你表现的无所谓,那迎接你的绝对是更加残酷的惩罚,如果你表现的草鸡一点,那就会少遭罪。
「警官先生,我出来的时候没有受过伤,现在我背后的软组织损伤一定很严重。你对我用刑,还栽赃陷害,你会收到我的律师信,我保证!」
「黄皮猪,你以为这是哪儿?这是澳大利亚,是墨尔本,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吗?」这警察伸脚踹在我的后腿弯,我强忍身体的本能没有躲开,被他踹的跪在了铁皮地板上。
他狞笑着对我说:「一张不知道在哪儿印的签证,就想唬我?也许我可以帮你预约移民局的人,他们肯定会感激我的。」
他在诈我,这家伙以为我是犯了案子逃到墨尔本来避难的亡命徒,他猜对了。
可惜我并不怕,那签证是真的,欧文不会在这件事上骗我,因为那根本没有必要!
昂猜曾经和我说过,他刚来的时候也被这样恐吓过,澳大利亚的很多警察抓到有色人种的时候都会用这种手段,因为大多数有色人种都是黑户。
还好我心里早有准备,很清楚临时签证只要没过期,移民局就不会把我怎么样,他也查不到我的案底。国内那帮人不会联系国际刑警,那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耻辱。
只要我守口如瓶,那把破枪根本就对我造不成任何威胁。栽赃陷害?恐怕他自己都知道,这种低劣的手段根本上不了台面,我的律师一到他就得放人。
我用力的摇晃着栏杆,表现自己的激动:「我要打电话,我要叫律师,在我律师来之前,我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这鬼佬嘿嘿一笑,他让前面的同事把车子停在一家便利店的门口,我从车窗里看到另一辆拉着昂猜的警车从我这辆车旁边驶过,呼啸而去。
很快,那警察就拿着一桶5L的纯凈水回来了,同时前面那个负责开车的警察也进了后车厢。
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条毛巾,心里咯噔一下。
我很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但是那警察拽住我的头发,把干毛巾放在我脸上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幸猜中了!
「小子,我会让你打电话的。」我听到那鬼佬的声音。
「你是个难缠的家伙,我看的出来!」他阴恻恻的笑了几声:「但你还见过我的手段。」
那人死死的拽着我的头发,让我的脸仰面朝天,我剧烈的挣扎,毛巾都被我摇晃的掉了下去。
这次他拿起毛巾,用一条手臂夹住了我的脑袋,他的手臂很粗也很有力量。
我这次无法摆脱他的控制,毛巾盖住了我的口鼻,那鬼佬开始在毛巾上倒水。
waterboarding,一种使人以为自己快被溺毙的刑讯方式,这种酷刑会使犯人产生快要窒息和淹死的感觉。
waterboarding就象是个单向阀,水不断涌入,而毛巾又防止你把水吐出来,因此你只能呼一次气。即便屏住呼吸,还是感觉空气在被湿润的毛巾吸走,就像个阻断开关。
Waterboarding的效率很高,我在东南亚只用过两次,那两次我都很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但大师兄和我说过,这种刑罚只能用在一些不太重要的人物身上。
因为这种刑罚会让百分之八十的人屈服,也很容易让那些硬骨头挂掉。
我第一次体会到了那种马上要被溺毙的感觉,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招式,什么手段都忘了,我只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我的挣扎换来的是脖子上的手臂更加收紧,如果现在他让我说,我对天发誓,一定什么都告诉他。
可是他没有给我这个机会,脑子里渐渐模糊,我感觉胸口又闷又疼,我只想吸点什么进来,不管是什么!
我吸到了水,连呛带咳的吐出之后,我感觉全身的力量都在迅速消失,我似乎看到死亡之的临近,然后我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很庆幸自己还活着,此刻我坐在后车厢唯一的座位上,双手被拷在头顶的扶手上。
我隐约听到了前座的谈话声。
「约翰,你差点勒死他,我想要情报,但不想杀人。」
「他反抗的太激烈了,刚才不是你控制他,所以你不知道他的力量有多大!」
「好吧,还好他没死!」
胸口的沉闷让我每一次呼吸都无比困难,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我弯下腰吐出了几口清水。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浑浊的空气,这一刻我感觉到无比的幸福,原来活着就是一种幸福,活着就有希望。
看到我醒了,那个鬼佬打开了后车门,站在下面很得意的看着我,他们并不知道我已经醒了很久。
「小子,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告诉我,你和托尼是什么关系?他现在在哪儿?还有,负责送你们这帮人过来的是谁?你的同伙还有几个?」
我冷冷的看着他,说道:「你可以杀了我,然后我的同伴和我店里的老板都可以证明我是被你们带走的,我很希望你下辈子在监狱里度过。
当然,你也不可能再当警察了,不当警察,你清楚你会遭遇什么吗?你的妻子,你的孩子……」
他突然抓着我领子,一拳打在了我的小腹。
这一拳很重,我的五脏六腑都在抽搐,我想蜷起身子,但拷在上面的双手让我无法做出那样的保护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