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么?”
“嘶……不疼不疼!能让孟哥亲手给我上药,这点儿痛算什么啊!”
周九良现在终究还是不满一岁的孩子,那李公子下脚没轻没重的,这一下他的后背上就应出现了红紫色的伤痕了。
孟鹤堂手中拿着师父给拿来的上好金疮药,用指尖沾取一点药膏,小心翼翼的涂抹在面前小孩儿的伤痛处。
他是个没有慈悲心的小和尚,一直觉得世间万物的命运自有定数,即使他出手相助也是改变不了最后结局的,于是干脆将自己包裹的很严实,不去帮助别人,也不接受任何人的帮助,可眼前的小孩儿是那样的温暖……
九良看他的眼神是滚烫的,他只要稍微一碰触到,就会感觉到他冰冻了多年的心被慢慢融化了。
真是难搞啊……
“药上好了,小少爷请回吧,贫僧要去继续在这佛堂里守着佛祖了。”
孟鹤堂将手边的药瓶收拾起来,细心的将九良的衣服打理好,将刚刚露出来的一点温情又藏了回去,身上真实产生的反应其实有吓到他,从小就在这庙里清修的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可以控制住自己的人,所说他不清楚世人所说的爱情是什么滋味,但是现如今只觉得身上烧得慌,只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扭过身对着佛祖念起了佛经。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那只小狗不知道跑去了哪里,门外,周夫人带着伙计已经赶了过来,她一边数落着九良调皮不听话,一边着急的将他抱在了怀里。因为过于着急,动作控制不住的有些重了,扯到了九良背上的伤。
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的感觉,他紧紧盯着身后跪在蒲团上的孟鹤堂,总觉得这样的孟哥不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
但是他感受到了那种微妙的情感,他分明是喜欢他的,就因为没有了头发,身上穿着这样宽宽大大的僧袍就要抑制自己吗?
难道佛祖不是解脱世人困苦的神吗?如今这需要解救的人就跪在他的面前,佛祖为何看不到?!
九良被禁足了,周大官人对他这唯一的一个儿子十分重视,四处寻觅来了顶尖的教书先生,轮番给他上课。
结果就是,教数学的先生被他气得差点儿犯了心脏病,教外语的先生被他揪着胡子威胁着学会了唱《探清水河》,那几日这位先生一张口就是“桃叶儿那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搞得周大官人以为自己请错了老师,请来的是唱曲儿的先生,而不是教外语的。
最惨的就是教四书五经的先生了,老先生研究了一辈子的诗词歌赋四书五经,结果到头来被九良教育了一番,等他自从周府出来的时候,原先学的诗句已经全部忘记了,那日老先生去茶馆儿与人对诗……
老先生已经完全被九良的歪背诗词洗脑了,背着手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捋着胡须走到了一桌人面前,互相寒暄后,其中有人兴致大发,说道:“今日先生难得来与我们见一面啊!听说您最近去了周府给周大官人的小少爷当教书先生,那周家的势力可是不容小觑的,先生今后必定飞黄腾达啊!我们还等着跟您沾沾光呢!”
“今日我助助兴,我出上句,先生来对下句如何?”
“好啊!我最近也是跟小少爷学了一手,今日也来露一手给你们瞧瞧!”
那位带头的秀才说道:“君问归期未有期。”老先生立马脱口而出,“人生难得一只鸡!”
???
众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先生,这……从未见过这样的对句啊!
但是又因为他是老一辈的先生,多少还是要给他留面子的,于是大家便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等在一旁。
那位秀才也是被惊到了,见老先生一脸的得意,于是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额……试问渔舟看雪浪。”老先生又是秒回,“三枪打死个麻辣烫!”
秀才又说道:“乡人笑我穷寒鬼?”
“我的艺名张大腿!”
秀才说:“从此于门转高大??”
老先生对道:“这也太不要脸了!”
这几个回合下来,所有人都傻眼了,分明听上去搞笑的要命,却十分的合辙押韵,有几个跟老先生关系好的秀才壮着胆子上前询问道:“我说先生啊!您这都哪儿学来的……这玩意儿我们在学堂可是从来没听说过,有趣的很啊!”
老先生一瞥眼说道:“嗐!你们自然是学不到的,这是周家的小少爷教给我的!原本我是他爸爸请去教书的,结果可倒好,这孩子天赋异禀,倒是把我给说的服服帖帖了!”
这文人们之间传八卦是最快的,再加上他们用自己的文采一润色,没过几天,大街小巷上面的话本写得都是周家小少爷的传奇故事了,就连说书先生的版本都变换了好几版了,简直就是把周九良给神化了。
如今,街上有传闻说,这周家小少爷是活菩萨转世,能够知晓未来,若是得他一句提点,保准能飞黄腾达,祖坟上都得冒青烟!
于是,周九良变成了名扬四海的名人,成为了街头巷尾妇孺皆知的小神童……
当今的皇上不知道从外出寻访的大臣口中听说了周家小少爷的传闻,当天晚上回到后宫跟自己的皇后娘娘亲热的时候,将此事说与了娘娘听,这位皇上也是个奇人,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他的后宫里只有一位皇后娘娘。
倒不是因为他钟情于一人,是个专一的男人,而是因为他觉得女人麻烦!
这位皇后也是个怪脾气,讨厌小孩儿的哭声,一直都不肯跟皇上要一个属于他们的皇子,一到皇上来过夜的时候,她一准要吃避孕的汤药,久而久之竟真的没有了怀孕的能力。
皇上躺在床榻上,怀里搂着皇后,说道:“真没想到这老周老来得子竟然得了这样的一个宝贝儿子,我倒是有心将那孩子召入宫中,收他做义子!只是不知皇后意下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