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汗淋漓从噩梦中醒过来,自从我流产以后,就一直做着同一个噩梦,我虽然不认识梦里的孩子,但是我知道,那一定就是我的孩子……
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向一旁看去,却发现墨文澈并没有躺在床上,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半夜十二点了,墨文澈没有睡觉,会在干什么呢?
带着疑惑,我下了床,在卫生间看了一眼,没有人……
二楼都看了一遍后,没有发现墨文澈的身影,我更加疑惑,这么晚了,会去哪儿?难道公司有急事,回公司了?
正好有些渴,夏季的夜晚还是有些清凉的,我拉了拉真丝睡衣的外罩,往楼下走去。
刚走到一半的楼梯,我便瞥见墨文澈正坐在水吧,吧台上放了一碗面,旁边开了一瓶红酒,不知他在想着什么,竟是正在怔怔出神……
或许是我最近的变化,让他感到很不安。
只有领证那天,墨文澈因为开心,连觉都睡不着,而这是自那日后,我第一次看墨文澈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犹豫了一会儿,缓缓朝他走去。
“文澈,怎么在这儿坐着,不去睡觉?”我轻轻坐在他身旁的高脚凳上,看着他有些疲惫的模样,心疼不已。
“晚晚,你怎么醒了?我没事,就是有点饿,煮点夜宵吃。”墨文澈抬手抹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我侧目看了一眼吧台上碗,只见碗中盛着泡面,而此刻泡面已经因为长时间未动过,已经发涨不能吃了。
一旁的红酒却是被喝了不少,已经少了大半,再看向墨文澈,只见他面色不改,除了因为熬夜有些疲惫以外,其他并无变化,看向我的眼神已经饱含深情与温柔。
我轻叹一口气,拉着他回卧室,“这么晚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我把这里收拾一下再回去睡。”
我却不听他的,依旧拉着他往楼上走,“好了,明天我收拾,我们先回去睡觉,明天你还要去公司处理事情。”
墨文澈也不再拒绝,任由我拉着往前走,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他似乎开心了许多,满脸都是笑意……
还……真是容易满意啊……
心中苦涩,我将头转了回来,没一会儿他就被我拉回了卧室,推着他去卫生间洗漱后,我才躺回床上,回想着方才墨文澈的笑颜,我的心情就沉痛起来……
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么好看的笑容了……
卫生间传来的水声似是魔咒一般,不断敲击着我的心脏,一想到,明天开始,就再也见不到我爱的人了,见不到我最亲的人了,我的鼻头就忍不住发酸,眼中也不自觉升起水雾……
“咔嚓……“卫生间传来了开门声,我慌乱的整理了自己的心情与表情,轻轻闭上双眼,装作自己睡着了的样子。
一双温热的双手抱住我的身体,坚毅宽厚的胸膛贴上我的后背,瞬间满满的安全感涌入了心头,我原本紧绷的面色也不由得柔了下来,自然的靠在他的怀中。
就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拥抱,最后的温暖吧……
“晚安,老婆……”
墨文澈磁性低沉的声音轻轻在耳边响起,我突然就红了眼……
我没有应答墨文澈,因为我害怕我一开口,他就会发现我的哭腔,那么他又会紧张询问我是怎么了,我怕准备了这么久的离开,会在最后时刻崩盘……
在心中回了他一个晚安后,我便努力让自己清空脑中胡思乱想的思绪,努力收敛自己的情绪,我不敢动,不敢出声……
知道墨文澈轻微平缓的呼吸声传来后,我才松了一口气,轻轻挪动自己的身姿,我由背对他改为面对他。
我看着他的面庞,忍不住抬手摸去,他的眼睫毛突然颤动了一下,吓得我立马缩回了手,然而他却并没有什么动静,依旧安稳的睡着,只是抱着我腰肢的手又紧了紧。
我不敢在有什么动作,怕把他吵醒了,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从他浓密的双眉,到原本炯炯有神满含深情,此刻却紧闭的双眸,坚挺的鼻梁,薄如蝉翼的双唇……
他的每一寸,我都要牢记于心,毕竟……以后就见不到了呢……
看着看着,眼角终于忍不住滑过一滴又一滴冰凉的液体……
我挣脱了墨文澈的怀抱,他不满的嘟囔了一声,再次睡去,我仓皇失措躲进了厕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痛哭起来……
……
我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床上,记不清自己是如何注视着墨文澈沉沉睡去,当我再次醒来时,是被一阵铃声吵醒。
迷糊着双眼摸索到手机,我接听了电话后,便听到徐天佑的声音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晚晚,该起来了,一会儿飞机误点了。”
我的意识瞬间清醒,今天要离开了去新加坡了……
“好,我知道了,马上我就起来,你等我一下。”我翻身起床,回应着徐天佑。
“嗯,我已经在门口了,不用急。”说完后,徐天佑便挂了电话。
我简单洗漱后,便开始收拾行李,看了看衣柜,全是墨文澈为我准备的衣物,沉默了两秒,我一件都没拿,将自己从家中带来的衣物收拾好后,我便提着行李箱下楼。
我关上了门,将钥匙放到了门口的地毯下,最后看了一眼这里自己住了几个月的地方,我提着行李头也不回的走向徐天佑的车子。
“晚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上车前,徐天佑担忧的看了我一眼,对我说道。
我朝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走吧。”
我不敢回头去看我们的家,我怕我会真的后悔,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们的车拐出拐角时,墨文澈的车子到了墨家……
走之前,我已经把手机卡丢了,就是怕墨文澈回来看到我不在,会打我的电话,我不想再骗他了……
抵达机场后,我看了一眼,自始至终都只有徐天佑一个人陪着我,我有些疑惑,“天佑,薇薇呢?”
“薇薇临时接到电话,上头说有演奏会,她走不开,我先陪你去新加坡。”徐天佑接过我的行李,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