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不肯单独走。
顾行又是一人独闯皇宫,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两人不一会儿,便被侍卫团团围住,关进了水牢。
牢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曲水没有回头,感受到那人蹲下身子,搂住她的肩膀,是皇帝的声音:“曲水。”
皇帝的眼神不同往日,身形隐匿于黑暗中,讳莫如深的盯着她看,唇际的弧度勾勒出几分邪性。
曲水全身僵硬,“你……”
皇帝不置可否的淡笑,一手把曲水抱了起来,另一手掐住顾行的喉咙。
曲水顿时觉得冰凉刺骨,挥开他的手,“你这个骗子。”
“朕骗你什么了?”
“你故意带我入席,就是为了引顾行现身,还不是骗子吗?”
皇帝不恼不怒,“不是你自己担心他的安危,才跟来的吗?怎么成朕骗了你?朕可没有强行让你参加宴会,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见曲水面带恨意,他继续说道:“不错,我确实利用你引顾行现身,但是我也从未向你隐瞒,我要杀顾行的意思,是你自己蠢,一步步掉入我的圈套。”
曲水的心更冷了。
难怪常人说伴君如伴虎。
“曲水,只要顾行死了,你就能永远留在朕的身边。”
皇帝强行含住曲水的唇畔,另一只手捡起顾行的鞭子,狠狠的往顾行的身上抽。
一下、两下、三下。
在皇宫中逃脱时,顾行已经受了各种刀伤,现在刀伤、鞭伤交织在一起,不一会儿,真是一片好肉都看不到了。
曲水的双目含着泪,心里十分心疼,挣扎着,拳头死死地往皇帝身上捶去,但换来的却是皇帝搂得更紧的手。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曲水觉得时间漫长的,就像是度过了一生,直到顾行疼昏了过去,皇帝才丢下鞭子,把曲水死死的抱在怀里。
“走,朕带你回宫。”
曲水往皇帝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下去,皇帝疼的松开了手。
曲水终于挣脱了他的怀抱,爬着来到顾行的身边,手颤抖的,和顾行倚靠在一起,恶狠狠的眼光落在皇帝的身上,“我不走,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他在一起。”
摸住伤口的手放下,皇帝看见上头点点的血迹,阴冷无比:“来人啊!”
一直守在门外的奴才全都涌了进来,把曲水往外拖。
曲水猛的抽开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语气坚定,“你要是敢把我们两个人分开,我就立刻死在你面前。”
锐利的匕首划破了她的皮肤,鲜血沾染在衣服上。
曲水看不透皇帝的心,她以为自己会和顾行死在这水牢,却不曾想皇帝竟然松了口,愤恨的甩了袖子,带着下人离开。
“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那就永远留在这地牢吧。”
当夜深月亮高挂的时候。
细微到几乎听不清的脚步声,永由远至近,黑衣人撬开了水牢的锁,曲水被惊醒,抓住匕首抵在胸前,“你,你们要做什么?”
为首的人扯下面罩,是顾行的手下。
“趁着现在没人,快走。”
来了不足二十个人,但全是顾行的心腹,看守水牢的人全都被迷晕,他们把曲水和顾行护在正中央,利用御花园的密道,很顺利的便逃离了皇宫。
直到确保安全,他们才把顾行放下。
顾行满身的伤痕,若是再不处理,只怕小命不保,但京城已经戒严,他们根本不敢带着顾行进医馆,只能用最原始的创伤药,一点一点的把伤口包扎起来。
或许顾行真的是打不死的小强,当天边逐渐露出白肚皮的时候,他竟然睁开了眼。
二十人的小队被分成两组,一组跟着顾行回京城,妥善安排顾家人;一组带着曲水,一路向西北进发。
曲水坐在马车上,满心担忧的望着几人冲回京城的背影,再一回头,却发现一个不可能的人上了马车,坐在自己身边。
“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