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岩面前的碟子还是干净的,就连筷子也从未动过,整齐的摆在一旁,但他杯子里的酒已经喝完了。
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难道这小毛孩是吃醋了?虽然刚才慕逸清说他大学的时候喜欢过我,但这又有什么奇怪的?
倒不是我自夸,上大学的时候,喜欢我的人可多了去了,就算是排队都能排出校门口。
如果姜岩只是因为慕逸清这一句话就闷闷不乐,我觉得姜岩有些小气了。
他拿过桌子上只剩下一半酒的酒瓶,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姜先生酒量不错,我敬你一杯。”慕逸清举杯对姜岩说道。
姜岩面上有些不悦,但还是与慕逸清碰杯,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看他喝酒的架势,我知道这小毛孩绝对是生气了,但这气实在是没有理由。
若是我真的喜欢慕逸清,大学的时候我就早跟他去了,又何必在这看着两个男人在这喝酒?
我没有阻止姜岩喝闷酒,饭桌上酒是好东西,人们总说喝酒误事,但在谈生意上,这简直就是谬论。
把酒杯放在一旁,慕逸清继续和我叙旧,从开始到现在,他说的没有一句话是在谈合同上的事情。
我有些心急,虽说谈生意急不得,但我还是第一次见慕逸清这种拉我们出来叙旧的客户。
“慕逸清,私事我们改日再说,现在我们不如先谈谈生意上的事情?”我打断慕逸清讲述大学运动会上的事情,提议道。
我知道这样有些不礼貌,但如果让慕逸清这样一直说下去,今天我们也就不用谈生意,更不用签合同了。
慕逸清清了清喉咙,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话有些多,但他还是开口说道:“我们好不容易重新见面,不如叙叙旧,我有的是时间。”
听了他说的话,我瞥了眼姜岩,他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姜岩起身说道:“抱歉,你们先谈,我去下卫生间。”
说完,他径直走出包间,看着姜岩急冲冲的背影,我知道他是生气到忍不住了,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打人。
“沈清,他是怎么了?”慕逸清问道。
我轻笑解释道,“他去卫生间啊,我们继续谈。”
姜岩离开后,慕逸清不再控制自己,他问道:“沈清,你是不是离婚了?”
我没想到慕逸清会这样问,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老同学,他现在这样当着助理的面揭开我的伤疤,实在不够意思。
“私事私下谈好吗?”我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想扯开话题。
慕逸清许是发觉自己问的问题太尖锐了,他向我道歉,又问道:“说实话,你现在过的怎么样?如果过的不好,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听他这样说,我忽的觉得慕逸清比大学时变了许多,变得热情过度,或许说是关心我关心的似乎有些太过了。
我已经不是当时大学时候的沈清了,走到现在我遇到这么多事,心性早就不是那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可我的容貌发生了变化,大学时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是倾国倾城,可毁容再次整容后,我的脸上留下疤痕,如果男人不眼瞎,肯定能看出我明显的缺陷。
“抱歉,我说了私事私下再谈。”我再次重申道。
慕逸清面色一沉,旋即又轻笑道:“抱歉,是我问的太多了,但我真的是好奇。”
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周旋,姜岩离开的时间有些长了,我害怕他会出事,于是对慕逸清说道:“抱歉,我也去下卫生间。”
“沈清!”
慕逸清喊着我的名字,我却头也不转的直接走出包间,留他和助理在包间。
来到卫生间,我发现姜岩正站在洗手台边,他面色通红,脸上还往下滴落水珠,显然刚才他往脸上泼凉水,想要冷静下来。
许是听我的脚步声,姜岩抬头看着我,他踉跄的朝我走来,“沈清,我们走。”
我轻轻拿开他拽着我的手问道:“走了,合同怎么办?”
姜岩把合同说的这么重要,我不得不拿下这合同,公司现在财务状况实在是不太乐观,如果能签下这合同,能为公司争取到更多机会。
“我们不和他合作了。”姜岩一脸没所谓的说道。
他再次牵上我的手,拉着我想要往外走,我轻轻甩开他的手说道:“姜岩,这可不是在过家家,这次机会没了,就真的没了。”
说要签合同的是他,提前放弃的也是他,我知道他是在害怕什么,但他害怕的东西实在不足为惧。
“机会没了是小事,如果你没了,我会后悔一辈子。”姜岩低声呢喃道。
听到这告白一样的话语,我心里一暖,原来姜岩怕的真的是这个。
他现在年龄对我来说算的上是小孩,他现在做的事情也可以说的上是幼稚,他这个人的心性也是小孩子心性,但他对我的感情,却无人能比。
但这次他做的决定实在是太冲动了,为了私情放弃原本可以完成的合同,这种事情我做不到。
“你听我说,我和慕逸清只是普通同学关系而已。”我开导姜岩道。
姜岩这才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像是找到失去的宝贝一样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坚定的点头,保证道:“我说的全都是实话。”
姜岩脸上这才绽放笑容,他牵着我的手说道:“我们回去继续谈。”
感受到手上一暖,我没有立刻甩掉姜岩的手,我们朝包间走去,直到到了包间门外,我才把手从姜岩手中挣脱出来。
姜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我解释道:“里面还有外人,我们是在谈生意的。”
“好,那等结束了再牵。”姜岩说完,不等我拒绝直接推门走进包间。
我叹了口气,姜岩现在就像个心智不全的小孩子似得。
姜岩进去后,我跟着他的脚步走进包间。
进了包间,我发现有一道强烈的视线盯着我,我看向慕逸清,他的眼神有些奇怪的在我和姜岩身上来回扫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