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未免也太累了一些。
听完慕容月的教训，已经临近正午了。坐了一上午，面上还不得不勉强维持着微笑。
莫漓这感受实在算不得好，她的整个身子都已经坐僵硬了，最重要的是，面部表情似乎也已经僵硬了。
回去之后，她连忙给自己捏了捏，手法力道都恰到好处，很快久坐的疲惫就消除了。
神情气爽之时，莫漓忍不住想着，来到这二皇子府，这皇妃倒是她最看不懂的一个人，长的倒是十分美丽，可那心里想的是什么，她着实猜不透。
总感觉心底有些许的不踏实。
可每每觉得不对劲的时候，慕容月的笑容和蔼可亲，让人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莫漓的思绪尚且还没有周转开来，就有丫鬟进来，禀告道：“娘娘，殿下请您一同去用午膳。”
凌寒羽？
莫漓心底一惊，随即便是苦笑，她想要拒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凌寒羽对她的兴趣越大，对她而言，越不是一件好事。
当务之急是从凌寒羽的视线里消失，这样兴趣就会马上淡下去。
莫漓如此想着，还没开口，那丫鬟就接着说道：“殿下说了，一定要去，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脱。”
她手下地动作一顿，随即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裳，微叹了口气道：“那便去吧。”
看来凌寒羽是早就料到了她会推脱，这才如此说的。
今日这一顿饭，是逃不掉了。
去到正厅之时，才发现除了她和凌寒羽，还有慕容月和凌寒舞。略略一扫坐在上面的众人，莫漓悬着的心初步地安定下来。
还好，不是两人独处。这么多人，莫漓也就不担心会发生什么超出掌控的事情了。
“妹妹可是身体不适，否则怎会等了这么长时间，妹妹才过来？”
慕容月先声夺人，关切地问道。
正是这一声问候，莫漓觉得周围的丫鬟看她的眼神都有些许的不一样。至于是哪一点有细微的不同，她具体的又答不上来。
莫漓走过去，淡淡然道：“方才在路上不小心磕碰到了，便去洗漱了一番，这才来迟了。”
言罢，她自动在下首坐下。
她是二皇子凌寒羽的妾，身份也算是个低贱的，论身份地位，自是比不得这桌上的每一个人。
莫漓很有自知之明。
这宴席算是个家宴，三皇子凌寒舞恰好来蹭饭，表现出一副和睦的模样。
两人关系一般，皇室之中的血缘关系都较为疏远，自是比不得寻常人家的。
莫漓小心翼翼地夹着菜，吃起来。
吃到正兴头上，她也就不那么拘束了。平日里，她的性子本就是大大咧咧的，只有在面对医学上的问题，才会十分谨慎。
莫漓想吃什么便夹什么，丝毫不做作和拘束。
慕容月都放下筷子了，莫漓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依旧自吃自的。
“这……莫妹妹可真能吃。”
慕容月瞠目结舌地看着莫漓吃了一碗又一碗，足足是平常女子的两倍饭量。
“她愿意吃，总归是好的。”
凌寒羽含笑着看着这一幕，落在莫漓身上的视线，稍稍柔和了些许。
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这个侧妃似乎真的改变了许多。往年即便是逢年过节的聚会，喊她过来的时候，莫漓也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如今，倒是由内而外地发出一股自信来。
用过晚膳之后，莫漓觉得，众人看她的眼神又不一样了，她虽平日里不拘小节，可心思倒还是细腻的。
他们这是……怜悯？
莫漓不知因何事让他们又露出这番神情来，慕容月却忽然走了过来，拉着她的手，眼底已经带了点泪光，“妹妹，真是姐姐的不对。”
莫漓：“？”
她还没说话，慕容月就再次说道，“姐姐真是没料到妹妹你的食量竟如此大，想来平日里定然是饿着你了。”
莫漓一脸黑线，望着眼前梨花带雨的美人。
慕容月眼眶发红，面容精致好看，离的近了，莫漓才发现她惊人的美丽，这美丽，便是慕容月最好的资本。
也是她受得凌寒羽宠爱的资本。
“其实……”莫漓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刚想辩驳，便又被慕容月给打断了。
“为了补偿妹妹，不如妹妹去我房中挑几件首饰吧。”
慕容月提议道。
这一提议，率先得了凌寒羽的认可。
“好啊，我看阿漓你也没什么首饰，平日里生活朴素的很，这便去吧。”
莫漓看着二人，他们似乎都是情真意切，若是她不去，倒显的有些不承他们的情，有些不识好歹了。
所谓却之不恭，莫漓唇边微微带了笑意，刚要应承下来，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咳嗽声传来。
这咳嗽声有些突兀，莫漓不由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凌寒舞见莫漓看过来，一本正经，状若无事，“嗓子有些不舒服。”
但莫漓却看见了他稍微藏在袖口里的手，那只手伸出食指，轻轻地左右摇了摇。
莫漓：“……”
她懂凌寒舞的意思，但却不懂其缘由。想起先前受尽众人舆论攻击的时候，是他一直在支持她。
莫漓停了停，抿了抿唇，“多谢皇妃娘娘的好意，只是阿漓不缺这些金银首饰的。”
“并且，娘娘并没有错，之前的日子，阿漓没有饿到。”
她一本正经地说着，若是慕容月再坚持，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好意被驳回，无论驳回的多有面子，心里总是有些不舒坦。慕容月就是如此，她面色有些难看，但也不能说什么。
就在此时，一道清冽的嗓音传过来，“皇兄，我近日倒是得了一株药草，想着也没什么用，倒是可以赠予侧妃娘娘。”
“也是想着娘娘兴许会喜欢这些玩意儿，便一并带来了。”
这是凌寒舞的声音，他面若冠玉，笑的风轻云淡。其实说起来，这三皇子凌寒舞倒是比凌寒羽长的更加好看一些。
闻言，莫漓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她眼睁睁地看着凌寒舞从袖口里面掏出来一个锦布包裹着的木盒，那锦布绣着大红色的牡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