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动。”
重复的三个字,让洛婉安停下动作,祁墨掌心的温度太高,让她有些战栗,只能够转移话题:“你其实没有必要将张经理开除的,虽然他私下作风不太好,但是工作能力不错。”
“作风不好就是最大的问题。”祁墨没有抬头:“能力不错的人一抓一大把,我不想要以后还提防对手给他使用美人计,索性这次就将他开除出去。”
顿了顿,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睨着她脚踝上的青紫,语气漫不经心:“你放心,我不是专门为了你才开除他的,只是借题发挥而已。”
“然后顺便还能够宣传一下祁总宠妻如命的传言。”药上完了,祁墨随意将药膏扔在一旁,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着那张白皙的脸蛋:“你心中是这么想的,嗯?”
“我没有这么想。”
扶着沙发站起来,洛婉安无意和祁墨发生争吵,红唇勾了勾:“我只是随便提了一句,你便想到了这么多,只能够说明你心思蛮重的。”
“你的意思是我心思阴暗?”
洛婉安转身想要离开,却猛然被拉住:“是这个意思吗?”
没办法,她只能够转过身来,美眸微眯,带着几分笑意:“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你不用多想。”
“但是你表露出来的就是这个意思。”
洛婉安不知道祁墨到底是怎么了,非要和自己争论这样没有营养的话题,有些失笑,却眼眸平静的看着他:“祁墨,我现在还有事,如果你没有事情的话,我恐怕要出去忙了。”
“忙什么?”
眉目蹙的越发的紧,祁墨不急不缓的收紧大掌的力道,低沉的嗓音淡淡的:“我有时候分不清楚你是愚蠢还是聪明,或者是说该聪明的时候愚蠢,该愚蠢的时候聪明。”
睨着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眸,薄唇噙着睥睨天下的傲慢:“我当初娶你的时候你应该很清楚是为了什么,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比什么都重要,也不要在我面前耍那些小心思。”
低笑了下:“就比如今天。”
周助理那一脚洛婉安其实可以躲开的,但是为何不躲不避,甚至出言挑衅到张经理开口,恐怕就只有洛婉安自己知道了。
那双湛湛着寒意的眸子太过寒凉,洛婉安下意识的闪了一下,瞬间越过祁墨的身子便看到了身后办公桌上的照片。
也不知道是不是慌乱中被人不小心碰到了,明明该面朝桌后的照片赤裸裸的暴露在洛婉安的眼眸中。
是洛清笙。
这个无论她怎么摆脱都摆脱不了的存在。
“祁墨。”
垂眸,低低的开口轻笑,杏眸漆黑酝酿着凉薄的笑意:“你知道我为何今天要用这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来解决周助理和张经理吗?”抬脸,唇角若有似无的弧度:“因为我想要杀鸡儆猴。”
“他们两个人就像是你,仗着自己手中的权势便为所欲为,处心积虑的逼迫别人来满足自己肮脏的心思。”大力的将自己的手腕从祁墨的大掌中抽出,素白的手指点了点他心脏的位置:“周助理因为喜欢你,所以敌视身为你妻子的我;张经理因为婚内出轨自然而然的要顺着周助理的步伐。”
“这不就是你吗?一直以来一直不敢去调查洛清笙真正死亡的真相,明明也清楚那天晚上的火灾是多么的匪夷所思,更知道一心扑在母亲身上的我就连你都懒得去纠缠,就更不要说是害死洛清笙了。”“窗外的阳光明媚,却怎么也温暖不了洛婉安脸上的冷峻:“可你还是将所有欲加之罪全部加注在我的身上,甚至用我母亲的性命逼着我嫁给你,来满足你肮脏的兽欲和折磨欲。”
如果没有祁墨,四年前她就舍掉国内的一切,跟着夏州城前往国外给母亲治病了。
那个时候的她一定能够想尽千方百计将母亲治好。
而不是现在,就连母亲的消息都不得而知。
几句话,祁墨斯文的俊脸瞬间阴鸷下来,他转眸睨了一眼桌子上的照片,大掌伸过去直接扣住。
“洛婉安。”一字一句的念着她的名字,嗓音仿佛是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我是不是这段时间对你太过宽容了,以至于你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份,忘记你只不过是我手中苟延残喘的存在。”
骨节分明的大掌轻轻的扣住她精致的下巴,微微用力:“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狗胆包天的谴责我了,给你一分钟的时间给我道歉。”
如果可以的话,祁墨很想要将洛婉安活生生的拆掉,将她骨子中的傲慢和矜贵全部剔除。
白皙的肌肤瞬间被掐出深红色的印记,只可惜洛婉安眉眼弯弯,没有丝毫的温度:“既然已经惹怒你了,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个事实的真相。”
“什么?”
“一年前,你车祸掉入水中,是我不顾生命危险跳水将你救了出来,为此我还小产流掉了我和你的孩子。”提到那个从未在世界上看一眼的孩子,洛婉安的呼吸就越发的用力,胸膛起起伏伏的:“我因为流产直接昏迷了过来,你却将你一睁眼就看到的孔书白当做是你的救命恩人。”
“将真正救你命的人置之不理,将只会在岸边尖叫的愚蠢女人当做是掌中宝一般的宠着。”洛婉安讥笑,水墨一般的眼眸勾勒出来的全然都是嘲弄和讥讽:“像是你这样愚蠢的存在,这世间也没有几个人了。”
祁墨微怔,却在下一秒轮廓散发出蓬勃的怒意,一口否决:“不可能。”
手指骨节分明,轻拍在洛婉安的脸上不轻不重:“你觉得你在这里扯谎就能够唤起我心中对你的愧疚,就能够让我将书白驱逐身边吗?我告诉你,你还真是想多了。”
“所以就算是我说出来,你也不肯相信我。”
“不是不信,是不能信。”薄唇掀起嘲弄的弧度:“那种不择手段的女人我见多了,但是像你这样满口谎言,恶毒无比的女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既然知道你肮脏的本性,我又怎么可能相信你呢?”
撤了掐着她下巴的手指,再次拍了拍洛婉安娇嫩的脸蛋,银白色的袖扣在她脸上划过血红色的痕迹;“很好,既然你的脚踝是你算计好的,那么滚出去就是我要警告你的。”
转身:“我今天暂时不想要看见你,滚出去吧。”
门板开了又合,洛婉安最后一眼只看见祁墨挺拔的脊背萦绕着的都是蓬勃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