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什么话?这是我们陈家的地方,你一个要下堂的疯女人凭什么占着?”
柳氏一听到叫嚷声,就匆匆的过来了。老大家的房子,她还想着住上一住呢,怎能叫陆清芸贪了便宜。
“就是,这自古以来,还没有哪个下堂妇可以带走夫家家产的!”虽气恨陈景州踹了女儿一脚,事关女儿未来的身家,徐氏还是要争上一争的。
“你们且来试试?我陆清芸能叫人盖起来,也叫它什么都不是!”
陆清芸的眼睛发了红,她绝不会让自己吃这样的哑巴亏。她的东西宁可毁掉,也不会便宜任何狼心狗肺的人。
“放肆,你简直无法无天!老大,这女人赶紧休了,还留着跟自己成仇啊!你听听她说的是些什么话,真是没教养!”
柳氏疾言厉色。
冷笑着看着这些人伪善的嘴脸,陆清芸嫌恶恶心到想吐。
张若兰却在这时候跛着腿,跪在陈景州和陆清芸面前。
“姐姐、陈大哥!都怪我,是我不好。我以后一定小心做人老实听话,不会坏了你们二人之间的感情,求你们成全我!”
“叫得真亲热,谁跟你是姐妹,别在我这儿没脸找脸!”
陆清芸心里正堵得难受,张若兰一张嘴说话,就好像无数苍蝇围着她打转。
“张若兰,你当真要这么做?”
陈景州从牙缝里问出这句话,他有种直觉,若是这一次的事没有处理好,陆清芸绝对会离他远去。并像她曾说的,和他再无瓜葛。
无法直视陈景州逼迫的眼神,张若兰目光闪躲。
“我……我已是陈大哥的人了……”
“很好,我给过你机会了!”
是她不仁在先,便不能怪他不讲道义了。
“你是要我替你说还是你自己说?”诬陷他也要看他愿不愿意。
张若兰动了动嘴唇,心里有点害怕,可当时只有他们三个人,即便陈景州说出来,也没有证据。那个不知道姓名的人会拜脱她来拜托这件事,肯定也不会站在他那一边的。
觉得自个儿万无一失的张若兰,无辜又可怜的说:“陈大哥,你对若兰有什么不满,若兰改。今天这事若兰不是故意的,是柳婶她……”
不想再听她的开脱之词,陈景州看着陆清芸,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他只要她媳妇儿相信他就够了。
“前日芸娘上镇上办事,交代我看家。我将球球放在王寡妇家,带着弓箭上山打猎。回来,就是她拦住我,给我一盒她自己做的点心,她说若是我不吃就是看不上她的手艺。如此,我便接了点心拿回家。后,我想着芸娘快回来了,就去王寡妇家接孩子,回来,听见房中传来污秽不堪的声音。放下孩子找进去,竟是她和一个男人厮混在一起。他二人神情不正常,我瞧着不对敲晕他们,用冷水冲泡才将两人唤醒。竟是她拿给我的糕点中下了药,你们若是不信,我还留了两块,找位城里大夫一问即知。”
来龙去脉细无遗漏,可这些都是他的一面之词,并不能给人信服的理由。
“你说那个男人,你叫那个男人出来,我们当面对质!”徐氏觉得这是陈景州不想丢名声,故意编了谎话哄骗人。
“是啊,谁能作证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柳氏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陈景州眼珠子一溜的横了过去。“你又如何确定你说的就是实情,你见过还是你在场?”
一个做娘的只顾着帮着外人,她这好日子是过得太舒坦了。陈景州此时真后悔,怎么当初就放过了柳氏,把自己陷入这么大的漩涡里。
陆清芸这会儿机敏的帮着追根究底:“娘,你该不会是有千里眼吧?”
把柳氏有失偏颇的做法直接放大,陆清芸也不轻饶任何一个想要离间他们夫妻感情的人。
是的,就在刚刚她相信了陈景州所说的话。
那日陈景州同她说过,唐遇派人送请帖,自己虽是匆匆一眼,可那侍读的狼狈还是可以记起来的。想来,陈景州没有说谎。
往糕点里下毒,又反口诬陷人的事,张若兰性子如何做不出来,她连有妇之夫都可以抢,根本没有底线脸面可言。
“我在小树林里,听到了老大和兰儿说悄悄话。”
陆清芸嗤之以鼻。
“你即说是悄悄话,如何就叫你听见了?娘这回不光有千里眼还是顺风耳呢,当真是本领高大!”
挖苦至极的话从媳妇的口中出来,也比旁人说得有趣。陈景州隐忍着几分笑意,很想抱着媳妇偷亲两口。
“呵,你们这意思是不想承认了?”张贵阴鸷了眉眼。
“他又没做过,他承认什么?一个破鞋,还妄图给我夫君泼脏水!他会要你们女儿那一片绿得发亮的青草原?”
说话不再有一丝的怜悯仁慈。张若兰这种臭虫就该早早一巴掌呼死,否则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
一个破鞋丢出来,探头在门外看戏的人,全都对着张家人指指点点。
“景哥儿那么老实,他会说谎?”
“身子都被人坏了,还说是景哥儿弄的,欺负得人家老实人都忍不住了!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张家怕丢人故意赖在景哥儿头上的!”
“还要芸娘下堂,真是不要脸!要换我是陈景州,我一大棒打出去,削她!”
众人的议论声不大,奈何这地方就这么点儿,细细的咀嚼声尚能被人听见,何况是这般的低语。
戳伤疤戳得极为欢快,陆清芸看到张家人渐变的脸色,缓慢吐出一口浊气。
“什么破鞋,你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怕我们若兰嫁进来,你守不住自个儿男人的心,到时候被赶出家门!”
徐氏暗地里掐了自己没用的女儿一把,她若是有陆清芸一半的本事,也不用她今天出来丢这一回人了。
“呵!”
陆清芸又是嘲讽冷笑。
“大妈,这话原封不动还给你,你家女儿若能让景哥点头进门,别说是我自请下堂,就是这家里的一切我都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