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重大，在哪里我都怕隔墙有耳，所以就委屈两位在这里窝着了。”
金言惜住在市区一套普通的公寓里，小小的上下两层，楼上全部打通是她的工作间，其余的生活起居则都在楼下。
沙阳盘坐在沙发上歉意地解释着为什么要选在这里见面。
江鹿秋是这里的常客，凌寒则是第一次来，“你太客气，想来金小姐这里也不常有生人走动，倒是我打扰了。”
“我说你别金小姐银小姐的了，叫我名字就好，否则我就喊你凌总裁了”，得知了江鹿秋和凌寒的关系变化之后，金言惜也不再把他当外人，及时地释放了善意。
“对对对，你也不要一口一个沙少地叫我，那都是唬外人的，我们俩作为她们的家属，哪有什么地位，是吧？”
大家都笑起来，凌寒也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
“言归正传，我们家可能会放弃商贸城，赔钱不是大问题，这人命一出，股价大跌，舆论一起，才是最大的麻烦和压力。”
凌寒更觉得不可思议，因为金言惜一两句听起来就很诡异的话，沙家，省内首富，会放弃这样的大型项目？
“容我多嘴一句，得出这个结论的依据是什么？”
凌寒想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虽然自己并不会真的去做这个商贸城，但现在沙家做出决策的原因让他非常疑惑。
沙阳拉过金言惜的手包在自己手心里，面色郑重，“本来我们家公司的商业动作我没必要拿出来说，参与或不参与自己知道、并且去执行就是。”
“这个圈子里我也没什么真正的朋友，难得言惜和你们家鹿子这么交好，我呢也愿意咱们几个能成为朋友”
“这个项目这么凶险，我们家自然是会慎重考虑，当然对其他人我们有另一套说辞，或者没有说辞直接安排点岔子竞标失败就行了。”
“我今天把这事说出来，也只是供你参考。为什么我们凭言惜一两句就会放弃这样大型的项目，因为我们这几年不少本小利大的投资都是她指点的。”
沙阳不紧不慢说完了这一番话自顾自去拿水喝，等凌寒自己去思考去消化。
客厅一时间静悄悄的，以沙家的财富，“本小利大”这个词意味着什么凌寒心里已经掀起一场惊涛骇浪，难怪沙家会接纳金言惜。
至于他们俩在这个过程中的曲曲折折，以及金言惜为什么拥有这样奇异的“能力”凌寒不想去打听，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沙阳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仁至义尽。
“今天这里都不是外人，出了这个门这些话就全部丢掉了。”江鹿秋一直在注意着凌寒的反应，这会看他一脸踟蹰，忍不住暗暗提醒他有什么话趁早说。
“都说商人重利，但商人首先也是人，我和沙阳一样，真朋友都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但如果能在这个圈子里再结交到真朋友，我会很感激”
沙阳边喝水边冲凌寒挑挑眉，“客气”，然后又挤到了金言惜身边坐下。
“商贸城这事，原本我觉得我们拿下的希望不大，但这个项目太诱人，但凡有点实力和抱负的公司，都会去参加竞标。”
“只是我这里的情况和沙阳又不同，公司几个元老一直对我虎视眈眈，这一年多一直上蹿下跳各种生事。”
“这个项目我一开始就没抱希望能成功拿下，我更多是当成一个整治那些人的契机，所以，其实我一早就没打算把自己陷进去。”
“但今天沙阳和言惜能这么推心置腹地提醒我，我一开始是很吃惊的，现在心里只有感动了，毕竟你们完全可以不声张自己悄悄退出就好”
凌寒诚恳地看着沙金二人，“我也在这里保证，我绝不会泄露这件事给第五个人，更不会出卖言惜。”
沙阳和金言惜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眼神，“行，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你料理门户，需要帮忙不？私人性质的哦？”
凌寒心里荡过一阵涟漪，面上努力维持着平静，“目前看起来还能招架那帮人，等我扛不住的时候，自然要找你求援。”
正事说完，金言惜招呼大家去吃饭了“走吧走吧，吃饭去，我都快饿死了。”
停好车几个人往餐厅走去，两个男人在谈论着本地的经济政治，江鹿秋和金言惜挽着手落在后面。
“凌寒现在处境艰难？”
“我之前也不知道，最近才了解了一点点，凌家这几年实力比从前差了不少，而且去年凌伯父走了以后公司的人不老实，这应该是目前最现实的问题吧？”
“凌冽是做游戏开发的？”金言惜在心里盘算了一会，才谨慎地开口。
江鹿秋心中一凛，金言惜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提起凌冽，“你的意思是……？”
“沙阳他们家里不想涉足这块，尤其是手机游戏，跨度太大。”金言惜点到为止。
猛地转头盯着金言惜，江鹿秋想从她的表情和眼神里看出点什么，但却只接收到金言惜的坦然微笑。
“苏佳澍？！”
四个人刚走进餐厅大门，准备往定好的包间去，凌寒猛然看到一个人正跨进另一间包间，下意识就先喊住了。
“凌寒？”
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孩子转过身来，打量下他们一群人，揶揄道，“居然会在这儿遇到你，高亚文还说你忙，你就忙着吃喝玩乐吧？”
凌寒歉意地笑，一手揽过江鹿秋肩头，“我确实事情太多，这好容易和老婆出来吃个饭，也是先谈了公事才沾了光有机会的，介绍你认识，我老婆江鹿秋。”
“小鹿，这是我在国外的同学苏佳澍，当年我和高亚文还有她一直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我后来在美帝的公司她还是大股东呢。”
苏佳澍对江鹿秋笑笑伸出手，“见过你们婚礼的照片，真人原来更美！不好意思你们婚礼我没赶上，那会我正在毛熊国参加特训，不能请假，改天一起吃饭。”
里面有人叫她，苏佳澍对众人歉意地笑笑，“失陪了！”
正要转身又想起什么，打开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递到凌寒和江鹿秋面前，“这个人来自你们锦城，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