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诡异的笑容让我不得不向唐洛身边靠,“裴思……不对,你到底是谁?”
“我是裴思啊,苏瑶。”她颠了颠手上不知从哪来的突击步枪,慢悠悠的走向我们,“你们这样怕我干什么?”
我的腿象是被灌铅一般,牢牢地把我拴在原地,不能动弹。随着她的步子,我看清了她肩膀上被贯穿的大窟窿没有多少血流出来,破损的衣料被风带着在半空中晃动。
我明显地听见唐洛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噜地吞咽声,身体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苏瑶,你快走。”唐洛声线细地就像蚕丝一般。我没听清要转头凑近他,不料却被他狠狠的推了一个踉跄,几近嘶吼对我喊道,“快跑啊!”
我微微张开嘴,看着他,“你逞什么英雄,说好共进退的,我不走。”
手中的菜刀被捏紧,大厅里聚集了许多的丧尸,各个歪斜着脑袋以我们为中心靠拢。裴思的脸上白得可怖,近了,更近了。
“砰”
“不要!”
我眼睁睁地看着一枪射在唐洛的腿上,没有要杀他的意思,“苏瑶,只要你死了我就不杀他,怎么样,一命换一命。”
我浑身僵住,又看见丧尸随着她手指的方向将唐洛架起。
“苏瑶你快跑,她要用我来要挟你帮她拿东西,不会杀我的。”
话音刚落,又是一枪射在他的手臂上,比之前的更迫近心脏的位置。
“别杀他。”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跪在她的面前,地上的玻璃渣硬生生地扎进我的膝盖里,都说男儿下有黄金,可我不是男人,没必要在乎,我看不得我的朋友因为我去送死。
“你说,要我做什么。”
裴思微微一笑,小指放进嘴里,像地痞那样吹口哨,周围的丧尸果然停了下来。我冲过去搂住疼地快晕过去的唐洛。
“你是不是傻了,她摆明了是要对付你的。你……咳咳……”一连串的咳嗽,血也被带了出来,我手忙脚乱地抹掉他身上的血。
“嘘……你相信我吗?”到现在,我都没有一滴眼泪流出来,“我会没事的。”
“聊完了吗。”后面传来她不耐烦地声音,地板被她跺地咯咯作响。
我放下他,安抚性地盖上他的眼睛,心中默念:“没事的”对他也是对自己。
“这是这栋大楼的地图,你要做的就是去这里。”细长的手指在右上角点了点,那是离我们最远的一个房间,“房间墙壁上的红色的画拿开,里面有一个实木做的小盒子,你去给我拿过来。”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完之后我就立刻想抽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桀桀。”裴思发出刺耳的怪笑声,长长的指甲刮着墙面:“你要知道那么多干嘛?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就这么简单。”
我看着她,还是不敢相信她已经变了个人一般。唐洛抓着我的胳膊,手上的鲜红色浸透了我的外套,皮肤上感受到温热的液体。
“你还好吗?”
“没事。”
他强撑着笑容的嘴角更让我放不下心了:“裴思,我要给他包扎,你让它们走远点。”
她灰白色的眼睛警惕地看着我们俩,最终让她的走狗们向后退了一步,不敢离我们太远。
我苦笑道:“我们想跑也跑不掉,他已经受伤了,我也不可能丢下他一个人走。”
“料你们也不会。”就转头,给我们道别的时间。
唐洛抓着我说:“我不会看着你去送死的。”
“不会,我这个人就是一个好处,命硬,放心,死不了的,相信我。”我摇摇头,自嘲地笑笑。
我隐隐感觉整个世界才是她的究极目的,她想利用我做一件她不能完成的大事。直到听见他的闷哼声,才意识到手上的纱布在我手中渐渐攥紧。
“那你不要勉强自己,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就赶紧跑。”说着,他的眼睛冷冷地望着裴思说道,“我就留在这里,等你回来。”
“嗯。”我淡淡地应了声,难受的感情不知不觉地从心底冒出来,“裴思,他我就暂且交给你了,要是他有什么事,你的东西我也会毁掉。”
“我还没那么笨立刻修理你们。”
我提步推开挡道的丧尸,嘴巴被撕扯地两边,半个脑袋向后弯成一百八十度。
“菜刀你还要自己留着用,别丢了,小厨师。”
裴思从地上拿起被我丢弃在地上的菜刀,飞到我的面前,嘲讽着说道。
我疑惑地看向她:“为什么?”
她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转身没再理我,周围的丧尸立马给我让出一条通道,好让我完成自己的使命。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进了第一道门,然后极为大力地关上了,隔绝了唐洛的视线,也隔绝了这个光明世界带给我的最后一道光亮。
面前的回廊狭长幽暗,常年没有人走过的样子。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脚下传来爆裂的声音,没走多远,就听见前面似乎也有谁在向我的相反方向走来。
它双脚几乎是拖在地上的,有一下没一下地走着自己的路线。
周围的空气都被一点点地凝固起来,耳边还有水滴的声音,我的背后贴着墙壁,慢慢地向前摸索,手上的都是湿漉漉的,这里似乎没有一点干燥的地方,就像寻常老百姓家里的厕所一样。
终于摸到墙壁的拐角,脚下一个不稳,好像被什么给绊了一下,心下一惊,稳住身子扶着墙,这时竟然有滴滴答答的不明液体从天花板上流下来,滑腻腻的,味道也十分地不好闻。
我知道现在我脸上的表情已经铁青了,对于厨师来说,舌头还有鼻子都是非常要命的东西,与手指在同一地位上。
那个粘稠地液体好死不死顺着脸颊滑进我的双唇间,一想到这也许是某个丧尸身上腐烂后流出来的浓水,就忍不住干呕。长时间没进食的我,呕出来的只有胃里的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