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此期间并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听着,同时也发现了一点,裴思并没有像我所以为的那样,跟别人交流很有困难。
相反,她此时在告诉唐洛关于丧尸潮的情况的时候,一番话说起来完全可以用从容不迫来形容,很有条理,能够考虑到的方方面面她都能考虑到,让人听起来不会觉得云里雾里的。
这样的裴思,哪里还有之前的那种怯懦和胆小,我觉得,自己应该用新的眼光来看待裴思这个人了。
“所以,你们现在的目的地是帝都?”
在裴思告知了唐洛,丧尸潮爆发后,基本上大部分人都在往帝都赶去,寻求庇护这个消息以后,唐洛如此问道。
“对,我爸爸在帝都等我,我是一定要去帝都的。”裴思道。
“那你呢?”唐洛转而问我道。
“啊,我?”
唐洛在问我的时候,我正好是在发獃,此时有些慢了几拍的反应过来以后,赶忙道:
“我一开始也没什么目的地,去帝都也就是随大流,再加上正好裴思也要去帝都,我就把目的地定在帝都了。”
我这么说下来,脑子也恢复正常的运转了,反问着唐洛道:
“那你呢?不考虑我们之前说的那些话,你原本的目的地是在哪里?”
“帝都。”
“也是帝都?”
我有些诧异,后来想想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现在的情况,不去帝都才会显得奇怪吧?
“我原本想的是,你们救了我,不管你们去哪里,我都会以安全把你们互送到地点为首要任务,算作是我的报答,然后再去帝都寻找我那九个队友,现在看来,已经不用那么麻烦了。”
唐洛开口说道,语气是从容不迫的,里面包含着的情绪也是极其平静的,让人感受不到他有丝毫勉强的情绪。
“这样的话,那倒感情挺好的,既然我们三个人都有共同的目标,到帝都的这段路程,也能互相做个伴了。”
我笑道,特意没提在这段路程中,我们肯定会遇到的危险,以及,很有可能我们三个人并不能全部都安全到达帝都,这一个根本就无法忽视的现实。
此时,我们三人互相之间已经都有了初步的了解,之前的话题并没有继续下去,唐洛在半晌的沉默之后,突然开口说道:
“我身上丧尸病毒的事情,如果你们害怕的话,你们可以把我绑起来。”
“病毒发作的时候你会怎样?”我想了想,问道。
对于我们现在三个人的组合,可以说除了丧尸,唐洛的身体状况就是最大的威胁了,我对此不可能不放在心上。
此时唐洛自己都这么说了,我没有理由不去那么做,我不可能拿自己和裴思的安危开玩笑。
“Z病毒发作的时间点并不是很确定,每次发作的时候,我能感觉到的就是浑身上下的刺痛,然后心里还会涌出一种欲望,我不确定那种欲望是什么,就是想要去破坏一些什么。”
“然后随着它发作的次数逐渐增加,这些反应都会变得越来越强烈,我现在担心,接下来发作的任何一次,我都有可能像实验室里其他人那样,变成…”
“小娆姐,我觉得他挺可怜的。”
此时,留着唐洛一个人待在我们之前待着的地方,而我和裴思两个人,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停下,离开的借口是,对于唐洛的情况,我们两个需要讨论一下。
然而事实上,这只是我的一个借口罢了,我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有了想法。
“是挺可怜的,不过现在这个世界,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哪有那么多同情心去付出?”
对于裴思的话,我如此回着她道。
裴思手上拿着一个我给她的手电筒,所以还是能够看清,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的表情,“我知道的,小娆姐,你要是不喜欢我这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我听言挑了挑眉,“不是我不喜欢你就如何,而是你自己觉得怎么样是对的,你就怎么去做,你是独立的。”
裴思有些愣愣的看着我,接着慢了几拍的点了点头,这个话题也就终止了。
我也不管裴思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开口告诉了裴思,关于我拉着裴思到这里来,真正的目的…
并没有让唐洛等多久,我和裴思两个人就已经回来了,唐洛循着手电筒的灯光看了我们两个人一眼,目光停在了我手上拿着的绳子上。
“那个——洛哥,我们的讨论结果出来了。”
裴思看了眼我,此时开口,有些艰难的对唐洛说道:
“我们觉得,总是把你绑着你肯定会很不舒服,而且你现在是我们的同伴,我们也不能这么对你。”
“但是考虑到,我们三个人共同的安危,所以我和小娆姐决定,我们只在你体内的病毒发作的时候,才把你绑起来,洛哥,这样的话,你觉得怎么样?”
“谢谢你们,只要你们觉得没有问题,我就也没有问题。”唐洛回道。
我在我之前坐着的那个位置坐下,“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这么说定了,绳子我就放在这里,你要是觉得身体有什么不对劲了,就及时告诉我们,当然,最好不会有这个时候。”
…
寂静的一夜,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睡了多久,不过醒来时,看着周围比我在睡前更加黑沉的夜,我判断着,我应该并没有睡多久。
“很奇怪。”
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音量放的不大,不过我还是立马判断出来,这是唐洛的声音。
他的声音很有特点。
“你在哪里?”
我开口问道,周围黑漆漆一片,是根本就无法判断出唐洛此时所处的具体的位置。
唯一可以判断出来的,唐洛现在并不在,我睡前映像中的那个位置那儿,他现在所处的要距离我更远一些。
这是根据刚刚唐洛说话的声音,传来的方位判断出来的。
“你先起来。”唐洛道。
我听言,照着他所说的,站起了身,“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