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是个没完没了的任务，鹤舞真够悲催的。”赵菲箬道，“所以她不在的时间里，是华琰在接差。凭他一个狐妖的修为，能撑下去吗？”
“小狐狸以前有仙身，还得了鹤舞半数修为。”墨染道，“不过浊气侵染，他就成妖了。也算个重情重义的！不然我也不会放过他。”
“所以说，根本是你强行拆散了人家的吧！”赵菲箬鄙视道，“不过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听起来好像在替他说好话啊！”
“因为我看他还算重情义。”墨染道，“而且这些你早晚都会知道，告诉你也无妨。免的你以为我是那种卑鄙小人。”
“难道不是吗？”赵菲箬奇道。
然后她感觉手上力道一重，她赶紧求饶：“我开玩笑的。您可是光明磊落的伟岸大丈夫！”
说实话，长时间走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若不是感觉到手心的热度，赵菲箬还是有那么一点害怕的。
“华琰会在哪里啊？完全看不见路。”走了许久，赵菲箬忍不住问道。
“这混沌荒墟之中，有一处天泉，从前鹤舞便是在那里净化浊气。”墨染道。
“天泉？”赵菲箬叹道，“在水里泡十年，那不是要泡烂了！”
“哪个告诉你要在里面泡着了？”墨染不由失笑，“等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实话，那地方到底在哪，赵菲箬心里一点谱也没有，好在墨染看起来熟门熟路的样子。不知走了多久，面前的雾气渐渐变淡变白。再走了片刻，雾气消散，眼前出现一个不停往外涌着水的硕大的水潭。水潭上面飘着淡淡的白雾，潭中间有一方玉台，上面躺着一个身着白衣的人，正是华琰。
赵菲箬一怔，下意识的就要甩开墨染跑过去。远远看去，也不知他是死是活，她觉得心中惶恐难安。
墨染拉住她，啧了声，不满道：“你当这是什么地方？等着！”
话毕，墨染抬手，一道玄光直冲潭中玉台而去。赵菲箬下意识的惊呼阻止，墨染冷森森的瞪了她一眼，把她拉到一边。
“放心，伤不了他。”墨染瞪了她一眼，接着发力，就见华光一闪，他已拉着赵菲箬站到了石台边缘。
近距离看华琰，赵菲箬的心忍不住溢出丝丝的疼。那么风轻云淡的一个美男子，此刻却毫无生气的躺在这里，脸色苍白如纸。若非胸口细微的起伏，简直都要怀疑这里躺着的是个死人。
“还没死，不用难受的哭出来。”墨染不满的挤兑她。
“你要是变成这副模样，我也会为你感伤一番的。”赵菲箬瞥了他一眼。
“哼！真是多情。”
赵菲箬懒得和他扯，直接问道：“怎么救他？”
“救他简单，带他离开混沌荒墟就行。”
“会有什么后果吧？”她才不信这么简单。
“对啊！需要有人守在这里接差。”墨染混不在意的笑道，“不然此境会崩塌，浊气会泄漏，三界会混乱。”
“这么严重？”赵菲箬沉思片刻，道，“给指条明路呗！”
墨染略一思索，笑道：“有两条路可选，一，你归位，接差；二，让仙界接差。”
“二二二！绝对选二！”
“哼哼……”墨染冷冷一笑，“你有力压仙界的能力吗？”
“……”
沉默片刻，赵菲箬道：“可你有啊！”
墨染瞥了她一眼，靠在玉台上抱着臂叹道：“抱歉，这个真没有。你知道当初仙界为何眼睁睁看着鹤舞陨灭吗？”
“不是没能力救她？”
“哼……”墨染冷冷道，“我同鹤舞的力量是相辅相成的。比起这混沌荒墟的浊气，他们更怕我……体内的上古魔煞！除去鹤舞，我也会死。”
“那你怎么还活着？”
“因为他。”墨染用下巴点了点华琰，“他救了鹤舞，他用狐族的精元护住了鹤舞的一丝魂魄，瞒着仙界把她送入了凡世。”
“说起来华琰可是你们的救命恩人！那你还不想办法救他？”
“现在的我，没能力。”墨染淡淡的看着赵菲箬，认真道，“现在支撑着我的是那股魔煞，而神力，则是和鹤舞想通的。”
“所以说来说去，这不还得鹤舞归位吗？”赵菲箬拧眉搓着下巴瞪着他，“这是不是你们联手设计我啊？一个两个的都逼我归位。我要是归位，你的力量则会增强，那仙界也逼我归位，是不是傻？”
“他们精明着呢！”墨染冷冷道，“我说了，现在支撑着我的是魔煞，若是我控制不住这股魔煞，后果很严重。”
“你不止是个生化武器，还是颗定时炸弹啊！”赵菲箬叹了声，复又俯身摸了摸华琰的脸，触手冰凉，冻的她一个激灵。
为什么心里那么抗拒成为鹤舞呢？为什么梦里每次接近出口的时候，潜意识会将她唤醒呢？
她看了看华琰，又看了看墨染，又看了看那片灰蒙蒙的浊气，心中一片空茫。为什么这一切会和她扯上联系呢？她就是个只爱赚钱的商人而已啊！
“好！我归位。”赵菲箬咬着牙道，“但如果我变成鹤舞，是不是关于赵菲箬的记忆就没了？”
“不知道，你试试。”
“怎么归位？我归位之后还要守在这里是不是？”
“我说过，可以压制，需要制一个容器来装下这些浊气。”墨染道，“你想好了？想好了我就把鹤舞带过来。”
赵菲箬看了看华琰，重重的点了点头。咬牙道：“快去！”
墨染淡淡一笑，闪身便不见了踪影。赵菲箬舒了口气，事已至此，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虽然心里有些惶惑，可救华琰要紧。
她握着华琰的手，那感觉跟抓着个冰块差不多。她打了个哆嗦，放开手，转而拍了拍他的脸，唤道：“华琰，醒醒！”
华琰自然没做出反应，她心头发堵。从前误会他是个重色轻友的白眼狐，现在才知道是个知恩图报重情重义的家伙。是什么支撑着他用两千年来报那三百年的恩？真是个实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