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她对古代乐器并无研究,唯一系统学过的音乐就是音乐课上的音阶,目前只能达到顺着唱下去的水平。所以指望她在那淙淙琴音里听出什么道道,真得再重新投胎一次!她只能给洛玉的曲子一个简单的评价——好听!
可是就她这点音乐造诣,竟然被她的琴音引的心神荡漾,这就很说明问题了!这女人有问题!她脑子里瞬间惊醒,意识却在悠扬的琴音里愈发模糊。
她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似乎走进了亭子里,坐在了她对面的凳子上。然后等她再次清醒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抓着洛玉的手,她一怔,下一刻,两人一起掉进了湖里,她瞬间清醒了!
“洛玉……”不远处传来一声痛呼,接着是扑通一声,渫香莹便看到一脸焦急的巫卿夜毫不犹豫的揽起了水里的洛玉。
说实话从这张酷似奥伽斯诺的冰山脸上看到这种表情还挺难得的!渫香莹还饶有兴趣的看了会儿,要不是腿忽然抽筋,她可能还得多欣赏一下这对金童玉女,啊呸!狗男女的狼狈相!
倒霉催的,要是没有这段插曲,她很有把握游回岸上,可是腿这么一抽抽,她立刻疼的只往湖底扑棱。指望巫卿夜救她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来的现实,现下她有那么一丝绝望,甚至觉得,只要谁能救她,只要是人类,她就以身相许!
或许上天感念她的诚心,在她几乎没气的时候,手腕忽然被人拽住,下一刻,她像个萝卜一样被人拔了出来。
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咳了许久,渫香莹才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抬头看了看救命恩人,惊得她险些晕过去。
竟然是凌涛!她十八岁那年喜欢上的那个有着阳光般温暖笑容的男孩子!那时她来了姨妈却没带姨妈巾,当时不知怎么搞的,她的女生缘有些差,而她唯一的朋友又有事没来。她简直求救无门,好不容易坐在座位上熬到了晚自习下课,寻思趁人少的时候偷偷溜出去,免的被人看见她裤子上“那朵妖冶的玫瑰”!
若是冬天还好,衣服厚实,还能挡一挡,现在偏偏是盛夏,她总不能把T恤脱下来围腰上。却在这时,不知为什么原因,凌涛竟然和她一样晚走。大热天的他还带着一件校服外套!了解了她的窘境,他便把外套借给她,并用自行车驮着她去超市买了姨妈巾。
少女的心思其实很奇怪,也可能是她生命里太缺爱了,人都有趋暖的本性,那一刻她就对这个暖男动心了。(也因为这样,她才会在后来那么容易接受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暖的渣男!唉!多么痛的领悟!)事实证明,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她为了追随他的脚步,努力学习,愣是从中下游的差生变成高考中的一匹黑马,和他考上了同一所大学!那可是做梦都不敢想过的名校啊!
原本打算到了大学表白的,可是人生何处不狗血!凌涛竟和她唯一的好朋友成了一对!伤心之下她跑出去买醉,然后就遇到了披着暖男外衣的渣男,然后就是一次次堕胎,然后被她闺蜜告知了全校她小三的身份,然后就是黯然退学……
她曾经无比的后悔自己十八岁那年与凌涛产生交集,尽管他是她生命中少有的正能量,可是也是她心口一记难以磨灭的烙印。
其实凌涛毫无过错,错的一直是她!他是一道光,穿透了她整整十八年的黑暗人生,可是她没有抓住这道光。后来她和渣男在一起,大概也是贪恋他身上那点凌涛的影子。
“王妃,你没事吧?”凌涛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
她抹了把脸,哑声回了声没事,又道了谢,便准备站起来。
岂料心思起伏太大,又在水里挣扎了太久,她竟然脚下一阵虚浮。若不是凌涛眼明手快扶着她,她便要摔倒了。
说实话,即便过去这么多年,她还是不敢面对凌涛。他像阳光,她残破丑陋的灵魂在阳光的照射下无所遁形。
“娘娘……”雪媛跑过来接过渫香莹,并对凌涛道了谢,顺带行礼。
渫香莹听她叫他萧公子,详细询问了下,才知道这个和凌涛一模一样的男人是巫卿夜的好朋友叫做萧帛黥。他为何也在这里?
渫香莹也没问方才雪媛做什么去了,那洛玉的琴声有问题,估摸着雪媛也中招了。回房换了衣服,喝了碗驱寒的姜汤,渫香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这边还算平静,可洛玉那里却个个噤若寒蝉。一个个大夫都看不出洛玉的病症,只能开了些驱寒的药物。洛玉一直昏迷不醒,宫里有太后发话,不许任何御医给她诊治。巫卿夜求救无门,忽然想起来罪魁祸首渫香莹,当下也顾不得许多,直接破门而入。
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响声,渫香莹竟然没醒。他可顾不得许多,直接掀被子就把渫香莹给拽下了床。
渫香莹迷迷糊糊的看着巫卿夜暴怒的脸,很不爽的道了句:“你发什么神经!”
声音有些沙哑,她觉得有点昏沉,估计是着凉感冒了。
“贱人!你做的好事!洛玉本就体弱,你竟敢推她入水!现在她还昏迷不醒,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必要你偿命!”巫卿夜一巴掌甩过去,嘴里也没闲着。
渫香莹被一下子打清醒了,一股子火气噌的直冲脑门,硬是让她给咬牙忍下来了。
“你朝我撒气,你的心肝小情人就能醒了?”渫香莹说着,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你使得好手段!太后下令不准任何御医前来诊治,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巫卿夜咬牙切齿道。
“这可真是冤枉。”渫香莹冷笑道,“我好不容易从水里爬出来,哪有那闲工夫去知会太后?要不是你把我拉起来,我现在还在睡呢!”
“少在本王面前装无辜!”
“好吧!你不就是想让我承认是我把你的心肝小情人拉下水的吗?我本来就是个坏女人嘛!还是个没头脑的坏女人!不用那种悄无声息的杀人方法,非得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搞的自己也半死不活的,还要被你质问。”渫香莹说的急了,又咳嗽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