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有些慌乱,心跳得很快,我想我一定脸红了。但是我的大脑不断发出警告声,让我不要泥足深陷。
就在他的脸越靠越近的时候,我一把推开他,逃也似的下了车。
他没有追上来,就在车上看着我远去。
他知道,他一定知道,一定知道我疾走的原因。因为每一次当我和他要发生什么的时候,我总能想起,他有未婚妻的事情。
我现在,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绿茶。
一方面没办法远离,却又不能过于靠近,我不是想要吊着他,是真的舍不得,也是真的不能亲近。
白逸舟,他和秦婉妍的婚约就像悬在我头上的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把我伤的体无完肤。
我是怨恨的,怨恨这世间的缘分,到了我这儿,怎都变成了孽缘。
这天晚上我很早就睡了,因为我后面自己在酒店喝了很多酒,喝到一头栽倒在床上。
而后遗症也体现的非常明显,我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宿醉让我头疼欲裂,我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电话打了进来。
是玲玲通知我,赶紧下去坐车,我们要准备回去了。
我突然意识到,我因为白逸舟喝到烂醉有点蠢。
因为我的生活不止白逸舟,还有工作,还有家庭。我要赶紧提高自己,然后换工作,必须狠下心来了。
于是在回去之后,我整个人一改之前的状态,完全投入进了工作和学习当中。除了中午和他出去吃饭和晚饭时间,几乎不跟白逸舟接触。
白逸舟也发现我几乎没有主动和他发过消息,可能是因为赌气吧,他也有连续两天没有主动给我发消息。只是后来我确实也没顾上,他就自己把这件事情给溜过去了,我也自然当做没有发生。
而且,那段时间,白逸舟晚饭也来得少了。就想我之前预料的那样,一旦遇上点儿什么事情,作为总裁,他的应酬是很多的。
大多数时候,他的晚饭都是在饭局上解决的。
我不想问太多,但是我又忍不住给他买了点胃药。因为知道饭局上一定会拼酒,我也是尽量在他来的时候给他做养胃的菜式。
有天他问我:“为什么这几天的菜,没一道重口味的?”
我白他一眼:“你这么多应酬,还没吃腻重口味的?饭局上肯定也喝了不少酒吧,对胃不好,这些都是给你做来养胃的。”
他便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一刻是温情的。
也是,白逸舟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要真做饭,怕是要炸厨房。
他就坐在那里笑盈盈的看着我,心情甚好的开了香槟,还带着上次说过的九十九朵红玫瑰。
桌子的中间,是一个蛋糕。
我才想起来,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但我完全没有想起来。
而且,我的姥姥姥爷,也没有给我来电话。更不用说还有我那个疯了的妈。他们不在乎我不爱我吗?不,只是生活太琐碎,我自己都没想起来,也不必要求他们想起来了。
“生日快乐。”
白逸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眼中已经盈满泪水。
他捧出一个盒子,让我打开看看。我打开,里面是一件漂亮的湖蓝色轻纱礼服,美丽得好像仲夏夜之梦。
“我亲自挑的,快去换上。”
我听了他的话,可是却拉不上后背的拉链。
我折腾了半天,突然一只手伸过来,触感一瞬即走,替我拉上了拉链。我还没来得及转过身,他便从背后抱住了我:“我就知道很适合你,光看背影,已经足以让我心动了。”
我的眼泪便啪嗒啪嗒滴在他的手背上。
他显得有些无奈:“你怎么这么容易感动啊。”
白逸舟,你此刻,是不是以为,我已经是你的了?
可是对不起,我还是要离开你。
他把我拉到餐桌前,绅士的替我拉出椅子,我道了谢,坐下和他一起吃饭。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气氛还是很融洽。
最后,他问我:“你会跳交谊舞吗?”
我点了头,这种职场可能会用到的技能,我还是拿下了的。
于是白逸舟像我伸出手,我们就着一曲《花样年华》跳了一支舞。曲调暧昧,里面唱着:让我狠狠想你,让我笑你无情,连一场欲望都舍不得回避。
当晚白逸舟很是自觉,在他走了之后,我却忍不住蒙着被子痛哭出声。
那曲子在我耳边萦绕,我想起我和他的初见,想起我和他曾有的狂乱,为即将到来的离别奏响了序幕。
但我拿到证书,也没有真正地狠下心。
直到证书到手的第二天,我再次看见白逸舟和秦婉妍的新闻。
那是一个采访,记者问他们:“请问两位的婚礼延期,会对两位的感情有影响吗?”
我清楚的记得,秦婉妍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说:“当然不会,说起来也是我的问题,这个时候要进修学习,还好逸舟是理解的,也支持我,才有了婚礼延期的事情。”
然后记者又问:“可是结婚和进修并不冲突啊。”
接着秦婉妍甜美的声音闯入我的耳朵:“但是我和逸舟想办一个非常盛大的婚礼,会很费力气的,所以呢,我们才要在进修之后,专门花时间来策划,这样才足够用心。”
其实秦婉妍说什么,我根本就不在乎,她再怎么粉饰太平,我是知道背后的真相的。
只是白逸舟也坐在那里。
他一直阴沉着脸,只保持着不会失礼罢了。
他的右手,不自觉的握拳,而且伴随着食指和大拇指的摩擦。我知道他这个习惯,说明他现在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已经很不耐烦了。
最后,记者话筒递到了他的嘴边:“是这样吗白总。”
白逸舟是不愿的,我看见他的手已经握紧了。
但他还是面无表情,过了几秒,嗯了一声。
那声嗯,极轻,却敲在了我的心上。
我不是觉得他就是真的同意了,而是我看出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是白家公司的总裁,他要考虑的,从来就不只有个人。
就像这个采访,他不喜欢秦婉妍又怎么样,他不耐烦又怎么样,他不愿意又怎么样,最后还是只能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附和秦婉妍。
他根本就做不了主。
他解除不了婚约,他没有办法真的和我在一起,我终于,彻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