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
护士一阵手忙脚乱,极力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就在她以为安昕已经深度熟睡的时候。
安昕却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双疑惑的眸子,看着自己:“你在说什么对不起?”
“没没没!”
护士差点吓的花容失色,随即便讪笑:“安小姐,您不是在睡觉吗……是我动作太大声,打扰到您了,对不起。”
“没关系。”安昕微笑,这个护士还真是奇怪啊,她刚刚只是看到了护士在拨打电话,却不知道电话里面到底是说了什么,居然就让护士那么惊慌?
安昕此时各种各样的猜测,也不知道,这个护士居然是存了害自己的心思。
安昕瞧了一眼窗户外面的天色,此时已经是很晚了。
稀开一条缝的窗户外,灌进来阵凉风,一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三点了
她蹙着眉头,在床头柜翻翻找找一边埋头说道:“你等下。”
“什、什么?”
护士惊诧地看着安昕。
此时护士的脚下就像是踩了风火轮那般,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个病房,远离安昕。
就好像是她做的亏心事不会被人发现那般。
安昕抬头看向护士的脸上,挂着心疼地微笑:“来,给你喝点热牛奶。半夜值班,一定很辛苦吧。我之前半夜做兼职的时候也很累。”
护士愣住了,看着那白皙手腕递过来的牛奶,她接了过来,复杂的心理使她差点忍不住哭出声。
她猛地点了点头,转身便跑出了病房:“安小姐,您……您注意身体,出事了及时按铃。”
安昕疑惑。
她好端端地在这个病房里面呆着,能够出什么事情?
这个护士操的心,还真是多啊。
就这样,安昕一个人在病房里,辗转反侧,怎么样也睡不着。
她看着天色一点点亮了起来,心里烦躁地厉害,一个翻身坐起,拿起了护士给她的那瓶安眠药便打开了。
扑鼻而来淡淡的药香,使她有些心旷神怡,匆匆忙忙取出几颗药,便和着边上的矿泉水,一股脑地喝了下去。
……
第二天。正午。
烈阳高照。
丽姐考虑到独自在医院住院的安昕过几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所以要不要打电话问问她这几天有没有好一点。
却发现,自己给安昕拨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
“这都十二点了,安昕不可能在睡觉。”丽姐心里有些疑惑,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安昕。
“丽姐。外面来了大客人!”
嫣儿却扭着小蛮腰,走进来,对着丽姐一阵汇报,大抵就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还在等着丽姐处理。
丽姐虽然心里担忧,但是眼下海宫的事情也有很多。
她首要的还是得把这些事情处理完毕再去看看安昕吧……
而此时的安昕,仿佛是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那般,自己就像是死了似的,虽然有意识,可是,却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这种感觉,让安昕喘不过气。
安昕浑身无力,甚至,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源源不断地冒出黏糊糊的液体。
为什么?
我这是怎么了?
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安昕浑身都出现了尖锐的疼痛感。
尤其是心脏和胃部,就好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刚刚烧过的尖锐刀子,在一刀刀剜她。
好痛,好痛。
可是她眼皮子沉的,睁都睁不开!
她是不是要死了?
此时病房外的走廊,因为出了点事情,正在整修地面,所以来往这边的人更是不多。
窗外,烈阳已经一点点地减温了。
眼看,夕阳已经出来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再一次响起,并且重复不断地响着。
这次,是傅远笙打的电话。
他凌厉的剑眉烦躁地蹙起,在办公桌前,猛地掐灭了指间的香烟,扔在了烟灰缸。
这个女人还敢不接自己的电话?
看来,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对她管的太松了。
傅远笙面对没人接的电话,居然生出了一些担忧的心思。
他啪地一声,把手中的电话掷向远处,粗鲁地扯了下领带,迅速地否认了自己关心她的想法,自己不过是看看害死云杉的女人,到底死没死而已。
绝不可能是关心。
傅远笙这边的话,足足给安昕打了三个。
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安昕费力地挣扎了好久。
这才睁开了眼睛,一睁开眼睛,整个人都是天旋地转的。
她瞬间被眼前的画面给吓到了,只见床单上满满的都是血,而且——
染血最多的一处床单,还在滴答滴答地往地板上滴着,以至于地板上也有不少的血迹。
这么多的血,几乎是让安昕吓的屏住呼吸,然而更是让她恐惧的还有!
这些血的来源处,都是自己。
她的背上不知何时被人砍了一刀,竟毫无知觉,鼻子一直都在流鼻血。
痛!好痛!
安昕疲惫至极地看向了按铃处,这是有急事,可以请求护士和医生的急救铃。
此时!
居然被人剪断了!
有人害她!这是安昕的第一反应。
安昕看着不过二十厘米之巨的手机,屏幕不断闪现着傅远笙和丽姐的名字以及电话号码,是他们打给自己的。
傅远笙的电话,一定要接啊,要不然他指不定怎么对付自己。
安昕艰难无比地忍着剧痛,一点点地移动手臂。
平时只要抬起手就可以拿到的手机,此时却显得无比的困难,就像是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那般。
傅远笙三个字,从手机屏幕上消失了。
安昕一把攥住手机,她好像要死了那样,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努力打给了傅远笙。
“嘟嘟嘟……”
一声两声三声……
傅远笙那边。
他削薄的唇边,勾起了抹冷笑,这个女人,刚刚拒接自己三次,现在居然打电话过来了?
呵!他可不一定接。
傅远笙就那么看着那手机不断闪光,看着安昕的电话号码不断跳跃。
第一次拨打,傅远笙报复性的拒接。
第二次拨打,傅远笙依旧是拒接。
第三次拨打,傅远笙的手指弯曲,富有节奏地在桌面上敲击着,犹豫接还是不接。
电话那头的安昕已经撑不住了。